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个嗓门大的家丁的一声宣布:“如归馆正式开张!”人群熙熙攘攘走进来。嬴清在门口欢迎着所有来宾,无论贵贱,她都是笑脸相迎。还有就是: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将军府的夫人,自然也有人送礼。
忽然,不知大街上是谁喊了一声:“让让道!”人群让出一条道来。嬴清循着人群让出的道望去,只见两个衣着华丽的小宫女模样的女子在前面开路,后面也是两个宫女,只是衣着更华贵,头饰也是精巧富贵。最后跟着两个小宫人,最后的那两个小宫人手上是两个看着就有分量的红木匣子和紫檀匣子。
嬴清看出了中间那两个宫女中的一个就是太后身边的香儿姑姑,另一个和她并肩气走而且衣着头饰很相近,想来是那个叫做蕙儿的姑姑了。
嬴清走到门口欢迎,带头的两个小宫女很规矩地让到旁边,中间那两个向前来。她们脸上都带着亲切又不失端庄的微笑,还没等她们说话嬴清就行礼欢迎到:“二位姑姑到来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呀!”
香儿回礼,微笑着说到:“太后本应该亲自来恭喜夫人的,只是宫中事物繁忙,走不开。特意让我二人带了招财金麒麟一只,玉如意一对前来恭贺夫人。”说着她侧一点身,示意后面的两个小宫人将匣子打开。金麒麟做工精致,安静地躺在紫檀木匣子里,碧绿奶白相间的玉如意又装在红木匣子里,更显其珍贵。
嬴清示意身边一个丫鬟小心收下礼物,她则转头对香儿和蕙儿说:“劳烦二位姑姑,请进里面吃点东西吧!”说着她恭敬地让道,并召唤瑾儿:“瑾儿,带二位姑姑到雅间用餐。”瑾儿正在招呼客人,听到嬴清的呼唤连忙过来。
蕙儿推辞:“夫人无需多礼,我等还要回去禀报太后。”嬴清不好说什么,也就随便嘱咐一句:“请代我向太后请安。”香儿和蕙儿点了头。
瑾儿本就与二位姑姑相识,瑾儿见她们都要走了,便行礼送她们,她们几乎是同时回以瑾儿一个优雅的微笑。
香儿和蕙儿刚刚走,又有人一声:“让开!”这次是一个粗大汉的声音。人群又让出一条道,她循声望去,只见义渠君带着几个和他一般风格的大汉向这边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嬴清知道义渠君是在无拘无束的草原上长大的,她也算是投其所好,没有那么多礼节。只见七八个大汉往这边走过来,她迎上去,笑着说到:“哎呀!我说是谁那么气派呢,原来是义渠君啊!”
义渠君也感觉这种问候很让他舒服,她对着嬴清露出有些猥琐但是仔细一看很亲切的微笑。他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七八个大汉说:“我这些兄弟们可是饿了……”义渠君还没有说完她就打了一个响指说:“明白,请随我到雅间用餐。”
义渠君笑着跟着嬴清进去了。他们正走上楼梯,义渠君忽然一脸坏笑地问:“小嬴清啊,你这里肉多不多呀!唉!这咸阳城中的肉呀,我们草原儿女一口都不够吃,对不对呀?兄弟们。”身后的大汉们起哄起来。
“今日有烤全羊。你们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要付钱呀?”
“半价。”嬴清一边走一边回答着。
义渠君指着她说:“看看这……真是抠门啊!”
“小本生意,童叟无欺!”
