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做错事,慌乱爬起再冲出去。墙面没有发生变化,我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变化,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怯怯前后打量,也没有人在。便是下到二楼,将门窗全部关上,假装成没有任何人在上面的样子。
因为试炼后会有一小段的假期,由于上次虎爷的态度,我心里有了隔阂,便打算这次不回去了。刚才的动静并没有人从上面下来,想来文清早就离开,也不在这里。
我深吸气壮大胆量,再次靠近墙面。一闭眼,果真穿了过去。抬眼向上看,四周严严实实被黑暗吞没。刚进来时气味并不明显,但站久了,气味越发浓重,从上面慢慢扩散下来。
我吐出舌尖舔尝空气,空气中带着些许果甜的味道。渐渐察觉到,这不是实验失败的腐臭,而是说不清楚的异香,从没闻到过。
忍不住干呕一声,到二楼带一些防护仪器后再上去。
楼梯成螺旋,阶梯的石料与墙面不同,仔细发现是以前见到过的螺梦石。
旋梯分成许多岔口,从一步步阶梯的高度猜测,上面的楼层可能是被全部打通,每一条岔口到的房间各不相同,恐怕还会有危险。
虎爷是怎么一下就找到文清的位置?还有他说我眼睛不够亮堂,是什么意思?
无风起浪,手起半月印,将这些气味全部带出墙面。将口鼻露出,闭上眼嗅重新飘散而来的气味一路摸寻源头。
“这……怎么会有犬星族的图腾?”
难以置信在我眼前的画面。我站在一面石门前,就像是当初在沙漠中所见到的一样。但不能确定其中真有什么阴谋的可能,或许是文清因为崇拜卓爷,悄悄摆放在这里作为收藏。
我假装没看到,下阶梯继续寻着气味摸索。
这回儿好似是找对了,站在了看似普通的实验室门口。我悄悄想去拉开,但门被锁上,看着钥匙口,取出开门的钥匙,没有能够替代的。
乍然,一声清脆落地。头上的发簪躺在脚边,端头闪烁金色光亮,好似对我眨了一眼。我从地上捡起,这发簪在我手上融化,又转变成一副钥匙的模样。
我好似明白了女史给我这根簪子的用意,是为了方便我开门么?
仅此一次,我只是对学术好奇,并不是要对文清如何。
在心里默念,消除内心的罪恶感,将发簪插入钥匙孔,扭转,锁被打开了。我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异香浓郁,赶紧戴上护罩,并且用风将气味带走,门自动打开。
是并不大的房间,房间内有一个巨大的砖砌池,垒砌很高,比我人还高。这股异香就是从这后面传来,还有水游的动静,是因为我的进入才惊扰了它。
手中钥匙发生转变形成半身人高的硫石法杖,就同当初女史在我头顶点过的法杖如出一辙。
可问题是我并不是惯用法器的人,即便需要,那也是以后才会有的教程课,我举着这个东西一脸茫然。
但事情在我意料之外发生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比我直觉的反应更快,将我立即弹出门,一路从楼梯上滚下。
硫石法杖燃起火光,将朝我冲来的不明物体尽数燃烧,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
“怎么回事?那是什么?”
我问硫石,它沉默不语。硫石仿佛是有自我意识,是它牵动我,一路朝楼梯上走。
“女史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硫石护送我一路再走回去,回到那里,门自动关上,我整个人被困在了房间里。
在我还警惕身后门动静的下一秒,池壁后水声巨动,有东西冒出墙面来。
“不……不不不,这太大了……”
水池中是养了一只水生魔物,是一朵蛙面食人花。
“这我不行,我肯定不行。”
我摇头后退,但硫石没有要退避的意思。它重新燃起火光,跃跃欲试。手掌与之接触面死死粘合在一起,就像是它抓着我的手,要脱离除非这只手我不要了。
由它牵引我脚面一点点悬空起,我紧紧抓着杖身如救命稻草一般,一直到我头顶触及顶部,视线能够看清整个水池。我发现到这朵蛙面食人花下半身是巨大鱼尾,鱼腹中还有什么,是被它吃下了什么东西。
这朵食人花没有再要攻击我的意思,又仿佛是在戒备硫石的力量。
“你什么意思?是要我帮忙还是什么?”
