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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温一壶爱情,下酒(3)

那一晚,他突然听到了知更鸟的叫声,那是年轻时候的情歌。是奇娅又回来了。他喜出望外,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知更鸟的歌声在树梢之上婉转着,这使得他的生活瞬间改变,他仿佛又找到了年轻时的时光。

知更鸟的叫声从此不绝于耳,每日伴随着他,罗伯的生活开始出现生机。

有了知更鸟的叫声,他觉得命运对于他已经有了公平,他从床上起来,走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的空气。有人告诉他,美军马上就要离开了,就在今年,这显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那天晚上,他竟然听到了两只知更鸟的叫声,它们在专心地对着情歌。这让他惊喜万分,当时,他和奇娅不就是两只可爱的知更鸟吗?他们的结合是时代的印证,同时也是一段佳话。对了,知更鸟的叫声,我何不将它们的叫声录下来?

罗伯开始到处搜集知更鸟的叫声。战后的伊拉克已经有了一片生机,已经成立的政府虽然每日遭受着反政府武装的骚扰,但毕竟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知更鸟的叫声开始多了起来,他甚至回味着年轻时候自己的口技。对了,自己不也是一只知更鸟吗?于是,他便用录音机录下自己的声音。

2009年春天,罗伯的生命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一对年轻男女走进了他的家门,他们将一封信交给了罗伯。

是奇娅写给他的,时间是十年前的某个黄昏:

我自知不久于人世,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因此,我选择了离开,让你痛恨我,而不是怀念,有时候怀念一个人是十分悲伤的事情。我知道你喜欢知更鸟的叫声,因此,我在离世前,会将这些叫声录下来,让两个年轻人帮助我每天在我们的家园门口放给你听。一旦有了这些叫声,我知道你会延续你的生命,虽然这花费了我所有的积蓄,但我觉得值得。愿你十年后能够看到这封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创造奇迹的。最后,我诅咒可恶的战争,但愿这场战争能够早日结束。

罗伯握住两个年轻人的手,禁不住泪流满面。

2010年夏天,一个叫罗伯的老人与两个年轻人,在伊拉克首都巴格达举办了一场知更鸟情歌的展示会。没有了枪炮声,只有知更鸟欢愉的歌唱,无数年轻人慕名而来,政府官员也来了,他们尽情释放着战后的喜悦与激动,期盼着自己的家园能够永久太平。

罗伯睡着了,睡梦中,他又看见了奇娅,他激动地告诉她:战争已经结束,知更鸟已经重新回到了我们的家园。

邂逅你,是我最美的意外

别克是在十公里以外的家里得知米丽出车祸的消息,他疯了似的向事发地点赶去,路上,他祈祷着上帝能够保佑自己的未婚妻米丽千万别出危险。

到时,他才知晓,车上坐的三十余人几乎全部罹难,只有一个人正在医院里进行着最后的抢救。

别克和许多家属们焦急地守候在手术室门口,他们都想着最后一个幸存者可能是自己的亲人。

病人出来了,别克远远地看见病人露在外面的左手,纤细修长的手指,指甲上清晰的红油,特别是戴在手腕上的一只手镯分外耀眼——那是结婚时,自己从魁北克省买来送给米丽的。是米丽,没错,就是她。

病人的头部与脸部受到了严重碰撞,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她依然需要被送到重症监护室里。别克认定那女子就是自己的妻子米丽,他一边流着泪,一边不停地喊着米丽的名字。

因为病人无法说话,况且她的衣服中并没有装着证明身份的相关文件,既然别克说出了她的名字,护士便郑重地写下了“米丽”的字样。

结果统计出来了,全车32人,只有一个叫米丽的女孩暂时脱离了危险,其余的31人,全部不幸离开了人世。

米丽的伤主要在头部,医生曾经告诉别克: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即使她醒过来,也有可能失忆,你要有思想准备,否则你会受不了的。

