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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围屋,围屋

陪王靓回到老家里已快十点,这夜月明星稀,进村的路很安静,劳作了一天的人业已安睡,偶尔有三两声狗吠,在静夜里特别尖锐。

土路很宽敞,车可以一路开到围屋门口。

方原只在电视和旅游杂志上看过客家围屋,只觉圆圆的,灰灰的,围成砣茶一样,屋顶一层绕过一层,房门朝内,每层都有密密麻麻的房间。

客家人古时就开始这样围居,一为抵御土匪山贼,二为抱成一团,一人有事百人帮。用现在的话来说,是加强团队精神,树立团队文化,让族群开枝散叶,做大做强。

亲身来到,面对保存得那么好的巨大弧型碉楼,方原有一种莫名景仰。

踩着满地的榕树叶,跨过宽阔的大天井,居中的房子就是奶奶和叔叔的家。奶奶没上医院,王靓叔叔说,村里这个年龄的老人轻易不肯到医院去的,一怕经不起山路颠簸,二怕有事赶不回围屋终老。

王叔五十多岁,华发早生,但剪得很短,再加上身子仍骨碌碌的,显得干练精神。奇怪的是他跟方原说话时,一直看着地面,从不正眼看他。方原以为叔叔对他印象不好,有点郁闷。王靓说,叔叔是因为眼睛得了青光眼,看地才舒服。原理是什么?王靓说:“我也不知呀,我婶是这么说的。”

王婶胸薄,肚厚,背沉,是个典型的山区妇人。她皮肤黄黑黄黑的,脸上皱纹比城市同龄女人刻得深,张嘴笑时,露出一口四环素牙。方原觉得她长得有点像一只黄花猫。

婶知道他们回来,做好了甜汤,让王靓先看一眼奶奶再吃。

奶奶斜靠在床边的一张酸枝椅上,背上垫着靠枕,手里拿着一根熄灭了的烟卷儿。她的老脸沟壑纵横,眼睛蒙了薄薄一层白翳。她说起话来,依然有板有眼,不像是病得快不行的人。

婶说,她知道孙女要回来,晚饭后硬要坐起来,让人给她拿烟抽。“她抽抽停停,眼睛一直盯着门口,昨天,你堂妹从学校回来,她都没这么精神。”

王靓单腿跪地,半蹲在她脚边,手搁着她的膝盖,用客家话嘘寒问暖。看到奶奶有几声咳嗽,王靓马上从奶奶青筋毕现的老手里拿走旱烟卷儿,不让她再抽。又起来站到她的背后,一边帮她轻轻捶背,一边叫娃娃过来跟曾奶奶亲亲。

娃娃踮高脚尖,用小手摸了摸奶奶的老脸蛋,大声地说:“曾奶奶你生病啦?有没有发烧呀?曾奶奶你要打针呀……娃娃以后给你涂BB油啦,你的脸真扎手……”

奶奶一边咳一边笑,笑出一脸涟漪。她的手颤抖抖地伸出去,想摸娃娃的脸,但娃娃一转头跑向站在门边的方原,扑到他的怀里。奶奶便顺着手指向方原,“这是谁啊?是不是娃娃阿爸?”

方原马上抱着娃娃迎上去,笑着叫了一声奶奶。

她看着他,很惊愕的样子,突然口吐白沫,脸一歪,说不出话来。从厨房端茶出来的婶婶马上放下手里的杯,和叔叔一块扶起她,抬到床上。

王靓帮奶奶支起青瓷做的枕头,让她躺下来。

婶婶用客家话跟王靓说了一句什么,王靓脸色苍白,她弯下腰抓住奶奶的手说:“奶奶,他不是那个衰人,我不是阿艳,我是阿靓……”

婶婶托起奶奶的头,让叔叔给她喂姜水。

叔叔说,这几天奶奶都很迷糊,眼看不行了,听说孙女回来,她突然就好了,能够坐起来,现在发作了,人也认不出来,但脑子里还记着一些不放心的事。

婶婶说:“你们累了,去吃点东西,赶紧休息,我跟叔叔看着,明天起来再说。”

王靓不肯,直看着奶奶恢复过来,闭上眼像睡着的样子,亲手给她盖上被子,才带方原出来,沿着弧形的过道,走到旁边的一间小房。“这是给我和姐姐回来住的房间,我们是女孩,没有分到大屋,今晚你就睡这儿吧,我和娃娃睡堂妹房间。”

方原正想问刚才的事,娃娃跑了过来,闹着要跟爸妈睡,王靓不允,娃娃放声大哭。婶婶走过来,叫了王靓出去,两人嘀咕了几句,方原隐约听到王靓在解释和他之间的关系,婶婶的声音越来越低,挺神秘的。他猜疑,是不是王靓之前受过一些什么伤害?奶奶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尽管娃娃以前回来过,但周围的黑暗和曾奶奶晕厥的样子,令她有点害怕,她一定要跟父母一起睡。方原不忍心,对王靓说:“要不让我先哄她睡吧。”

