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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温一壶爱情,下酒(2)

护士过来给她注射麻醉药,她趁着清醒时大声地对丈夫说:如果我下不了手术台,就不要大办了,用张席子裹了挖个坑埋了就行。还有,如果有合适的,你就找一个,别耽搁了自己,只是别让后娘苦了两个孩子。还有,让我说完,两个娃儿命苦,一定要坚强,不管将来有怎样的困难,娘都会支持你们的……她进了手术室,铁骨铮铮的汉子泪如泉涌,他抱着两个孩子泣不成声。

我过来劝他们,就在手术室门口,我说:大哥,没事的,好人有好报的。

他苦笑,两只手紧拉住两个孩子,他说:她自从过门就吃苦,没过一天好日子,早些时候比现在还穷,我想着总有一天日子会好起来的。我们挣了些钱,她却突然害了脑瘤,没几天,钱花光了。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和他并排坐在排椅上等待结果。

她出来了,从医生的脸上看出,效果还不错。

下午时,他安排两个孩子回家,他要求两个孩子向我鞠躬致谢,我赶紧站起身来说:我并没做什么。他说:是你在关键时候鼓舞了我,如果娃儿他妈病好了,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他的质朴瞬间感染了我。

掌灯时分,妻子醒了,他高兴不已,一边安慰妻子,一边拿起手机拨电话。

他走到门口,对着话筒大声说着:没事了,你妈醒了,对,气色不错,不用来了,好了会出院的。

他买了许多糖,送给医生和护士,一个劲儿地冲大家弯腰致谢。

根据检测结果,万幸的是,脑瘤是良性的,也就是说,她的状况非常好。

她一天天好起来,丈夫依然在每天傍晚时,站在门口大声地打着电话,妻子很温驯地半坐在床头听着,有时候还会补充两句。

那天,我将手机落在家里,又急着回个电话,蓦然间想起了他,我对他说:

大哥,我能借你的手机用用吗?我会给你手机费的。说着我掏出十元钱塞在他的手里。

他无奈地笑笑,把我拉出病房,然后从怀里掏出手机给我看。我一看,蒙了,居然是一个假手机。他赶紧解释:是这样的,小兄弟,我害怕孩儿他妈会担心,所以,我就在夜市上买了个假的。我每天晚上故意提高声音,其实是为了让她安心。你千万不要将此事告诉她。

我说:那迟早会露馅的。

他回答我:我早跟她说这手机是借的了,我打算再过两天将假手机扔掉,我就告诉她手机还人家啦!

这是我听到过的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它虽然没有风花雪月的缠绵悱恻,更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缱绻,但它是如此质朴真切地感动着我所有的思维与神经,它令我原先有些轰轰烈烈的爱情观望而却步,令我不敢低看任何简约或者平凡。

这世界有一种爱,没有海誓山盟,没有华丽装饰,却沉淀出这世上最深沉的感动,入骨入髓,入血入脉。

来吧,插朵属于爱情的花

那一年的夏天,战火无情地烧到了查理的家乡。当时,他的家人正在樱桃树下准备着他和新娘子的婚礼,一个炮弹扔过来后,现场瞬间被夷为平地。查理侥幸逃脱,他跑到新娘子家,那里早就一团糟糕,到处都是死尸。他找了好半天,希望能够找到她或者她的遗体,但上天弄人,他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查理将一块手绢拴在樱桃树枝上,上面写着希望她能够到星火岛找他,他会永远等着她的到来。

星火岛在这个国家的最西部,离这儿百十公里的样子,那里人迹罕至,人们从不愿去那个鬼地方,战火应该不会燃烧到那里。

查理千辛万苦地赶到星火岛避难,这里简直寸草不生,水资源严重缺乏。没有可以依赖的生存条件,查理以打鱼为生,艰苦地度着贫穷的生命。

后来,查理居然在岛的最深处找到一条河,河里流的居然是淡水资源。查理喜出望外,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一下岛上的荒凉面貌。他开始移植一些小树苗到岛上来,希望它们能够茁壮成长起来。但事与愿违,这里风浪太大,小树苗难拒风浪,只是一个猛子扑过来,所有的努力便付诸东流。

