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爱情我确实不懂,明明脆弱得不堪一击,却被人说得感天动地。明明都死在了世俗的约束中,最后却又成了世俗眼中的绝美传说,你说可笑不可笑?”柳絮说到最后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中国古代四大民间爱情故事,这是中国非物质文化,你别瞎掰扯啊!”梁思甚气急,“你干嘛非要人们心中对美好的事物的那一点向往呢?不能善良一点吗?”
“就是因为我比较善良,所以才提醒你们这些整天就知道追求情情爱爱的年轻人们,不要把爱情想得过分的美好。要通过虚幻的表面看到真实的本质。”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柳絮在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会有意无意的略过韩默的脸,仿佛是特意说给他听的似的。
“什么本质?”柳絮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大家都很有听下去的兴致。
“爱情背后的本质,就拿孟姜女来说吧,若是她在知道她丈夫死后就寻别人嫁了,你们说结果会怎样?再说白蛇吧,若不是许仙听信了法海的话,她又怎么会被关进雷峰塔?还有历史上最出名的杨贵妃,再如何风光最后还是被唐玄宗赐死了,这才是爱情本身!”
“照你这么说世界上就没有美好的爱情了。”梁思甚不屑的“切”了一句。
柳絮勾唇一笑,“有啊!例如潘金莲和西门庆?”
她这话引发了包厢里所有人的狂笑声。
“果然,你和潘金莲是同一种人,都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梁思甚嘲讽道。
“水性杨花有什么不好?干嘛非要要求女人守着一颗歪脖子树到死?要我说潘金莲唯一的错就是不该杀死武大郎!”柳絮拍拍手,脸上竟有些惋惜。
“柳絮啊,你这什么思想啊?怪吓人的!”韩韬说。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赵宇彬转头问韩默,“阿默,你觉得呢?”
“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不发表任何言论!”韩默说。
“没劲!”赵宇彬又问我:“杨梅你觉得呢?”
“我不懂!”我腼腆的说,声音很小。
“你们太没意思了,我认同柳絮的说法!”赵宇彬也懒得再问别人的看法了,直接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我说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嗨起来啊!”有伙伴吆喝了一声,随即就响起了劲爆的dj音乐。
音乐一响,柳絮立马就从沙发上蹦起来,走到宽敞的地方蹦迪,梁思甚痞痞的一笑,也起身走到前面去和他们一起蹦迪。
沙发上就只剩下我和韩默两个人,他看着柳絮,而我看着他,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类似苦笑的东西。
显示器前很快就变成了柳絮和梁思甚两个人的天下了,他们两像是非要争个高低不可似的,蹦到了一起,场面看起来有些火辣,引得大家都在为他们的尖叫鼓掌。
韩默一直捧着水杯在喝水,柳絮似是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嘴角勾起一抹绝艳的弧度,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在闪烁的灯光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韩默抬起头来看她的那一刹那,在音乐结束的那一刻,她猛的在梁思甚的唇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在几个男人的吆喝声中,韩默捧着水杯的手一颤,一滴水沿着韩默的嘴角滴落在他的白色衬衫上,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同样在吆喝声中,梁思甚猛的推开了柳絮,边用力的擦着嘴,边冲柳絮大吼:“死女人,你有病吧?臭死了!”
因为梁思甚的一声大吼,包厢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了,没有人吆喝起哄了,也没有人说话了!
“切~”柳絮却不在意的撇撇嘴说:“得了便宜还卖乖!”
“臭女人,谁稀罕,我不玩了!”梁思甚气得红着脸摔门而去。
“别理他,他就喜欢矫情!”柳絮懒洋洋的坐回沙发上,倒了杯酒一口气灌下去,“我们接着玩啊!”
虽然韩韬他们几个又重新点歌唱,可明显没有刚刚的兴致了,尤其是赵宇彬,在梁思甚不打招呼就走后,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好玩吗?”
韩默目光柔柔的看着柳絮,眼神里依旧是波澜不惊,仿佛柳絮做什么都影响不了他。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那被水浸湿了一块的白衬衫,那片水渍证明着他刚刚有过的失态,可是只有我知道。
“不好玩,那家伙装纯情!”柳絮嘟起嘴,还一副没尽兴的样子。
“何必呢?你想证明什么呢?这样你心里好受否?”
他直视着柳絮的眼睛,柳絮的眼神一点一点的从坚定变成了退缩,再从退缩变成了无可奈何,最后眼底的光彩彻底被她隐没了。
“我若是真的给你带来了困扰,你若是真的不愿意看到我,我可以不再来。但是,请你别这样,你可知道被你这样戳心的我连痛都不敢痛!”
“你若是不愿意接受我,不愿意遵从你的心,那我们依旧还是和从前一样,你还是风前絮,我还是离愁默。我们都可以自欺欺人的对自己说,就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我们还可以做无话不说的陌路人,只求你别再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逼我撤退!”
我像一个偷窥者一样缩着头,听着韩默压低声音对柳絮说的话,只觉得心里酸涩不忍,我觉得柳絮太作,太不是个东西。
平时能言善道的柳絮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就这样,这场欢宴提前散了场,不知道大家是否都是尽兴而归,但我知道有的人今晚会失眠。
在最后,梁思甚还是来了,严格来说他并没有走,只是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和柳絮走在凌晨三点的马路上,她始终一句话不说,路上行人罕见,只有我和她的脚步声在深夜里昏暗的街头格外的清晰。
直到走到华山路的交叉口,看到地上长长的倒影,我和她才同时停下脚步。
韩默现在路灯下看着她,我能看到他眼底的不舍,还有担忧,隐约中还有一些期待。
我想我这时候应该回避的,可是我就是挪不动脚步,好在他们两人都没有过过多的在意我的存在。
“我要忙了!”韩默说。
“嗯!”柳絮只是点点头。
“你……”韩默欲言又止,“算了!我走了!”
“韩默!”
柳絮叫住了他,他回过头来,柳絮却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风前絮!所以,对不起!”
韩默笑了笑:“不必说抱歉,本来就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