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之上一时陷入寂静,了尘感受到柳章洵的怒火,但一时间不知其中缘由,为此不敢善作举动,只得小心。
“朴先生与你是何关系!”柳章洵突来一问,了尘心中的紧张气氛也随之淡去,随即提笔挥墨,字里行间透出师承。
“不知柳老爷与家师有何渊源。”了尘话音刚落,却闻柳章洵怒语回敬道:“哼!那个老家伙有辱斯文,当年应答我的事情,既然反口。”
“家师过错,弟子代替师傅谢罪。当年错点鸳鸯谱,家师亦是悔恨至今。”忽闻了尘此言,柳章洵诧异道:“你知道什么事,老家伙会给您说?”
“贫道未曾出家之前,便是拜在朴先生门下。家师悔恨,不外乎当年爱女二嫁为妻,与令郎毁了婚约罢了。”了尘道解前因。
“哼!老家伙悔恨又能怎么办,当年之事难道今日还有转圜宇地。”柳章洵怒气难消。殊料,话音刚落,了尘登时顿悟。
“或可!这一切乃是命中注定。”了尘喃喃自语,一悟得天机,随即拂尘一抽转身离去,走的可谓潇洒,可谓无悔。
“道长何去!”柳章洵急忙追问,得到的却是无言无声。
道者离去,白雪纷纷的夜,背影几度模糊,雪地遗留的脚印,道不尽凄凉。
随着背影消散,诗文传响之刻,自我几番嘲讽。
前世所做今生事,
因果善恶大道循。
切勿蒙蔽天聪眼,
终究欺我自欺人。
倏闻,诗词入耳,柳章洵不解其意,不过好在今日喜得一女,心中亦感喜庆。
蓦然,就在柳章洵回转内堂之际,文案诗词跃然纸上。柳章洵细探之下,当即抚须笑道:“未若柳絮因风起,絮儿,为父来了。”
自了尘离去,婴孩几番哭泣,但不多时却也恢复正常,似乎是在等待,等待那一场未了的前缘。
从生到死,从有到来,寂静的道观之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道者身姿却是另有神态。
盈盈天上月,冷冷岁间风。悲欢演义又何穷?多少英雄匆逝水,抱恨付流东。
青山难有异,宿怨总雷同。功名一世竟还空。笑对烟云千载事,把盏话相逢。
分离永远是痛苦,爱情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没人知晓,或可说是海誓山盟,或者是相依到老,再或者是同赴黄泉来生相伴。
金杏观,坐落与柳家庄西南两里,因观内有一颗银杏树而得名,每逢秋季来临,观内金色银杏叶散落满地,犹如黄金铺地,所以金杏观有名黄金雅园。
就寂的金杏观,观内香火本就凋零,未曾料想十八年前,因为一个人的介入,彻底改变了金杏观的命运。
这金杏观内,有一处禁地,禁地之中有一位高人坐镇,这些香客也是慕名而来,然而这位高人,并没有与任何人相见,或可说十八年来未曾出山。这洞府内的高人并非他人,而是十八年前避世修炼的了尘。
“来时有缘,走是必然,所以必须,随缘不变,不变随缘。”了尘突来一语,身旁道童顿生迷惑。
“大师,你说什么?”道童不解道。
一句问询,等待的却不是答案,闷声一响,道童瞬间捂住脑袋,但同感已经传遍全身,那种疼痛如蚕蛹破茧,顿时得悟。
“四字可解,缘!妙不可言。”道童欣喜之际,却闻了尘十八年来主动询问。
“吾闭关多久了?什么时辰了?”了尘突来一语,道童心中猛然一震,下意识的板着指头算道:“我照顾道长五年,前前后后应该有十八年之久,现在已经是辰时三刻。”
道童说罢!自是不敢离去,低头小心观察了尘表情,看其是喜是悲,是忧是愁。
“十八年了,今日是你的笄礼之日,该去见见你了。”未曾料想,了尘此言道童却是不明其理。
“大师,此去何处!”道童急忙出手阻拦,察觉似有不妥,道童弱弱的问道:“不知能否带上我。”
道童话语顿显紧张,举足无措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仰视了尘一眼。看着眼前如此天真的孩子,了尘嘴角溢出一丝笑容,随即问道:“这观中众人何处去了?”
“今日柳家庄三小姐笄礼,观中师兄弟前去道贺,金杏观中就剩大师与我。”小道童未加思索,自是交代的清清楚楚。
不过说道此处,语气明显能够听出小道童的委屈与不甘,了尘笑而不语,向观内的银杏树看去。
站在身旁的小道童,似乎察觉了了尘的变化,慢慢抬头仰视了尘,此刻他才注意到了尘的眼睛。
一双明目,注视着观内的银杏术,看到了尘终于有感兴趣的事,小道童随即拉着了尘跑向了银杏树下。
“你想知道他的故事吗?”突来之语,竟是天真之言,了尘笑了笑说道:“不知有什么故事你愿意说与我听。”
“这个!”小道童说了两个字,稍有停顿的润了润嗓子,随即道:“我也是听道观里老一辈们说的,这道观在三百年前也是盛极一时,最有名的就是这颗银杏树,所谓有求必应,说的就是他了。”
听闻小道童说到此处,了尘细细端详,却见银杏树蕴含丝丝仙气,若不细看,是难以察觉。了尘一时心生感知,此树怕是与自己所猜想的一般无二。
“这银杏树,只要善男信女在黄金满地的时候请愿,什么都可以实现,所谓的黄金满地,就是在秋季的时候,你看就像我么现在这种情况。”小道童说话间跺了跺脚以此表达。
“只有这些?”了尘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不止。”小道童顿生气愤,再道金杏观不传之秘,惊天之语:“传言此树乃是一件神兵所化,你不知道了吧!”
“神兵,是一件什么样的神兵?”了尘逼问而至,小道童一时慌了心神,紧张的说道:“不知道。”
言辞间的失落,难以掩饰小道童的尴尬,了尘拂尘一挑,语重心长的问道:如若让你得到这件兵器,你会这么做。”
“我,不可能能,观内这么多师兄弟,怎么说也轮不到我,再者说这也只是个传说。”小道童赶忙拒绝,却闻了尘二度追问:“机会只有一次,吾再问你,你当如何?”
了尘言辞间不容置疑,庞大的气场,让小道童倍感正气攀升,未加思索的道出内心真实想法。
“我以我身,除魔护道。”话甫了,金杏观顿显奇景,飞沙走石间金杏叶顿时包裹树干。
突来的变故,小道童一时生忧,但见了尘却是泰然不动,拂尘一挑,掐指念诀间,再起风云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