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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石心笔记-18

圆圈爬到椅子上面,手撑在桌子上,趁着没人注意,取了一片盘子里的香肠塞到了嘴里,但是还是被小魏看到了,小魏先是瞪大了眼睛,仿佛责备了一下,接着又换了温柔的表情问:“好吃吗?”

圆圈开心的点了点头。

一个如此简单地场面,远方一个轻轻地快门声,没有被任何人听到。这张照片的摄影师,方一龙。

喜欢着你的喜欢,开心着你的开心。也许都是假的,但是陶醉了在这个荒谬的世界了,还只靠这些作为氧气,慢慢的活着。

“哟,魏雪,越来越像一个妈妈了嘛!”安小蛮蹲在圆圈对面,手里拿了块饼干说:“圆圈,这个沾甜酱好吃,尝尝。”

说完,安小蛮揉了揉圆圈的脑袋,微笑的看着小魏。

小魏微笑的看着安小蛮说:“也不算吧!只想安安静静,快快乐乐的。”

安小蛮沉默了一会儿,坐在餐桌边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帐篷外两个正漫步在河边的大男孩,他们两个说说话、一起笑笑。

时间的脚步,仿佛带走了悲伤的痕迹。淋过雨、吹过风,等待着风平浪静。世界上的时间,每一刻,都是独一无二的一秒,不过每一刻,又好像和从前的某一刻好像、好像,也许还是自己未曾经历过的。

圆圈抬起头看着小魏问:“小姐姐,小汽车呢!”

小魏说:“在龙哥哥那里。”

于是,圆圈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快步的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外边的两个人听到以后,都转过身看着跑过来的小孩,方一龙还蹲了下来。

安小蛮转过身看着小魏说:“小姐姐?太。”

“你们都喊我小魏,他还以为我姓小呢。”

时间,其实是一个蛮仓促的海洋,抓不住的昨天,追悔莫及的明天,看似惟妙惟肖的二十四个小时,有时候,却煎熬成了四十八个小时。未来,还剩下多少煎熬苦难,同舟共济还是单打独斗,都是好艰难的一个话题。

……

午餐,蛮丰盛了,也许,只在幸福人的眼里吧!

红酒,在女生的杯子里,摇摇欲坠、男生的杯子里是气泡水,虽然没了酒精隐藏的温度,不过,却也非常的棒、孩子端着牛奶,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的谈话。

也许,瞬间的样子,都是美丽的,但是人不能靠瞬间活着,间歇性的遗憾和瞬间的美好像处在天秤的两个端点,互相用力加压,争取着所谓的主权。当然,人们也只会避开雷点,去迎接美好。

硬币效应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很久,有一个正面,就有一个背面。

陈远信喝了口气泡水说:“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每天都能有这样的心态。”

方一龙看着安小蛮说:“前期的苦难、挣扎,都是为了像今天这样的时光。也许后期还会有很多的矛盾,但是我们不能切断了想象的翅膀。”

安小蛮点了点头。

也许吧!

没那么乐观,瞬间,即是永恒。谁都不能说明白痛点的存在,为了什么。

……

突然,天空下起了雨。静默的帐篷外的世界,笼罩在了一片雨景中,如此的突然,近乎一种变革。

小魏说:“车上有伞,我去拿吧!”

“还是等雨停吧!”

还没等方一龙说完,小魏已经跑了出去。细雨当中,模糊了视线,不仅是雨中奔跑的行人,也是伞下莫名的路人。

方一龙苦笑了一下,从兜里拿出了车钥匙。

陈远信拿过钥匙说:“我送过去吧!我正好出去找个厕所。”

……

当陈远信赶到停车地方的时候,小魏还没走过来,陈远信透过车窗玻璃,看到雨伞安安静静的躺在座椅上,于是他打开车门拿了雨伞。

走回去的时候,看到小魏在雨中正慢慢的走着,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还是孩子时候的样子,享受着雨水的浪漫,幻想自己无限的身份。

陈远信跑过去打开伞撑起说:“喂喂喂,你不小了吧!”

