诵诗者女声,被王玄埔称呼为柳三小姐,种种迹象表明,自是柳絮无疑,再被王玄埔夸赞一番,柳絮瞬间脸色绯红。
一旁的柳玉急忙挡住柳絮,生怕此刻再出意外,可是这也使得她心生疑虑:“小姐只会女红,为何会写诗!”柳玉的诧异,此刻难以求证。
而一旁的柳老爷,却是心气不顺,女子无才便是德,只需要学习女红的女儿,如今出口成章,才情竟是如此不凡,心中难免生怒。
“诸位,此局被小女打断,就不做考核,还望见谅,请诸位以翠竹为题,尽情书写。”柳章询二度出题,却是惹得众才子一阵抓耳挠腮。
不多时,却闻诗词出口,引得众人深思。
雨后日三尺,秋冬翠不失。
入云高处赏,不与艳相驰。
话音刚落,正位之上的五人都齐齐拍手,连声赞贺道:“好!此诗紧扣题目,竟将竹子的意境写的如此,堪为以竹为题的标榜诗。”
“既然是如此,那本人宣布,此回获胜者为......”柳章洵心花路放,欲要宣判结果之际,却闻意外诗词,柳絮之意传声入场,再掀波澜。
孤枕倚寒床,断竹枯黄。
天街荧火坠疏窗。
雾罩千山人未宿,梦也彷徨。
辇路雾茫茫,遍是凄凉。
嫡亲恩断乱云狂。
举世寻欢慵作乐,独立小窗。
未曾料想,柳絮话音刚落,五杰赞赏之音更是不输前者。
柳絮突来之语,让柳章洵再难压制怒火,当场宣泄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不知道吗?谁教你的。”
柳絮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回答柳章洵的质问,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而柳章洵此刻的眼神,却是在柳玉身上来回打转。
看到事件陷入僵局,柳文博急忙起身缓解道:“父亲,三妹的诗词是我所教。”
“你!”一个字音,道出柳章洵心中怒火。一通责骂,却是让堂下众人,看了柳府一场笑话。
“父亲切记,当堂教子,而不是当堂教女。”柳文博小声提醒,柳章洵自知时态,随即冷声说道:“第二局依然作废,请诸位问听第三题,诸位以梅花为题作诗一首。”
柳章询命题一出,众人却是不在言语,眼神紧盯着一旁的柳絮,静待柳絮惊人之语,众人的期待,包含五杰在内。
未待多时,果然从柳絮的口中,传出了众人期待的声音,而反观柳章洵此刻,面色通红,不怒自威。
西园冬梅伸枝早,
含苞欲吐多神妙。
风暖促花开,引得玉人来。
娇羞心感动,甜蜜如春梦。
天天笑盈盈,夜夜无限情。
诗词脱口,惊艳全场,还未等五杰拍手称赞,堂内众人却是叫好一片。
“好一首菩萨蛮。”邹玉点题夸赞。
此刻柳章询无话可说,叹了口气,如泄气的皮球一般,了无精神,也就随她去了。
“小姐,小玉不会诗词,可是能感觉到你写的很好,小姐什么时候学的。”柳玉小声嘀咕,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感而发,还有玉儿,我觉得自己能够飞起来。”倏闻柳絮竟是惊人之语,柳玉急忙将柳絮按在椅子上,恐防她难以克制,又出现什么异常的举动。
而此时,看到现在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柳章洵有些无助,只得将目光转交给自己的儿子柳文博。
柳文博似乎察觉到了父亲的求助,急忙起身解围道:“刚才家父说过,答对四题,且得到五位大家认可,就可以成为我柳文博的妹夫,柳家庄三姑爷。”
柳文博说道此处,故意拖延一二,随即道:“最后一题,还是以梅为引!”
柳文博话音刚落,却见众人纷纷献诗,一时间,诗词纷飞,却是难入五杰耳目。就在大家庆幸此局无人获胜之际,一首诗文传出。
冬雪漫漫洒万疆,
皑皑白雪尽苍茫。
瑟瑟风中香一缕,
寒梅静静展娇装。
话甫落,正堂五杰突然起身,引导着众人往门口看去,却见来人公子装束,一身打扮不显雍容华贵,却有几分仙气。
头戴方天巾,绫罗穿在身。
行步似龙虎,仙气隐扇中。
男子白衣素装,手中纸扇轻扬,漫步而入中堂,周身富贵之态,王者之气力压众人。这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换了装束的了尘。
“好诗!好诗!”五杰口中称赞,众人自是紧随其后。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今日小妹择夫之日,若是二位有缘,怕是能成其好事。”柳文博话中有话,而问话姿态,却是恭恭敬敬。
看着面前四十好几的人,了尘并未正面回答,口中之道一句之言,柳章洵父子心中,随即疑云密布,各有猜想。
“想不到阁下已经官至二品,不错不错。”了尘此言一出,柳章洵父子顿时紧张,面色也是变幻不定。
原来柳文博先前是三品郎中,昨日才得封赏,就算消息传播,也没有这么快,所以父子俩猜想,这了尘怕是有些来路。
两人眉来眼去,心中所想,彼此交换讯息,得到的答案都大致相同,柳文博欲要开口探听一二,但柳絮此刻起了变化。
柳玉以为按住柳絮,柳絮就能安静的坐着。殊料,自从了尘进入大堂,此刻的柳絮气大如牛,已经难以控制。
“小姐!”柳玉二字呼喊,未能制止柳絮,但是引来众人目光。
柳章洵不解其意,欲要训斥柳玉,却见柳絮,做出来惊人之举。柳絮挣扎开柳玉的束缚,未做停留,也未做解释,而是一头扎进了尘怀中,突来之景,宾客哗然议论。
“柳絮待字闺中,如何能够与男子这般亲密,看此情形,两人相识怕是很久了。”一声声讨论与质疑,如针扎在心,柳章洵更是有了杀女之心。
“家法伺候。”柳章洵怒气冲天,口中四字竟是咬牙切齿说出,身旁二子文博文枫,急忙上前安抚,免得生出好歹。
而下人听闻老爷交代,自是不敢怠慢,随即提鞭上前,荆条浸盐水,抽身痛在父母心,内室的柳母,早已看不下去,哭泣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