查理原本只想住一段时间,等战火平息了便回到家乡寻找新娘子,但一想到自己留下的信息,如果她过来找不到自己该怎么办?他便放弃了离开的念头。

十年过去了,查理被这里的风沙吹得老态龙钟。他后来才知道,战争已经结束了,新总统已经诞生,他正在恢复经济和人民的生活。查理盼望着有人过来,但没有人愿意到这个荒岛上,他依然形单影只。

又十年过去了,查理抽空回了趟大陆,那里的人们生活富足,安居乐业,许多城市都在开发本身的旅游资源。查理好像一个外星人,被人们不停地参观嬉闹着。回来时,他带来了许多书籍和知识,下定决心要改变岛上的凄凉面貌。

他开始动手建一家旅馆,虽然是小型的,但这足以花费查理五年左右的时间。接下来,他利用书上所学的知识,开始大搞营销战略。他在大陆上贴出了海报,说这里有座岛叫作爱情岛,只要有人愿意在岛上插上一朵爱情花,他们的爱情就会和和美美,恩爱长久,并且可以免费在这里居住观光留念。

开始时无人问津,后来,有一对新婚夫妇抱着试试看的碰运气心理来到了星火岛。他们带来大束大束的玫瑰花,亲自种下了爱情花,然后再用淡水浇灌它们。当然,他们在岛上接受了风雨的洗礼,以示他们的爱情能够天长地久。

后来,名声传出来了,许多年轻人都在渴望另类刺激的结婚方式,这促成了查理的成功。五年的时间,这里便成了一片花的海洋,各种不知名的小花,由一朵开成千朵,千朵变成万朵。它们互相争妍,迎接着风雨的吹打,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它们一次次挣扎在死亡线上,但终于,群体的力量战胜了磨难,它们顽强地生存下来。十年后,这里已经生机盎然,人丁兴旺。

人们都在争相传颂着一个属于查理的爱情故事,许多对夫妇都承诺,他们愿意帮助他寻找失散半辈子的新娘。

当地政府的一位市长拜访了查理,他称查理创造了一段传奇,这座岛是他的双手创造出来的,全国人民都会感谢他为他们带来了一座全新环境的岛屿。

在查理七十岁那年,他的新娘子回到了他的身边。这位姑娘果然看到了写在樱桃树上的留言,她一直在努力寻找查理,期间,她曾经来过岛上,但一看这里人烟稀少,就想着可能查理不在这儿。有情人终成眷属,查理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新娘,虽然时间无情地推后了半个世纪。

今天,如果你到西班牙的西部去,就会有人告诉你关于爱情岛的传奇故事,然后,你会看到满岛的生机勃勃和姹紫嫣红。他们的口号很简单:来吧,插朵属于爱情的花。

拨不通的爱情手机

女孩的笑容宛若一枚圆月,光辉折射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惹得无数道目光争相在她的笑里停留。在所有的追逐者中,女孩最欣赏的有三个男孩,他们都以凌厉的攻势争取人生最快乐的幸福。

女孩始终未做选择,她也许在等待一个最佳的表白时机。

在真相未揭晓以前,所有的人都被蒙在鼓里,许多好事者将他们的故事编织得千奇百怪,他们都在猜测谁会是最后的胜出者。

直到那一天,女孩为了自己的爱情,进行了一次别开生面的测验。她分别将三个手机号码交给三个男孩子,要求他们能够与对方通话。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考试题。三个男孩子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家里,他们拨打女孩给的号码,得到的却是同样一个结果: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停机?这是怎么回事?她是在耍我们?其中的两个男孩子同时发出了这样的质疑。开始时,他们都挺认真的,组织了庞大的军师团帮助他们分析问题,以期望能够得到女孩的青睐,但一想到这可能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角逐,他们失望了,然后便是沮丧,慢慢地,他们丧失了信心。

半个月后的一天,人们忽然发现女孩与另外一个男孩子在一起,他们有说有笑的,看情形,女孩已经有了选择。前两个男孩和许多人都觉得纳闷,也许是女孩的爱情观出了问题,那个男孩,家境并不好,长相在三人中也最普通,没有哪项优势可以超越前两个。