小魏趁着酒意看着陈远信说:“信,你有没有发现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重要的还是人的心态。”

“是啊!”

如果晴天的相遇是种缘分,那么雨天的相遇,也未必是种恐惧。

小魏缕了一下头发叹了口气说:“方璇露事情以后,今天总算看到方一龙真正的开心起来。”

突然,地面摇晃了起来,陈远信四处张望了一下,已经有人察觉了起来,开始慌乱的跑到。天空也好像一下子昏暗了起来。

小魏揉了揉脑袋说:“我好像是喝多了。”

“你没喝多,是地震了。”

“快去接他们吧!”

电话,在那一刻被无限次的拨通、挂断,只是确立了你我目前还是安好的这个现状。

一瞬间,周围的两栋楼倒了下来。周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那样,到处都是漂泊。

当方一龙他们赶过来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只是两栋横卧在河道上的楼房。

无论怎样嘶吼着两个人的名字,都看不到他们了。

安小蛮着急的说:“信号被遮住了。”

方一龙看了看那两栋到下来的楼,慌乱的跑向一处,开始搬动石头。虽然不知道他们被埋在了哪一栋楼里,虽然更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但是能够忙碌一点,至少安心一点。

这时,空中飞过来了两台救援装甲,一台降落以后,上面跑下来了四个人。是紧急救援队的。

突然,安小蛮身后有传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他说:“喂!”

安小蛮转过了身。

Want指着一处说:“我看到楼倒下去的时候他们好像在那里!”

方一龙正准备跑向那边的时候,被一个救护队的队员拉住了,他要求方一龙他们退到安全线外,接着他通过头盔上的通讯器联系了他的伙伴。

“哮天犬,空中再飞一圈,找一个突破口,我们下去试试。”

……

一行四人走到了一个帐篷里。

Want说:“我马上会走的,我不会打扰你更多的生活。”

安小蛮抿了抿嘴唇说:“好,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就这样,两句话而已。一个身影,再次落寞的进入细雨的漂泊当中,瞬间,模糊了视线,看得人、走的人。

……

黑暗中,陈远信的身体突然抽动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睁开眼睛,不停的喘着气,快速的摸遍全身找出了手机、接着点亮手机,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以及周围的情况以后,他勉强的站了起来。

小魏躺在了陈远信的边上,微微的张着嘴,显然是被狠狠地惊吓了一下。陈远信蹲下身试探了一下她的呼吸,接着轻轻地拍打她的脸,叫着她的名字。很庆幸的是,她醒了。

小魏惊恐的说:“我们在哪儿?”

在哪儿?废墟的深渊里,也许就是生命的尽头吧!

在废墟里被掩埋的时候,据说是千万不可以睡着的,因为一旦睡着,就是永世的长眠。可是,该有什么样的信仰才能支撑着被救回现实呢?

其实,在现实当中被困和内心被困是一样的,出路的话,也是微乎其微、或者说,不努力,就是被困。

陈远信用手机的灯光照着一个方向说:“那边有个小洞,不过估计连你也钻不出去,而且就算你钻出去了,也未必知道外面是什么。”

说完,陈远信靠着不知道是那块墙壁的边缘蹲了下来。

小魏说:“你怎么了,选择放弃了。”

“其实我早就应该没有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山崖上滚下去那次求生欲会那么强。”说完,陈远信还笑了笑。仿佛笑的非常的自然。那种无可奈何的态度,就像等着慢慢窒息那样。失去空气以后,也许是只会慢慢的和时间融为一体吧!

陈远信说:“你从这里了钻出去吧!我就不出去了,手机你拿着吧!”

