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却丝毫都没有秘密被知晓的窘迫:“施主所言差异,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贫僧是在效仿济公修行,来日得道,也好去菩萨跟前讨个罗汉当当。”
李愫宁笑道:“我早料到大师不肯轻易帮我,也料到以大师的能耐就算我告小状告到太后娘娘那,凭借您这三寸不烂之舌也定能糊弄过去,说不定娘娘金口一开,下个月杜康坊都得送酒上门了。”
“不过告小状那事我可做不得,弄不好自己也要栽进去,我这个法子可比告小状有趣得多,大师想不想听一听?”看清了老秃驴的真面目,李愫宁又恢复了气定神闲,施施然坐到了慧明的对面,呃,还得尽量忽略小登徒子玩味的目光。
“愿闻其详。”
“我家负责写文书的师爷是个顶有趣的人,平日里不爱吟诗作对,最喜欢四处听那些奇闻轶事写些画本子,写得满意便送到城东茶楼说书的张麻子手上,那张麻子也是个奇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一张巧嘴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也是我多嘴了,那日我不慎撞见了大师的秘密,回到府上就讲给了丫鬟们当乐子听,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当成素材讲给了我家师爷,还换了五十文的赏钱,我瞧着事情过去都一个多月了,就算是写个通史也该收笔了。”李愫宁笑得更开心了:“大师怕是没听过张麻子说书吧,等下回他说这出好戏,我包个雅间请大师前去瞧一瞧,保管您听了满意。”
“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李愫宁斜对面那人终于收回了打量她的目光,开口大笑起来:“老头儿没想到还有这一手吧,若是让百姓先知道了你拿香火钱都去换了好酒,改日你这门槛都得让人拆了止损。”
慧明也没想到一个官家小姐竟然能想到这等不入流的法子,虽然阴损但确实是慧明最怕的结果,他有哄好太后的把握,却没能耐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
“想不到施主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手段,真是让老衲佩服至极,看来这批文老衲是非下不可了,只是不知小施主是想批姻缘?若是如此大可不必费心,施主……”
李愫宁并不想当着外男谈论自己的姻缘大事,微微带着点怒气对慧明说:“大师不愧是六根不净的,瞧见女子求批文就想得是姻缘那点事。这回您倒是想错了,我是想为我父亲求签。”
慧明大师请李愫宁进禅房之前就得知了她是八王府的二姑娘,为父亲求签不就是给王爷下批文,这就叫慧明糊涂了:“王爷是天家命脉岂能容贫僧断言。”
“大师不必忧心,批文也不用您亲自说与我父亲听,只需要您放出消息去,说青衣巷近来风水有些不好,他若亲自前来讨教,您只管唬他是冲撞了小人,若他刨根问底非要问出小人是谁,您就将这条子上的字念给他就是了。”说罢李愫宁从袖里掏出一张字条递给了慧明。
慧明确实搞不明白李愫宁的意图了,若说青衣巷有什么大户人家,除了八王府就没有别家了,这风水不好的批文竟是下给自己家的。
事情交代的差不多,李愫宁起身便要离开,刚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叮嘱了两句:“我父亲生性多疑,倘若他问起您久居佛寺怎知青衣巷风水不好,您只管告诉他今日我来上香请愿合了您的眼缘,您闲来无事为我卜了一卦就是。”
李愫宁走出禅房就看见那领她来此的小和尚坐在门口石桌旁给云桥看手相,云桥一脸佩服地听着,时不时还点点头,听得仔细连自家姑娘出来了都没发现。
“怎样,算出云姑娘的如意郎君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了吗?”李愫宁猛的一开口吓了云桥一跳,急忙跳起来唤了一句姑娘,脸颊红红的,分明是被说中了心事。
李愫宁感到有点好笑,这满寺奇葩,贪酒的不正经的聚了个齐,也不知道怎么就有这么多冤大头送上门来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