米丽果然醒了,但她完全不认识别克,她说自己叫惠妮,不叫米丽,还说别克是个坏家伙。

别克也觉得奇怪,声音不对,不是米丽的声音。别克趁着米丽熟睡,仔细辨别手镯时才发现,手镯虽然与自己买的大体相仿,但绝对是两种工艺的产品,也就是说,这女孩子根本不是米丽。

别克去警察局打听情况才知晓,这个女孩子应该叫惠妮,她唯一的母亲昨天由于伤痛,心脏病突发死亡,也就是说,她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

怎么办?向她说明情况吗?别克犹豫不决,心中充满了悲伤,米丽,亲爱的米丽,她没有成为幸运者。

医生却通知他,病人闹得厉害,让他赶紧去。

别克赶了过去,惠妮情绪十分不好,又是哭又是闹的,无论别克怎样努力,她都不听。最后,别克一把将惠妮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惠妮居然睡着了,一脸安详的笑容。

别克从此安下心来照顾这个脆弱的女孩子,他将她当成了米丽,他知道米丽在天堂有知也会鼓励自己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成了她唯一的亲人。

惠妮恢复得很好,半年多过去,除了脸部外,其余的伤均已经复原,只是脸部确实已经毁了容。为此,别克藏起了所有的镜子,包括病室里大衣柜上的镜子,他也要求护士将它拆除了。

惠妮对此十分介意,她不停地用手抚摸着脸上的伤疤,嘴里面说着“以后怎么出去呀”之类的话。

别克便对惠妮说道:没事的,我们可以去整容,我这些天一直在联系此事,会将你整得比原来还漂亮。

不,我只要求恢复到原来的相貌就行。我原来长什么样子,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惠妮着急地拍着自己的头嘟囔着。

惠妮的脑部依然没有复原,她的记忆残缺不全,有时候说出的话模棱两可。

不过,在别克的悉心照料下,她的康复已经十分喜人了。护士小姐对别克的举动十分赞赏,有时候还给惠妮开两句玩笑,说她找了个好男朋友。别克一脸尴尬,惠妮却笑得花枝乱颤。

别克下定决心要让惠妮恢复到原来的容貌,他选了好些张以前惠妮贴在互联网上的照片,让惠妮进行选择。

惠妮看到自己的照片后,摇头说不行,自己以前不是这种相貌的。别克努力向她解释,他告诉了她所有的实情,说自己当初错了。惠妮听到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摇着头,说:想不起来了,你不是叫别克吗?你告诉我的,你半年多一直在照顾着我,我喜欢你。

别克再也没有其他话讲了,他想着,只好如此吧,等机会吧。

忽然有一天,惠妮举着一张照片告诉别克:我找到自己了,就是这张照片,就按照这张照片为我整容吧。

别克看到照片上的人,霎时泪流满面。那是米丽的照片,是别克一直藏在上衣口袋里的,不知何时掉在床上,被惠妮找到了。

惠妮,我会好好报答你的。别克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不知如何解释。

不,别克,你讲话真的像一辆车一样,我叫米丽,今天郑重地纠正一下,我想起来了,我的确叫米丽。

惠妮最后的讲话斩钉截铁。

你许我一度温暖,我许你天长地久

女人的爱情观很另类、新潮,她总在考虑着比爱情还要长的生活,因此,当男人把胳膊挽成一朵花围在她的脖子上说“嫁给我吧”之类的话时,女人诡秘地笑着,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女人毕竟是女人,就像一朵蔷薇花,绝不轻易绽放自己的芳华。

就这样,在一夜情肆虐的季节里,他们孤独地守候着爱情的纯洁之花。他和她都坚信,他们的爱情是属于对方的,就像一朵花,在静等着怒放的那一天。

不是不喜欢嫁他,女人觉得那日子离自己还有些远,自己的思想还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时机还未成熟的样子。

