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江州知府,沈榆舟才恍然清醒,没那么燥热了。深深懊悔,竟然重要的事情抛诸脑后!
既白见她愣在原地,回过头来,拉住她的右手,带着她走远。对面的姑娘们只觉得此人只应天上有,遥不可及。只恨那女子不知用了什么狐媚之术,把既白迷得神魂颠倒。
沈榆舟已经回过神了,自然不会在乎任何人的想法;连被既白握着,也没什么感觉了。她现在满腹狐疑:既白怎么知道我想带他去见江州知府?这份功劳可没有伏案司什么事情,难不成是为了冯平?可是佟飞又说他与新郎失踪案有关系,本来都想好了怎么盘问,这回倒好,既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冯平的师傅,这让我如何开口?罢了罢了,先去审审喜婆。
“你认得那个男人?”沈榆舟带喜婆去戒律房的时候,注意到喜婆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神色明显有异,慵懒地问道,“你该不会也给他说过媒吧?”
阴暗暗的戒律房里,摆满了一大堆刑具,伏案司一众人全都站在边上,忽明忽暗的火光将人脸照得十分诡异。喜婆虽被沈榆舟请到座上,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听见沈榆舟发话,突然就像筛糠一样抖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哭带喊:“大人英明哪,我招我招,我全招了,大人千万别用刑啊!”
沈榆舟示意赵岚,让他详细记录。
喜婆确实给那个男人说过媒,还不止一次。那男人原来是个地痞流氓,不知怎地入了官家小姐的眼。这门亲事说起来自然不费力气,男人很快就成了上门女婿。可惜,成婚不到三个月,男人与镇国将军府的一个小丫鬟好上了,这事儿又被官家小姐撞破。威胁他,赶紧跟小丫鬟划清界限,否则就把他扫地出门。不必多想,男人肯定会选官家小姐。后来,那小丫鬟怀了身孕,在喜婆家门前跪了一晚,非要让喜婆去官家府上提亲。喜婆确实于心不忍,但又不好得罪官家,于是找到那个男人,约他出来与小丫鬟见上一面,希望他们二人重修旧好。到第二日,就听说镇国将军府上的玉楼春被人偷了,那小丫鬟也没了踪影。
“抬头,看着我,”沈榆舟盯着喜婆,把声音压低,慢条斯理道,“你一口一个官家,说的到底是谁?”
“回大人……老婆子……不敢说……”喜婆别开眼,瑟瑟发抖。
“本官既然奉命调查此案,绝不会畏惧强权,无论是谁,我都会秉公办理。”
周遭连连点头,等待喜婆的回答。喜婆迟疑了一会儿,颤颤巍巍道:“是……江州知府。”
沈榆舟冷笑:“据我所知,江州知府好像只有一个独子吧?”
喜婆又颤声道:“不不……不是江州知府,是是是……镇国大将军。”
沈榆舟不耐烦道:“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戒律房的东西,我让你挨个儿尝遍。”
喜婆伏在地上,鼻涕眼泪混作一团,呜呜啜泣道:“是大理寺卿!大理寺卿!”
“胡说!大理寺卿就一个女儿,远嫁甘州,用得着你给她说媒?”沈榆舟气急,当场怒喝,她跟这个案子八竿子打不着。看来不吓唬吓唬她,她是不会老实的,“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陆机,上钉椅!让她体会体会什么叫如坐针毡!”
“不要啊!不要啊!大人,我是句句属实啊。真是大理寺卿的女儿,真的是她。她说她是镇国大将军的义妹,是大理寺卿的掌上明珠,整个江州都没人敢得罪得起。”喜婆呼天抢地,“大人哪,我老婆子今年快六十了……只想多活几年,不敢欺骗大人啊……”
看她的样子,不像撒谎,难道镇国将军府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南山的密道,就通向镇国将军府。陵哥和既白到底有什么关系?莫非新郎失踪案和牡丹失窃案也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那个男人叫什么?哪里人?”沈榆舟不快问道。
喜婆赶忙直起身,边擦眼泪边回答:“他叫邱泽,就是个地痞流氓,独来独往,没人知道他是哪里人。”
沈榆舟摆手示意陆机把人带下去。
“明湛,你把邱泽带来。”沈榆舟看了冯平一眼,天真无邪、一本正经,她真是害怕万一既白真与案子有关,冯平恐怕要伤心了,“阿平,你跟佟飞去镇国将军府替我找个人,记住,不要惊动其他任何人。”
“是。”见沈榆舟找他办事,冯平顿时精神抖擞。
冯平和佟飞二人刚走,明湛慌慌张张跑过来,远远就喊着:“老大,不好了,不好了!
沈榆舟听着来气,鹿鸣组合说话办事从来不挑,训斥道:“你怎么说话的?捡重点!”
“邱泽跑了!”
沈榆舟冷静道:“带我去看看。”
突然有人在背后叫住了她——“沈大人,别来无恙!”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