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怎么哄女朋友,您吃的盐都比我吃的米多,我还真的不知道,这个女朋友吧,特别的难以搞定。”言辞谄媚,只差跪地拜师了。
“送花啦,带去玩,做顿好吃,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男人吗,有时不妨强势一点。”老大爷笑呵呵的眨了眨眼。
可怜的圣手完全没有经验,一头雾水,呆萌的模样弄笑了周边的路人。
“好难,太复杂,我还是打滚吧,她脸皮薄,怕丢人,一定行!”圣手松开老大爷的手,噗通一声又坐在地上了,“陌陌,你说向左滚还是向右滚,脸要不要也着地,这真是个技术活,要不,我找度娘看看图解?”虚心好学的精神感天动地。
一群路人哗啦一声笑开了,这么有意思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花已陌看着周围渐渐围拢过来的人,无奈的叹口气,抬脚下车,再这样下去,她会困窘而死。
“那个,那个,少爷说要快点回去。”司机在圣手杀人的目光里怯懦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那个身体有伤,少爷虽然让出来透透风,可是很担心的好不好。
“闭嘴!”圣手瞪了他一眼,从地上跳起来,一脸的欢呼雀跃的拽着花已陌的衣服:“快点快点,我们去玩,去吃好吃的,去散步,去跳舞。大妈们跳的真好”
花已陌只感觉额头一排黑线,以她的身体状况,吃路边小吃和跳舞似乎都不太可能。他作为她的医生,应该比她更清楚才对,他是在哪个深山里生活的,这样司空见惯的场景究竟是哪里吸引了他?
只能说,圣手的神经异于常人。
花已陌还是在他万分期待的目光中下了车,似乎许久她没有这样的空闲可以去散步。
圣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拽着她就往对过的小广场奔去,完全不顾汹涌的车流,在此起彼伏的喇叭声里,花已陌感觉自己又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到了路对面,她的额头已经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小美人,那个麻辣烫应该味道不错,那个考的圈圈应该也不错,好香啊。”圣手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两眼冒着星光。只差伸出舌头流口水了。
花已陌把手伸到圣手的嘴巴下,气喘吁吁的一本正经的站着,连目光也无比冷静。
圣手一愣,看看她,指指下巴下的手:“你要干嘛?”
“接口水啊,怕你的口水把小广场淹了。”花已陌一本正经的说,甚至把另一只手也伸到了圣手的下巴下面,“舌头伸出来就更俊了。”她好心的建议着,感觉自己没有手机真亏,拍下来发朋友圈,一定火爆。
圣手眉角抽搐,啪的一下打掉花已陌的手,一边眼神亮晶晶的快步向前走,一边浑身的兜兜摸了一个遍,转而苦着一张脸回来,手一伸:“给我钱。我没有钱。”
花已陌闲闲站着,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我当病号很久了,你以为我身上会有钱吗?”她现在穷的连自己都养不活。
圣手纠结不舍的看着远处的小吃摊,然后按住花已陌的肩膀:“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司机要钱。”突然感觉随身不装钱是很让人郁闷的一件事情。
花已陌走到树下,坐在石凳子上。忍着头部的眩晕,似乎走路还是有点发飘的,她的身体离好起来,还有很远的距离。
广场上的大妈们在随着音乐欢快的跳舞,路边的小摊散发出迷人的食物香气,似乎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生活。
也似乎短短的两天之间,她才真正接触到生活的实质,有时是美好,有时却是冷酷无情的残忍,残忍的让人不敢面对。
慕流年,她多么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听了那么多故事后,再看到他,为何她的心还是会微微乱了节奏,还是会疼呢?花已陌,你说过的不丢心呢,以前是不敢丢,现在已经完全是丢不起,不值得丢了。
花已陌伸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似乎那里不受她控制的又在隐隐的痛着。
一个黑影笼罩在她的身上,花已陌扬起异常苍白的小脸,感受铺面而来的冷冽气息和低气压。
下一秒,她放下手,站了起来,低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
她的身前站着的赫然是刚刚和花念歌深情相拥的慕流年,一脸阴沉,冷冽如冰的慕流年。
而他,却是花已陌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她需要时间来沉淀她得到的那些信息的真伪,他的存在还是会影响到她。她需要好好的武装自己,让人看不到自己任何的软弱。
于是,花已陌站起身,目光甚至都没有看慕流年一眼,绕过他就要走开。
慕流年感觉自己的胸膛里满是汹涌的怒火,这个女人是在忽视他吗?那样冷清的急于撇开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抓住花已陌的手臂猛地一拽,旋身就把她压在长椅后的大树上。
他的手捏着花已陌的下巴,抬起她异常苍白的小脸:“花已陌,你记起自己做过的事情了吗?记起五年前没有?”他最想知道,她为什么要用那样陌生厌弃的目光看着他,她究竟想起了什么?