义渠君大笑起来,他身后的大汉们也笑起来,他们笑着进了一件比较宽敞些的雅间。立即有一小二上来问他们要什么菜,嬴清说了一句:“多吃点。”就出去了。
嬴清下楼来,瑾儿已经等着她了。瑾儿咬着嬴清的耳朵,说:“有人送来十几张毛皮,都是上好的,想是义渠君。”嬴清思索了一会儿,回答:“礼尚往来!今天他们的饭钱就不要了。”瑾儿点点头,嬴清便去后厨看了一眼,又出去了。
她刚刚走到门口就远远看见几匹高大的战马,她一想便是那个被自己带坏的魏冉了。她快步穿过迎客的丫鬟和来宾们。
“怎么才回来?”魏冉正把马交给马夫,回头便看到嬴清站在自己身后。当时他们所在的地方相对于酒楼正门比较偏僻,应该说就只有魏冉、嬴清、马夫和四五个军士。
魏冉一时来不及解释,只是看着嬴清傻笑。嬴清才不等他反应过来呢!立马冲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动作很快,但是还是被其中一个眼尖的军士看到了。那军士起哄:“将军,这也能忍?”魏冉用他那鹰眼般的目光扫视了那军士一眼,但是那军没有打算闭嘴。
“一路上就听你喊饿,怎么?现在不想吃了?”魏冉盯着那个兵士说。那军士很识相地招呼着旁边的兄弟进酒楼。
嬴清不愧是多变的双子座,刚才的女强人形象毁灭,现在她就像一个一辈子以相夫教子为人生目标的小女子似的挽着魏冉的手臂。
魏冉故作矫情:“哎呀!夫人挽得太紧了,疼!”嬴清顺势掐了他一下,问:“为什么那么久还不回信,害得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正在这时,对街上一个盯了嬴清一个早上的打扮得像一个游士的男子终于疾步走过来。
“嬴清姑娘!”那人像是只看到嬴清似的,其实他是故意这么叫的。
“我……与公子相识?”嬴清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一只手还挽着魏冉,魏冉也疑惑地看着他。
他想了一下,提示:“姑娘见过在下的。在……公子壮的府中。”
嬴清回想了一下,说:“我与子壮虽相识,但是我并未到过他的府邸。”魏冉听出了话中有话,因为他这次出去查清楚了嬴清之所以逢凶化吉全都是因为公子壮找人暗中保护她。
“这位公子有何事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嬴清见魏冉这样说,捏了一下他的手臂,魏冉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示意她先不要问。
那男子笑了,说:“将军果然是明白人。小生前来是有一事想请二位帮忙。可否借一步说话?”
“到雅间说吧!”说着,嬴清拽着魏冉的手便往酒楼里走。
魏冉的和嬴清走在前面,他们一起进了一个小一点,但是隔音比较好的雅间,这样的雅间一般是为那些商人和政治人物等需要相对安静的客人准备的。瑾儿被嬴清找来,吩咐她不要让人打扰他们的谈话。
瑾儿连忙下楼去招呼那些客人。正巧,这时义渠君带来的一个大汉出来找茅厕,看到魏冉进了一件雅间,有些奇怪,于是跟上去一探究竟。这里是雅间,一般很少有人上来。大汉听到内容,有些感兴趣,便在门边趴了很久。
案几是方形的,那男子坐一面,嬴清挨着魏冉坐一面。
魏冉坐定,气定神闲地喝一杯茶:“此刻,公子可说了吗?”
那男子激动地说:“求夫人和将军救救公子壮吧!”
“你先起来再说……”嬴清看到别人对自己跪下感觉很不自在。
“此事全看他自己!”魏冉有力地说。
嬴清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好像太多了些,于是静静地听着。
魏冉严肃地看着那男子说:“此事恕在下也无能为力。”
“非也!公子壮现下已经被惠后与公子华囚禁起来。他是有意要归降的……”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我该如何帮公子壮?”
“只要将军把公子从雍城救出来就好。”
魏冉有些忧虑似的,对那男子说:“只是现下雍城兵力强盛,此事我需得与太后商议后再做决定。”
那男子作揖谢了魏冉便要是离开。
嬴清叫住他:“子壮现下身体可还安好?”
“在下也无从得知,现下公子身边全是惠后和太子华的人。”
“既然全是他们的人,你是奉谁的命令行事?”魏冉问到。
“是雍城那边的一位故人,他与我已经多日未通讯,想来已经遇害,在下也命不久矣,才敢在此时来找将军和夫人。”
作为一个朋友,嬴清还是很担心公子壮的安危的。为了得到他的消息,嬴清建议到:“公子不如在将军府住下,兴许可逃过一劫。”
那男子叹了一口气,说:“多谢夫人好意,在下已完成使命,磕死足矣。”说完便开了门出去了。
那男子刚刚出去嬴清就问:“你们说的好多事情好像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魏冉把来龙去脉告诉了嬴清。
“你说太后会同意去帮子壮吗?”
“若是公子壮归降了,其余众公子定有动摇。此事若是成功对大秦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就这些吗?”嬴清再次确认,她想听到的是还有为了公子壮曾经救过自己的命。其实魏冉心里想的也是有一半原因的确是为此,但是他看到自己的夫人对别的男人如此关心,难免有些争风吃醋。
嬴清在一旁看着他,嬴清本来也不是这么敏感的人,只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生死,还有太在意魏冉了,听到他说全是为了秦国,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没有位置。对魏冉生死相依的心,不禁有些动摇了。
而魏冉,知道嬴清想要什么答案,他就是不说出来。这样,自己内心的醋意也可以得到一些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