说完,陈远信把手机抛给了小魏,小魏接好手机,静静地看了陈远信好几秒。他的状态好像慢慢的陷入了一个阴影的边缘。

“信,你听我讲。”

陈远信依然蹲在那里说:“别说啦!快点出去吧!再等这里会塌的。”

小魏走过去蹲在了陈远信前边:一耳光就闪了上去,小魏说:“那你费劲千辛万苦要救那个佐干嘛?他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吗?你知道他多少次和我提起过你,如果当时领养他的是你,你也这样吗?我知道,近期的压力对于你来说很大很大,但是你至少还有我们这些朋友,而且如果没有你,我一个人,也是出不去。”

“佐?”陈远信沉默了片刻以后,抬起双眼看着小魏说:“好,走。”

于是陈远信走到那个洞口边缘,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照向外边,其实外面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这是一个走廊。

小魏突然发了狠话说:“我先钻出去,你得给我砸出来,如果砸的过程当中塌了,我们他妈的都认。”

“好。”

一下、两下,无数个叮咚声,刺破耳膜的呼喊。究竟是活着是美好的?还是我要活着?那么简单地两个道理,也许事实的依据无法产生一个对立面,只有一个向往存在着渺茫渴求的希望吧!

陈远信从洞口钻了出来,小魏的脸庞突然笑了起来,那么地真诚。

“啧。”

陈远信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撕下一小条的布片裹在了小魏手臂上,她的手臂在刚刚挤出来的时候被水泥的残垣断壁狠狠地刮了一下,当时看似只是被擦伤,结果不久以后就渗出了很多的血。

“谢谢。”

“走吧!”

走廊,已经是斜过来的,一边窗户是斜着往上的,一边窗户是斜着往下的,而走廊的尽头是一个转角,已经被堵住了,那扇门无论怎么推,都推不开。

陈远信重新走了过来,叹了口气。小魏六神无主的看了看四周。四周,只是透露了一种无望的气味。

小魏说:“我现在都分不清我们是怎么站着的,我们是不是倒过来站的?”

“笨,你没学过物理吗?地心吸力。所以我们该往上面的窗户走。”

往上,该是多么的艰苦。

陈远信拿起地上的一个砖块说:“靠边站好。”

接着,陈远信拿起砖块狠狠地砸向上面的玻璃。玻璃就像碎了的冰块那样,从高处层层脱落,散开一层希望的光。而且,外面的走道里,灯光还在残喘着遗忘的光。

“我先爬上去,到时候就不管你了。”

“好啊!小娘我伸手也是不错的。”

“哼,学我。”

陈远信手掌握住窗口边缘,那一刻,其实手掌被划破了,但是,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有那么多的勇气能忍住疼痛。

陈远信蹲在窗口边缘朝下面吹了记口哨,伸出手说:“上来。”

小魏说:“你的手受伤了,快包一下吧!”

“少废话,你上来给我包吧!”

就这样,两人很轻易的穿过了窗户,前面的那个走廊多少是有点不尽如意。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很轻易地看出前面就是出口,有光。但是,走廊的倾斜角度太多,两个人对于这条走廊来说,多么像两只井底之蛙,爬不上去。

陈远信生气的砸了下墙壁,墙壁上留下了伤口震出的血液。

走廊外面的声音明显很大,分辨不出什么的声音,大声的喊,外面也未必听得见。

小魏握住陈远信的手说:“刚才的坏衣服呢?”

“帮你包扎完就扔了。”

小魏仿佛无可奈何的看了看陈远信,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两片。

陈远信甩了一下手说:“包什么。都到了这一步还出不去,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小魏笑着说:“那刚才是谁准备不出去的。蛮有骨气的嘛。”

突然,上面的门被打开了,透过来的声音居然是方一龙的,他喘着气说:“终于找到你们了,我现在去找绳子。”

一抹光传来了希望,只渴望接下来的所有,都能安安稳稳的。

安小蛮大声的喊着:“你们两个没事吧!”

小魏说:“没事,受伤不严重,只是有人心里受伤比较严重。”

安小蛮看着“井底”的两个人,一抹微笑绽放出来,并不那么灿烂,多少带点沉重。究竟以后要怎么样,下一步的脚印,能算奇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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