等吧,等有一天,我们都走累时,我会借你一双臂膀,让你好好地靠着。男人很含蓄地对她说,那一刻,她觉得很温馨、很浪漫。

那天下班时,她的皮鞋开了个大口子,她心里恼怒得很,偏偏是他前两天给自己买的便宜皮鞋。她牙齿咬得响响的,觉得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在生活的细节上,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她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也为自己的无知付出点代价。

见面时,女人一声不吭,男人看见女人的脚上开了花的皮鞋,顿时心知肚明,他也不知如何向她解释。十二月的冬天,寒风凛冽,男人嘴里说着:一会儿再买一双吧。女人瞪了他一眼,固执地向前走着,虽然脚下不那么自如。

在漫天雪花中,在街头的拐角,女人看见一个老者正在修鞋,她赌气坐在鞋摊旁,把自己的鞋放在老者面前。男人赶紧过来,忙着跟人家讨价还价,这是他的日常必修功课。

老者开始修鞋,女人突然感觉一只脚出奇地冷,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楚瞬间涌上心头。正在踌躇间,一只脚从旁边伸了过来,是男人:来吧,你的脚放在我的脚上,不要放在地上,地上凉。

男人说着,弯腰把女人的脚放在自己的皮鞋上,并且把袜子里包着的棉裤露了出来,把女人的脚给包上。女人看着傻傻的他,无言以对。

只是在刹那间,女人感觉到有一种温暖从心灵深处传出。在这漫天的飞雪中,在这行人稀少的都市街角,一个男人正把自己的温度悄悄地向自己脚心里传输。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眼角有一股热热的液体不争气地渗出,凝结成冰,将自己的冷酷冻结在里面。

在那个滴水成冰的夜晚,女人把自己的头靠在男人的肩上,她告诉他:现在,别无选择了,嫁你吧。

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细节,女人便决定将自己的终身托付于他。有时候,爱不需要太多,只一个动作,便够了。

脚如心一样,也是需要温度的。当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当一个人寂寞地生存在都市陌生的一隅时,她们会突然间发现,自己的脚居然如此冰凉,这时候,她们多么希望有另一只脚从床的另一头伸过来,暖暖的,像春阳。

一只脚到另一只脚,没有多远,只需要一步的距离,而我们有时候感触到那点暖时,却用了整整一生。

念奴娇·爱情

她怀里揣着草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去那个叫作大杨山的山沟里找他。自从他参军走后,他们的感情便开始一天天疏远,她从内心深处想他,想着他能够回来,哪怕一年,半年,要不然一周两周时间。她多想在困难失意时,能够伏在他的肩头痛哭一晚,但这个福分他也给她剥夺了。

她开始恨他时,他正好打电话过来,两人在电话里吵了架。吵架这种事情,谁也不好意思先开火的,但一旦莫名其妙地开始了,便一次次地演绎起来,直到吵得她声嘶力竭,再无力气去面对这一切。

最后,他说道:散了吧,你来也好,我回家探亲也好,一纸协议一签,各奔东西。

她其实能够耐得了清苦的,但就是电视剧看多了,闲话听多了,她便觉得他不可靠了,离自己那么远,总会生出些事来。她曾经想过是不是他不想要她了,或者是他找了更适合他的人。许多人劝她,她便开始狐疑不定,尤其下班到家时,黑灯瞎火的,连个开灯的人都没有。所有这些因素综合在一起,在她的心中吹响了“集结号”,她下定决心到那个山沟里,让他签了协议后,便立马走人,越快越好。

由于事先没通知部队,她走了一段曲折的路,等到达时才得知,他出去执行任务了。有个兵接待了她,她坐在他的床上,简易的宿舍,清苦得很,不比家中条件好。她闲着没事,便开始翻他的东西,床底下,两大箱子的东西,带她来的兵告诉她:这是班长的物品,平时谁也不让动,好像是练的毛笔字,我们班长没事时总爱练字,笔锋犀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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