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璃入了宫,一连三日没有消息,慕容澈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打转。
“母妃在时,就说过淑妃并非善类,就像那披了羊皮的狼,不想竟是一语成齑,”慕容澈失了心神,后宫之事与自己本无关系,想不到这淑妃竟针对楚若璃,“我这几日下了朝都禀明父皇想见璃儿,可淑妃总是百般阻挠,也不知璃儿现在如何了。”
“阿澈,你先别急,楚姑娘如今身份高贵,淑妃不敢把她如何的,”苏言风劝慰着,“不看僧面看佛面,淑妃这么聪明的人,总不会因为这一巴掌的事情,就行过分之举。”
“那可不好说,”薛子靖道,“自从丽妃称病不出,这淑妃是愈发得宠。我母亲数次入宫与娴妃叙旧时,淑妃连娴妃都要奚落。娴妃性子淑良,不与淑妃计较。不过淑妃从来不敢得罪丽妃,要是丽妃不曾与璃姑娘结下梁子,说不定可以让丽妃想想办法。”
慕容澈不由得静下心来想薛子靖的话。李玉琴与楚若璃,这梁子结的算是不小。李玉琴几次三番想除掉楚若璃,而蛇谷之时,楚若璃又设计李玉琴,使其杀掉了灵蛇宫的其他几个护法。这李玉琴想必是恨极了楚若璃,又怎会出手相帮呢?看来只能明日下了朝,再奏请父皇,必要见上楚若璃一面才行。
“王爷,宫中有消息来,”平凡跑进门,“江太医托人送来了一封信。”
慕容澈接过,急忙拆开看。
“王妃在玉阳宫有难,速进宫,于上阳宫面议。”
“子寒来信怎么说,”苏言风看慕容澈面色凝重,想必事情不妙。
“信上说,璃儿在玉阳宫有难,”慕容澈将信递过给苏言风,“可这字迹娟秀,不像是子寒所写,不知真实与否,”看向平凡,“是何人送来的书信?”
“是往日送江太医书信来的那个书童,”平凡道,“说是江太医的意思,让王爷你即刻进宫。”
“更衣,进宫。”慕容澈当机立断。
“可要我与子靖陪你一同入宫?”苏言风问,“若是出事,多个人,多个法子。”
“言风,你随我一同入宫,”慕容澈觉得苏言风言之有理,“子靖,你速回府,与你母亲一同入宫探望娴妃。”
“好。”
慕容澈和苏言风走在宫道,又遇到了慕容泱。
“九弟,苏大人,这急匆匆的,是有什么要事要禀明父皇吗?”慕容泱拦住了两人的去路,“父皇在午休,怕是要个把时辰以后才醒转,你二位还是晚些时候再来。”
“本王与言风做什么,似轮不到六哥来管,”慕容澈一改往日好脾气,“只是奉劝六哥一句,有些事情,不要太过分,否则惹火烧身,可怪不得别人。”
“翊王,告辞,”苏言风擦着慕容泱身边过,免得他再与慕容澈起冲突。
“九弟,”慕容泱却还是叫住了慕容澈,“若是父皇知道这琉璃公主的身份,你说他会不会疑心你暗中培养势力,觊觎皇位?”
慕容澈顿下脚步,回身看向慕容泱,“六哥,祸从口出的道理,想来你是知道的。璃儿就是夜岚公主,不知六哥可有什么疑问?”
“我可听说了,”慕容泱笑容玩味,“这琉璃公主还有一个名字,叫楚、若、璃。九弟想必也是很熟悉这个名字吧?对了,本王倒差点忘了,这红楼的花魁璃姑娘可还曾在九弟你府上住过一段时日。”
“六哥知道的可真不少,”对于楚若璃的身份,慕容澈一点都不心虚,“璃儿便是红楼花魁又如何?六哥在父皇面前又有何可说?说起势力,本王倒也想起一桩事情来。寒山村人为非作歹已久,又劫持王妃,再不围剿,日后恐会造成大患。”
“有何可说?”慕容泱一声笑,“那就看看,本王能在父皇面前说什么。”
慕容泱一走,慕容澈和苏言风急忙忙往上阳宫赶去。
上阳宫已无人居住,可宫人依旧将上阳宫内外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瑄王殿下,对瑄王妃倒是上心得紧,”桂花树下,一身华服的女子闻着桂香,“接了书信便急匆匆赶来了不是?”
“丽妃?”慕容澈不由得眯起了眼,想不到在上阳宫等着的,竟是李玉琴。
“很意外吗?”李玉琴捏几朵桂花,放在掌中,缓步走向慕容澈和苏言风,“呀,想不到苏大人也来了。”
“不知娘娘引王爷到上阳宫,意欲何为,”苏言风冷眼看着李玉琴。
“意欲何为?”李玉琴一声轻笑,“本宫一介弱女子,能对瑄王与苏大人做什么?不过是与瑄王殿下商议如何搭救瑄王妃而已。若是再不救,瑄王妃可要横着出宫了。”
“什么?”慕容澈更是心慌,“淑妃对璃儿做什么?”