我看向硫石,再看向食人花。食人花甩动水中下半身,拍打两下后重新潜入游动,沉在底下奄奄一息,根本不想搭理我的态度。
硫石将我送到墙面上站着,闪动红光似在和水下生物交流。它打开花瓣,斜眼看向我们,微微张开嘴,将卷曲在口中的长舌伸出,连同我的手一并缠绕,而后……把我们整个吞进去。
“唰。”
在我们被吞入后没多久,门被拉开。
文清从外面回来,发觉到有人擅自进来但门窗紧锁,一路上也没有察觉到我的气息以为已经出了帝城,便没有想到会是我。一间间屋子寻去,最终在这里的门口发现凌乱迹象。
他看了一眼水中,一切迹象正常,也就没有再多想,关上门后出去。
我在鱼肚子里没有察觉到外面动静。这里很大,但前面很窄,估计我现在的位置应该还在花苞之中。整个内部像个通道,四壁毛糙但坚硬,身后还有密密麻麻细小锋利的尖齿,齿舌微微颤动,估计是怕一放松不小心就把我给咬死了。
我想来应该不是被吃掉,而是它真需要我的帮忙,原因便是肚子里的东西让它很不舒服。
硫石发出光芒照亮四壁,前半段的肠道里干净,只有慢慢从肉壁溢出的消化粘液。我强忍住钻研的欲望,这种食人花的粘液很致命,而刚才那股力量在这肚子里许久都没有能被消化,堵在肠胃末端,恐怕这就是关键。
“不行了,前面我真的……真的不想进去。”前面的路堵得一塌糊涂,可硫石还要往前,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将硫石往里戳,再捣一捣。
鱼尾因为被搅得难受很不安分,不过我感觉手里被粘合的力量渐渐消退,手也能动了,身后大量的水涌进,将我排了出去。咕噜一声,我被排了出来,在水中漂了一段时间,生无可恋。
等缓和过来后游上水面,将抵不住粘液腐蚀、已被半融化的面罩脱去,深吸一口气,吸入鼻腔的都是全身沾染上的异臭,恶心得又干呕了两下。
蛙面食人花因为全身通畅,沉在水中愉悦吐着泡泡,打开花苞看着我。我也看着它,突然惊觉手心无物。
硫石被我弄丢了!
或是在水下排泄物里,或是在刚才混乱中又被这东西吃了。
万般犹豫之下再次潜入水中,一点点在排泄物里翻找,但没有找到;我接近食人花的鱼尾,察觉它体内的能量,都没,好像这东西凭空消失了。
算了,我还是赶紧出去……
当我从水池爬出,挤干身上水分后开门,却是正好碰上站在门口的文清。
他冷眼看我,什么也没说,将我腰上挂着的钥匙一把取下,提起后领快步走下梯,一直拽到二楼,开窗把我直接扔下去,再关窗。
我没有来得及聚风,况且高度也不是很高,直接挂在下面的树上再跳到地面。
文清回来后是一路将学院的所有门窗都关上,没有钥匙我自己宿舍都进不去,想着没地方好去,就半湿着身狼狈走出帝城。
除了守门和巡逻的侍卫,其他学员都走了。
“哟。”
在城门外,有一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是虎爷,他还是灿烂的笑容,连卓爷也来了。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谁欺负你了?”
我小步走过去,摇摇头不语。看向卓爷,一脸抱歉道:“衣服弄坏了。”
“诶哟,不说还没觉得,怎么好大的鱼腥味?呵,难不成帝城伙食不好还要你自己抓鱼吃?”
虎爷开玩笑,看着旁边护卫,为首一人对他点头,想来是认识的。
最后一名学员被领走,护卫将城门关上。我回头看身后紧闭的大门,平常都不会这样。
“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哦?”虎爷表面没有变化,但眼神冷淡起来,“我来时看到榜帖,很高兴是你拿了头魁。选了什么奖励没有?”
“说起我也正奇怪呢,是一块皮。”
我正好将东西拿出来,给他们过目。
“这是什么?”我问他。
但虎爷重点不是这块皮,问我:“你没有选‘月神’那盒么?”
想起这个我心里又沉了一下,点了头。
“好了,看来你也遇到不少事情,咱们回去可有得聊了。不过首要事情还是要给你套衣服换了,以及咱们也给你准备了奖励。”
“哦?”我惊讶。
“回去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