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侨捕捉到他眸中隐动的杀意,垂在身侧的白玉般的手指微微蜷缩,手握成拳,见他一步一步靠近,她的背脊挺得更直了。
“为什么打他?”
一双猫儿一般的蔚蓝水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启,语气冰凉无温,想到当夜沈慎那满背的伤痕,她看沈启的眼神愈发阴沉。
因为沈启的威压,她的脸色很苍白,但仍旧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
忽然,沈启轻笑,看着面前这个狂妄自大的丫头,若是他再加一层威压,她就会因肋骨断裂导致穿刺心脏而死。
不知所谓。
“我以父亲的身份罚他,你是以怎样的身份来质问我呢?”
沈启面容冷酷,薄唇吐出的话语让南侨觉着刺耳,尤其是“父亲”那两个字,她觉着尤为地刺耳。
“我问你为什么打他?与我有关?”
南侨不退反进,堪堪往前一步,一双泛着厉色的眸子难得的浮现出杀意。
林管家站在门外,忽然感受到另外一股威压铺天盖地地袭来,吐出一口老血,他的身影摇摇欲坠。
沈启微微眯起眸子,似是在思考着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她,能够迸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上古人鱼可以达到的程度了。
“听着,我不管你们把沈慎当什么,但是他在我这里,是这个世界绝无仅有的。
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但是,我绝对不是你们可以用来拿捏他的人!”
南侨说着,冷冷一笑。
“如果你们想利用我从沈慎那里得到些什么,那么算盘打错了......”
说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沈启身上朝她袭来,南侨眼眸一凛,身形一闪,成功地躲了过去。
先是沈乐儿,现在又是沈启,一个二个的,当她和沈慎是好欺负?
想起那夜他身上狰狞的伤痕,胸口就好似压上了块巨石,让她烦躁不已。
现在罪魁祸首就在她面前,她也不想顾及那么多,只想用自己的方式替他出气。
思及此,南侨一挥手,大厅花瓶内的水纷纷凝成片片锋利的冰刃,似滂沱大雨那般刺向站在原地的沈启。
“不自量力。”
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一股无形地力量席卷整个大厅,让南侨无处可躲。
冰刃被一一震碎,凶悍的力量仿若一只咆哮的巨兽朝自己本来,玻璃纷纷破碎,自南侨体内散发出一股古老神秘的力量,形成一道屏障,挡在她面前。
沈启隔着狂风和碎片,瞧见她此刻由蔚蓝转为金色的眸子。
瞳孔猛地一缩,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进化当中的上古人鱼后裔,一旦进化成功,便是足以与九尾银狐、烈焰猞猁等抗衡的存在。
他现在有点动摇了,这人,他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呢?
血脉之力不断地从南侨身体内涌出,叫嚣着与沈启释放的力量抗衡,奈何南侨兽龄实在太小,修为不够,即便血脉之力再强也不可能与沈启抗衡。
沈家城堡范围内的所有鸟兽纷纷作散,家仆包括林管家全部被这两股力量震得失了知觉。
“你敢伤她?!”
一股狠厉霸道的力量从沈启身后袭来,两股至纯至强的血脉力量同时袭向沈启,沈启也知道,该收手了。
这样对峙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动静闹大了,丢的是沈家的脸。
待一切重归平静,沈启只见一道残影朝南侨掠去。
稳稳地接住失去意识往后栽倒的南侨。
一双温柔的紫眸此刻布满焦急,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不敢想像她在他赶来时遭了多少罪。
视线落到她绝美脸蛋上被碎玻璃划出的一条条痕迹,血珠不停地往外冒。
狠厉地看向沈启,那目光,不是在看一个长辈、一个父亲,而是一个仇人,一个仇深似海的仇人。
“既然你违背了承诺,那就不要怪我心狠。”
说着,冷冷地看了眼沈启,心底无限悲凉。
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手帕,替南侨擦着骇人的血迹。
此刻,她脸上的伤业已痊愈,只是脸上的血污看起来有些吓人。
打横将人轻轻抱起,走到楼梯口时,沈慎停下,背对着沈启,沉声道:
“沈哲若想夺我这家主之位,你就让他来。当年我欠他的,现在已经还清了。”
说完,在沈启杀人的目光下,沈慎抱着怀中的珍宝一步步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