“倒也没有做什么,”李玉琴一脸风轻云淡,“不过是将瑄王妃关在了玉阳宫的暗室,动了些私刑罢了。瑄王妃也是,不知淑妃为人,竟敢顶撞,也算是给瑄王妃一个教训了。”
“言风,去玉阳宫,”慕容澈一听楚若璃受苦,不想再管什么礼数规矩,把楚若璃救出来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
“慢着,”李玉琴拦下了慕容澈,“本宫知道王爷心疼王妃,可玉阳宫,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闯进去的。且不说淑妃现今正得宠,就是以前,再不得宠,她好歹也是翊王的母妃。瑄王你如此莽撞的闯进去,怕还没有救出瑄王妃,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救出璃儿,比什么都重要,”慕容澈还是往外冲,却被苏言风拦了下来。
“丽妃言之有理,”苏言风看向丽妃,“既然娘娘约王爷至此,想必是有法子了,还请娘赐教。好让王爷救出王妃。”
“还是苏大人明理,”李玉琴缓步往外走,“等救出楚若璃,还请王爷答应本宫一桩事。”
“本王答应你,”慕容澈不假思索,“只要救出璃儿。”
“为了一个楚若璃,王爷当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李玉琴面上笑着,暗自却伤神,慕容城,若你有慕容澈一半深情,就算为你丢了性命也值得。可你总归不是慕容澈,我也不是楚若璃,“只是一桩小事,王爷也不用太担心。”
慕容澈与苏言风不语,就跟着李玉琴身后往玉阳宫去。
“两位是不是很好奇,本宫怎么会知道瑄王妃是楚若璃,又怎么会知道瑄王妃在玉阳宫受苦,”李玉琴觉得好没有意思,原本还以为二人总会问自己一些问题,可两人却无声响。
“娘娘神通广大,宫中事,自然瞒不过娘娘,”苏言风回道,“不知娘娘准备如何救王妃?”
“本宫倒也不是想救楚若璃,只是看不惯淑妃而已,”李玉琴笑靥如花,“你们可能不知,玉阳宫的暗室与粹阳宫的主殿相连。玉阳宫偏殿有一个出入口,机关是架子上的翡翠宝瓶。至于娴妃知不知道此事,本宫就不知道了。等到了玉阳宫,本宫会与淑妃闲聊,二位自行前去搭救瑄王妃就是了。”
李玉琴话音才落,就发觉身后的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若本宫也有这般的夫君与挚友,该多好,”李玉琴一声苦笑,就进了玉阳宫。
“丽妃娘娘,”一进门,夏荷就迎了上来,左右一望,心里不禁起了疑心,“娘娘今日出行,怎么没有带随从?”
“久病尚且无孝子,何况后宫了,”李玉琴笑意盈盈,“本宫久病不愈,不如你家娘娘得宠,下面的人,自然也就怠慢了。不像小夏荷,伺候娘娘这般勤了。”
“娘娘可真会说玩笑话,”夏荷道,“娘娘且在这里稍坐一会儿,奴婢去知会我家娘娘。”
李玉琴捏着手中的桂花,若有所思。
“丽妃姐姐,”淑妃不情不愿,可人已经到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今日怎么得空来玉阳宫了。”
“有几日不曾看见皇上了,想着如今妹妹深得圣宠,说不定能在玉阳宫见到皇上呢,”李玉琴随意说着客套话,“妹妹应是不会赶姐姐走的吧。”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淑妃笑着,“姐姐身子尚好时,皇上的宠爱可都是姐姐的。这几日不过是皇上忙于朝政,才冷落了姐姐罢了。”
“既如此,妹妹可要多照顾皇上,不要让皇上太操心劳力了,”李玉琴握着手中的桂花,“皇上最喜酒酿圆子,如今桂花飘香,想必这圆子更是香甜了。”
“妹妹谨记姐姐教诲,”淑妃出言甜蜜,心中却十分不满,李玉琴怎会这般好意,告诉我皇上的喜好,怕是其中有诈。
“娘娘……娘娘,不好了,”秋桂匆匆跑来,看了一眼李玉琴,就低头不语。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淑妃责备,“发生了何事?”
“瑄王妃……”秋桂在淑妃耳边低语,“瑄王妃被瑄王和苏大人救出了暗室。”
“什么?”淑妃拍案而起,看向李玉琴时,什么都明白了,低声对秋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收拾干净,等着掉脑袋吗?”
秋桂匆匆离去。
“妹妹怎么如此大动肝火,”李玉琴不急不慢地站起身,“是宫人做错了什么事,惹妹妹不悦了。”
“姐姐今日来,怕不是单单等皇上这么简单吧?”事已至此,淑妃明言,“不知……”
“妹妹你这就错了,”李玉琴又坐了下来,“本宫,就是来玉阳宫等皇上的。”
李玉琴话音才落,殿外就传来“皇上驾到”。
一阵吵闹,淑妃心下了然,想是慕容城与慕容澈三人遇到了。该如何交代琉璃公主之事,才是最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