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女子名叫云珍,她父亲是云门门主,母亲是上一任江湖令主,生来命运已经注定。十五岁就脱颖而出,接任母亲,成为新一任江湖令主。
就是在她的接任大典那日,既白对她一见钟情。那时,既白也才十五六岁,只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门徒,从来没有向云珍表露过他的心意,只是暗中保护着她。而云珍似乎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思,常与他微笑致意。
直到云珍十八岁生辰,门主为她择婿,要求文学武艺样样精通。许多江湖才子前来比试,既白自然也会争取。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竟然毫不费力进入前三,如愿以偿,与云珍正式相见。可云珍因为突然昏倒,并未当场做出决定。
云珍一直昏迷不醒,连云家人也束手无策。既白再三恳求门主让他带着云珍求医。于是,他不远万里长途跋涉到钟南山下。背着云珍,三万多级台阶,一步一叩首,爬上山顶。最终感动了江湖神医胡半仙,收其为唯一的入室弟子,将百年绝学一一传授。
至于云珍,胡半仙自然能救。给她喂了一颗药丸,很快,她就苏醒了。不过,若要根治,还缺一味药。若是没有,云珍以后还会无端昏迷,倘若这药丸用得太多,更会损伤心肺。
缺的药是梧田花,长在悬崖峭壁,既白当时也是九死一生。他拿着梧田花爬上来的时候,脚下不小心踩空,幸好云珍赶到,及时拉住了他。感觉到云珍没有太大的体力支持,他便将梧田花放在云珍的脚边,让云珍放弃他。是云珍一再坚持,既白最终才被拉上来。
世人都以为既白一定是令主夫婿的不二人选,可云珍却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她不爱他。最后跟别的男人成亲生子。
而既白后来彻底变了……
“榆儿——老大——”
沈榆舟正全神贯注听着既白的过往,却听见既白和鹿鸣的声音。红衣女子一个激灵,拿刀架住了沈榆舟的脖子。
“长乐已经死了,不管是清心水还是控制丧尸的铃铛,都在我的手上。你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劝你快点放人。”
红衣女子听见长乐的死讯,仿佛难以置信,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在沈榆舟的耳边悄悄说道:“你瞧,这就是他的真面目,他根本就是个伪君子!”
沈榆舟似乎一点没有担惊受怕的样子,也低声问:“你说他变了,是什么意思?”
答曰:“其实也不能说他变了,他,也许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沈榆舟没听明白,又问:“云珍现在如何?”
红衣女子笑道:“云珍可被他害惨了,现在是有家回不得啊!”
沈榆舟又没听明白,想让他把话说清楚,对面却飞来几根银针,刺在红衣女子的手腕上,当即松开手,落荒而逃。沈榆舟则被既白揽进怀里,他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安慰道:“没事了……”
沈榆舟的耳朵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却不知道他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三万台阶一步一叩首,是何等的执着!她不敢相信,他会轻易忘记云珍。
沈榆舟的手也好似千斤重,没有如以往抱住他的腰身,也再也拿不住那幅画,突然就掉在了地上。
画开了,画中人也一览无余,既白正巧看见。沈榆舟也懒得装作不知道,离开既白的胸膛,绕过那幅画,只对其余四人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走吧。”
四人也仿佛心不在焉,只有冯平回应了一句“好”,领着四人跟她走了。
既白留在原地,轻轻地捡起了那幅画,擦去了画上的尘土,小心翼翼地藏在怀里。随即,快步去追沈榆舟。
可有人抢先一步——凌桓骑着马将沈榆舟拦腰抱起,直接带走了她。
众人却不怎么上心,既白知道,他们受了天坑的影响,一时还没有恢复神智,也没催促他们去找沈榆舟。先为这些丧尸解毒,随后去白云村揭露巫师的罪行,并将他们的家人一一送还。
打点这一切,足足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那四人看上去恢复得差不多。
陆机还似往日一样话痨:“光配药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我真是心疼。你们说,都一个月了,那男的把老大带去哪里了?”
众人摇头。
既白突然道:“在甘州。”
陆机心里一惊,暗道不好,赶紧想办法阻止既白,多给凌桓争取些时间。
*
甘州,常亲王府。
整个九洲国但凡有点名声的大夫都被抓了过来,一一跪倒在地,心中惊恐不安,等着眼前这位十三王爷发落。
凌桓气急:“救不好王妃,你们都要给她陪葬!”
连王府里的下人也战战兢兢,向来都是他们监视王爷,从来从来没见过王爷有这么大的情绪。
其中一个大夫颤巍巍说道:“启禀王爷,据说云门有一种蛊毒,中蛊之人听不见、看不见、也不能言语。而王妃的症状也如出一辙,因此,小人建议王爷不妨去云门求助。”
凌桓目光深沉,上下打量着他。看得大夫心里发怵,急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云门委实难寻,可是我们真的尽力了。若王妃真是中蛊,就算请来太子太傅也无济于是啊……”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只等着他的动作。
凌桓放轻脚步,走到沈榆舟的身边,掏出了定亲的信物——迎春伴玉,放在她的掌心;叫人备了马车,抱起她就出了王府,直奔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