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护国寺的慧明大师是位得道的高僧,只要慧明大师讲经,护国寺肯定提前三天就门庭若市,早早地捐了香火钱希望能得高僧指点,连太后娘娘都对他青睐有加,可李愫宁知道这慧明大师就是个老无赖假和尚!
这假和尚讲经说法确实有一套,却偏偏戒不了酒,尤其是杜康坊的黄封酒,每月上望他便指派寺里的俗家弟子成牛车的从杜康坊买酒,说来也巧,那次李愫宁应赵宛榕之邀去威远将军的马庄跑马,威远将军性格豪爽,平日里对李愫宁也照顾良多,她便想着给威远将军带些好酒,正赶上一男子赶了一整车的黄封酒回寺,鬼鬼祟祟的,李愫宁好奇便多瞧了几眼,谁知那男子是个轻浮的,见李愫宁打量他的牛车冷不丁地给她抛了个媚眼,随行的丫鬟仆役都没发现这个小插曲,却把李愫宁恶心了够呛,一路到马庄都带着气,赵宛榕还当她身子不爽利,她只得想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没想到更让李愫宁惊讶地是,等她跑完马回城的路上,在靠近护国寺山下的一座民宅前又不经意看见了那登徒子,只见他一坛一坛往院子里运酒,和他一起忙活的是个身着素衣的和尚,李愫宁定睛一看,那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慧明大师吗!
这边李愫宁还在想着那天的奇遇,被她指使去问话的小师父已经回来了。
“请女施主移步跟我来,慧明大师有请。”
李愫宁施施然跟着小师父往寺庙的后山走,一般的香客未经允许是不能踏足后山的,李愫宁也是第一次来,跟着小师父七拐八绕地走了半天,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禅房。
小师父推开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就候在一旁,李愫宁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云桥正要跟上却被小师父拦了下来。
“云桥你在这等我。”李愫宁吩咐道。
“可是姑娘……”云桥刚要反驳就被自家姑娘的眼神吓到了,只好带着点不安候在门口。
没想到这禅房外面瞧着不起眼,里面竟别有洞天,里面精致的装潢怕是比王府的会客厅还要豪华,不过李愫宁此时却无心欣赏装潢,因为这屋子里除了慧明大师还有分明还有一个男子。
李愫宁能坦然的和一个老和尚独处一室,却没想到这屋子里还有别人,正在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当口,那背对着她的男子慢慢转了过来。
“我就说那日我去买酒被个长得颇美的姑娘盯着瞧了好久,老头儿你还不信,这不,人家姑娘找上门来了。”那男子戏谑着开口,真是那日朝着李愫宁抛媚眼的登徒子!
李愫宁顾不得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的于理不合,更气愤这登徒子颠倒黑白,没等她出言斥责,就听慧明大师开了口。
“恪之休得无礼,怎好当着女孩子叫为师老头儿呢。”
李愫宁当时气得就要背过气去,敢情慧明大师眼里的无礼不是这登徒子言语上唐突姑娘,竟然是当着外人叫他老头儿,一贯好脾气的她也难得起了怒火:“我还当护国寺是什么清净圣洁之地,原来也不过如此,老的破戒贪酒,小的不知廉耻!”
“我就说这姑娘定是对我有意思了,不然怎么就见了两面连我的年纪都放在心上了。”那登徒子像是怕李愫宁气生得不够大,不断地试探她的底线。
慧明大师瞧场面实在有些尴尬,只好出来打圆场:“施主莫怪,这顽固平时就是这么不成样子,连我这个师父也不放在眼里的,唐突了施主,贫僧替他告个罪,还望施主不要放在心上。”
李愫宁确实还有要事需要慧明这老秃驴来办,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是她活了十几年头一回遇见这么没脸皮的外男,委实不想搭理他,于是绕过了慧明说的“不要放在心上”,开门见山提出了此行的目的。
“旁的先不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此次我贸然来访,只为了用大师的一个秘密换一句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