王靓同意了,她心慌意乱地走出去,但娃娃不让她走,把她哭了回来。方原跟她耳语:“不如你先留在这儿,等她睡着了再走。”

王靓点点头,让婶婶把行李拿进来,又打来热水给娃娃洗干净,把她放到床上。娃娃听到外面有狗叫,还是怕,要爸爸也上床睡,王靓只有往里抱着她,让方原在床沿熄了灯,也躺下来。

娃娃淘气,在黑暗中爬起来,看到“爸爸”睡在外面,放心了,心满意足地睡下,要妈妈讲故事给她和爸爸听。

王靓又讲老掉牙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一边讲一边拍着娃娃的小屁股。

山林的风穿房而过,挟带着落叶的碎响,带来田里水稻和山野植物的味道。

这儿的月光也比城里的亮,从古老木窗的雕花里斜斜漏进,在水泥地面印下一张黑白剪纸,图案里,桃花的细枝也能折现,风来时,图案在地上微微地抖动,像水中花一样。

听着王靓催眠的呢喃,方原仿佛回到了儿时,回到自己的故乡。恍惚间,他觉得一切都是真实的,床上躺着的仨人,就是一个家。

假设一切是真的,这是一个多么温暖的晚上。

不知是累,还是潜意识里不知不觉地,他平躺了身体,肩膀有意无意间,触到了王靓侧躺的肩背。王靓感受到了,她一动不动,后来慢慢地,有点微侧过来,好像她也累了,需要有个人靠一靠。两人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但心里又觉得自然和默契。

最后方原换回了原来的姿势,他不想重蹈覆辙。

在他心里,王靓和施米路是完全不同的女人。

半小时后,娃娃终于睡沉了,王靓提起身子,轻手轻脚地从他脚边绕过,跳了下床。她没有开灯,只是走到窗边的方桌旁坐下,借着月光喝水。方原也起来,无声地坐到她的对面,两人隔着桌子,在半明半暗的天光中说话。

“娃娃终于睡了。”方原没话找话。

“是,终于睡了,真累。”

“原以为你奶奶病得不重,但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嫂嫂说也许是回光反照,她撑着要等我回来,但回来了,又搞不清是我还是姐姐。”

“你姐姐知道吗?为什么她没有回来?”

“她不想回来,她走的时候就决定永远不会再回围屋。”

“为什么?”

“她不想这里的人知道她的消息,也不想让老公那边的人知道她的过去。”

“她做过什么事了?”

“她被一个开移民公司的男人骗了,怀了孕,那人说老婆不肯离婚,姐姐非要把女儿生下来,他迫急了,就回了美国,再也没有出现。她觉得呆在老家没面子……”

“你们两姐妹都遇人不淑啊?怪可怜的,怪不得你奶奶放心不下……咦,对了,她以为我是谁了?为什么那么激动?”

“他以为你是娃娃的爸爸。”

“你说的那个衰人,就是你以前的……不对呀,她不是以为你是你姐姐吗?我越听越糊涂了。”

“枉你那么聪明,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王靓凄凉地叹了一口气,眼睛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她嗓子有点沙哑地说:“唉,到了这份上了,不能瞒你了,但你一定要发誓,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我的事情,包括你那些女客户!”

方原拍胸口保证:“我绝对不说,一言九鼎!”

她说:“奶奶真是个老天真,把人看得很善。她以为我是姐姐,你是娃娃的爸爸,那个害我姐姐的坏蛋!老一代的人,总以为男人最终还是会回来认孩子的……”

方原花了很长时间,脑袋才转过弯来。

原来娃娃是王靓姐姐的女儿!

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因为认识靓那天,她已是一个妈妈的角色。她与娃娃的母女关系,在他眼里已定格成为一种像铁一样的事实。现在跑来说娃娃不是她女儿,而是她的姨甥女,他彻底被雷倒了。

不是吧?他连续问了好几遍。

“不信你明天问我叔婶呀,所以他们对你也很好奇,我不可能跟他们说你是租回来给娃娃的爸爸,他们想不明白的,我也懒得解释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所以我跟他们说你是我的男朋友,所以娃娃叫你爸爸。”

方原站在她的角度,本能地说:

“你去得太尽了,将来怎么收场?”

王靓沉默了,黑暗中看不到她的表情。

后来她说,她顾不上了,因为当时姐姐要自杀。她爸爸没死前,妈妈就做了对不起爸爸的事,等爸爸一死,妈妈就迫不及待抛弃她们姐儿俩,改嫁给一个也是抛妻弃子的男人,成为围屋的陌路人。于是姐姐成了王靓相依为命的至亲。姐姐机灵,会把握机会往外突围,姐姐早就从围屋几个女人的眼神里,知道母亲的丑事已经包不住了。围屋是个是非地,她们不走,会一辈子背负母亲留下的阴影的,这个阴影也将影响姐妹俩的将来包括婚嫁。于是姐姐先杀出去,一步跳到海城,两年后,她把妹妹也带走了。王靓在海城一直跟她住一起,目睹她在夜总会里从陪酒小姐做到妈咪,最后陷入那个美籍华人的圈套。王靓一边打工,一边看着姐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陪着姐姐扔电话,砸玻璃,撕衣服,试过把电视机扔窗外,然后失眠和流泪,甚至割腕。在娃娃来到这个世界前,姐姐足足折腾了9个多月,娃娃能够保住算是奇迹。