花已陌强忍着突然的眩晕,微微的喘起来,她的身体还是异常的虚弱,经不起这样的旋转和推拉,她甚至感觉自己下一秒也许就会倒下去。
但是她还是仰起脸,平静的问:“慕少主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她是真的不明白,五年前的记忆还是一片空白,“你是希望我记起些什么,还是不希望呢?”她眉宇微扬,唇角甚至带着一点淡淡的嘲讽,似乎是对慕流年,也似乎是对自己。
慕流年没有说话,一双黝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花已陌,盯着她平静的脸,冷然的眼。熟识的脸上,哪怕流泪也会笑着的脸上,一片冰冷。这不是他想看到的表情。
花已陌变了,这不是他这些天熟识的花已陌,还是,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你不记起来,我做事情不是毫无趣味吗?”慕流年冷哼,但是他的手,因为她异常苍白的脸颊,还是微微松了钳制。
“呵呵……”花已陌低低笑了,一点点悲怆,一点点嘲讽,眸子却是越发的清明,“有时我想,或许慕少主该想起一些什么,该受到报应才是。实在不应该问我,我失忆了,慕少主没有不是吗?”
“我该想起什么?”慕流年心里一紧,捏紧了她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眸,“我做了什么需要遭受报应的事情?”他的眸子满是疑惑,花已陌这话要从什么地方说起,他才是无辜的受害者,难道不是吗?
花已陌看着他,认真的就像是第一次看见一样,目光逡巡过他整个面庞,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告别,然后她毫无血色的唇微微启动,冷冷的问:“花念歌,好吗?”
“想知道她好不好,你不该去和她打个招呼嘛?”慕流年邪魅一笑,终于按捺不住问出来了吧,这女人还是太嫩,玩味的看着她,“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脸去看她?”
究竟是谁没有脸看见谁呢?花已陌失笑,或许花念歌会更担心她好不好?
但是花已陌没有说话,没有挣扎,似乎力气已经耗尽,远远的似乎传来圣手的呼喊。
她抬起眉眼,异常平静的看着慕流年:“慕少主,请放开,否则只会脏了你的手,也,让我感到恶心。”
慕流年因为她的话身体一僵,冰冷的薄唇俯冲而下,狠狠的惩罚一般的咬住她苍白的唇瓣:“我记得你曾经很享受。”她竟然敢这样的嫌弃他,竟然敢!这一刻,他想将她吞噬,也像要将她狠狠的撕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花已陌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脸索然无趣的表情,甚至都没有移动分毫,他的唇贴着她的,四目相对,花已陌的眼里竟然一片清明。
慕流年突然发觉,他面对的这个女人,面对他的时候,已经穿上了厚厚的盔甲,就像是面对战场上的敌人一般,丝毫不露一丝情绪在外面。
“请让开,我怕会吐了。而且,我要走了。”花已陌轻轻推开他,语气异常的陌生,没有一丝的留恋,完全不是当初扯着他的衣角发抖,睡觉会蜷缩到他怀里的那个女人了。
慕流年抓住她的肩膀,目光阴鹫:“花已陌,你要走也是应该和我走,我记得你和我签了合同。违约金你负的起吗?”他就是没有放她走的的打算。
“我以为,当你把我这个累赘扔出慕歌山庄的那一刻,那份可笑的合同已经终止了。”花已陌感觉到自己纷乱的心跳,也感觉到自己的头眩晕的越来越厉害,应对慕流年从来都是要花费很大精力的一件事。可是,知道自己是被当成累赘扔出去,她的心还是冰冷的疼痛。
慕流年眸子一闪,不敢置信的盯着她:“你听到了什么,我记得是我把你从歹徒手里救下来,也是我把你从湖底捞起来的。”他是把她送出去了,但是完全没有把她当成累赘丢出去那一说,尽管他嘴里那么说着,心里却从来都没有那样想过。
“激怒林丝越的是你不是吗,差点被强暴,不过是我遭受的池鱼之殃。”花已陌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椅背,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句一句的说出来的时候,她似乎感觉到更疼,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偏偏她就是相信了,并且走了进去。
“慕歌山庄的贼人不是你放进去的吗,难道不是为了来场英雄救美的好戏?慕少主,你不是那么闲的人,没有好处,没有目的的事情你怎么会去做?”花已陌轻嘲。
“我没有那么无聊。”慕流年的声音如冰寒冷,可是竟然有被戳破的尴尬存在,他不禁更加的懊恼。
“是啊,你没那么无聊,你只是想夺了我的心,然后狠狠捏碎而已。你不无聊,你只是趣味独特。”她低低的笑了,灯光下,无限的悲怆。
慕流年没有说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审视的看着花已陌,看着那一抹刺眼的表情。
花已陌转过身,看着面前的慕流年:“其实,你也是有所图谋的吧?慕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