“从娃娃出生的第一天,我就开始要学会照顾BB,姐姐因为怨恨,对娃娃的感情很复杂。她以为那个男人会因为孩子的出生离婚,然后把她带走,但一看是个女孩,她连最后一线希望都被掐断了。她想出国,但那个男人其实只是一个蛇头,一个表面开公司搞移民,实质协助人偷渡的坏蛋!他连看一眼自己骨肉的兴趣也没有,最后换了手机,断掉一切信息!姐姐得了产后忧郁症,吃安眠药自杀,我把她送进医院灌肠,医生说,怎么又来了?我没法形容那半年是怎么过的,白天我要上班,晚上回来照顾娃娃和她,我那时累得脸青唇白,连天空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

王靓说,财会夜校的老师给她介绍一个丧偶的新加坡华人,说那人在新加坡开客家菜馆,之前的太太也是客家女人,他只想娶客家女孩。她不想出去,因为那时她正跟读大学的中学同学拍拖,“他在广州读师大,我每月一发工资就划生活费给他,我想只要熬到他毕业,我们就一定很好,才不想为了出国跟一个没有感情,死了老婆的人结婚呢。姐夫那时很挑的,只见未婚的客家女孩,因为喜欢客家女孩贤慧,我就鼓励姐姐去见了,姐夫一下子就喜欢上姐姐了,姐姐便留下娃娃和一些钱给我,让我请个保姆带孩子,自己做点小生意……”

“你让姐姐去不是蒙人家吗?”

“没蒙人呀,姐夫只说要未婚的,我姐姐真的没结过婚呀,她只是生过孩子而已。她的样子也显小,因为情绪低落,又有厌食症,瘦得眼睛又大又深,像个可怜的小女孩。我想将来她自己会跟姐夫说的吧,但没想到,去了那边,一看是个大家族,福建婆婆挺厉害的,她不敢说,后来为姐夫生了一子一女,不可能把娃娃接过去了……她在电话里说,就当是你生的吧,姐姐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孩子。她要寄钱回来,我不要,我说既然是我的孩子,就由我来养……”

“你不一定要牺牲那么大,未婚就去当娃娃的妈呀,其实叫小姨也挺亲的。”

“我对娃娃的感情你不懂,是我从小把她带大的,比姐姐对她还亲。我大学的男友假期回来帮我照看过BB,我跟他约定,为了让娃娃将来幸福,不为自己的身世自卑,我决定当她一辈子的妈,也许将来某一天,我才会告诉她。也只有这样,姐姐才没后顾之忧,她好好生活,我的辛苦才没白费!我一点不觉得娃娃是我的负担,倒是男朋友后来有意见了。这也不能全怪娃娃拖累我,别人读了大学,接触的女孩子都有学识,校园的生活也跟我在社会上打工的生活不同,我埋头埋脑找铺面,卖东西,又要做生意又要当妈妈,那两年暗无天日的,也顾不上别人的感受了……就这样,最后分了。他提出的,不分也不行,方原,你说我是不是很没面子?”

王靓自我解嘲苦笑起来,方原看着心痛。

“他选择分手亏大了。”他边说边伸手哥们似的拍拍她的肩。

“就你看好我,我长得又黑又不漂亮,没有学历,做的是小生意,又带着个孩子,条件好的谁会娶我呀,不好的,我也嫌多添了个累赘,还不如现在这样。一切等娃娃长大了再说吧,反正我跟你签了合同,这3年你得做好这个爸爸,将来我的事谁知道呢?奶奶不在,我以后也不怎么回来,叔婶这些亲戚都挺爱护我的,他们想我就到海城看我得了……”

方原头一次那么认真巴巴地说:“谁说你不漂亮呀?你那么好,的确值得爱护!这么大的一件事,要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一个人扛下来,太委屈你了。”

“我如果当初把娃娃交叔婶叔他们也行,但他们给不了娃娃好的教育,而且娃娃在这儿长大后,也会抬不起头做人的,在围屋是没有秘密的,娃娃住这儿,总有一天会知道,会伤心的,别人也会对她指指点点,我受不了别人伤害她!现在大家都接受我就是娃娃她妈,但人心都是好奇的,他们一直关心我什么时候嫁出去,你就委屈一点,这两天帮我忽悠一下……”

“没问题,这是我强项,我就爱做这种事。”方原油腔滑调的,是为了让王靓开心。

今夜,在这个远离城市繁嚣的地方,他出乎意料地知道一个小女孩的身世。真相如梦,令他的在明月清风中恍如隔世,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心油然而生。他决定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保护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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