于是乎,有好事者将那个男孩子叫到一边进行采访,大家都已经知晓,在手机号码的测试中,他是唯一的胜出者,许多人都想了解男孩制胜的原因。

男孩滔滔不绝地陈述道:当我知道那是一个停机的号码时,开始我也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剧,后来,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玄机,于是,我买了张充值卡,给那个号码充了值。意外地,我竟然收到了女孩发来的求爱信,上面写着请于三日后的夜晚到某地相约,能够准时报到者就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是唯一去赴约的人,因为三人中只有我为那个手机号码充了值。有时候,看起来是一场骗局或者赔本的买卖,而结果却适得其反,我赢得了终生的幸福和爱情。

前两个男孩后悔得不得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个小小的手机号码里会有爱情的玄机和密码。

爱情像投资一样,会有风险并存,如果想要得到相应的回报,我们就必须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有时候,那个拨不通的手机号就像一条篱笆堵在我们面前,我们只要输进一点点的智慧,就会天堑变通途,到达幸福的康庄大道。

为了自己幸福的稳定度,有时候,美女更喜欢聪明的帅哥。

鲜花与微笑

她原是个天生爱笑的女子,只因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她不幸失去了一双明眸,自此,她的天空布满了自卑和郁闷。

她恨这个世道,恨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她曾经想过离开人世间,但父母临终前的谆谆告诫如一枚警钟时时敲响在她的心海里。父母劝她要好好地活着,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要善待自己。

正是秉承着这种人生观和信念,她坚强地在泥泞中爬行着,但她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许多张什么都会说而自己又无法左右的嘴巴。流言蜚语如一把把利剑刺在年轻的心上,她的心在流血,无助的她对生活彻底失去了勇气。

但老天却生生为她开了一扇窗,她遇到一位男子,他愿意倾尽自己的一生当她的手杖。她摇摇头说这不是现实,但手中摸到的分明是一朵朵沾满露水的鲜花,上面残留着香气和他的体温。用手摸他成熟的脸,她遇到的尽是微笑。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一次逛街中,他搀着她的胳膊,愉快地走在小城三月的阳光里。突然间,她听到街边有人在议论他们,一个刁蛮女人的声音:现在的人呀,什么都敢图,这不,一个俊俏的小伙子,偏偏爱上了一个瞎子,不说她配不上他,就是配得上他,也是他一生的连累呀。

她的心仿佛被人用匕首戳了一下,疼得厉害。她甩掉了那双稳健的臂膀,她不愿意做他永远的负累,她说:你走吧,我不喜欢你,我自己有手,我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他像个闯了祸的小孩子一样局促,不住地向她赔礼道歉,说那帮人没文化,让她不要往心里去。

她还是走了,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他在后面尾随着她,她心不甘,说他死不要脸,缠着自己做什么,再不走,就叫警察了。

从那天起,她一个人像原来一样,小心翼翼地去赶公交车。公交车的那头是一家医院,她每周去做一次免费的眼睛检查。以前她去时,公交车上人多拥挤,人的素质也差得很,她不是被人推翻在地上,就是没有座位。但没有他的日子,她只有这样重复着自己的生活,她要用事实证明,她是可以的,不是另一个人的包袱。

她用明杖探索着前行的方向和路途,高抬脚迈上熟悉的公交车。但今天幸运得很,车上好像人不多的样子,她顺利地摸到了挨车门的一个位置,然后抬起头努力向大家微笑。尽管她的内心里充满了惶恐,但她会用灿烂的笑容告诉每个人,自己依然是生活的强者。

一晃五六周过去了,她的公交之路出奇地顺利,挨着门的位置总有一个空座等着她,好像所有的人都挤到了后门位置,她的周围都是宽阔和理解。

那天上车时,公交车司机随意跟她搭讪:你可真幸福呀,天天有人送鲜花和微笑。

她愣愣地说:你说我吗?

是的,姑娘,那个小伙子,一直躲在电线杆的后面,手里托着鲜花,脸上带着微笑,目送着你上车,然后才慢慢地离去,每天如此。

是他吗?她突然间感觉心海波涛汹涌,无尽的爱意翻江倒海般涌了出来,让她幸福、快乐。

司机接着说:就是他,没错,他总在我快要发车时,跑上车厢对我说,有一个盲人姑娘,她需要我们的关怀,所以,请我在座位上格外照顾她。

她是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度过这一天的,她对自己说:回来时,她一定要跑上前去,送给那个傻傻的他一个吻,并且亲口告诉他,那个手托鲜花、脸上布满微笑的男人,其实,就是自己的最爱。

知更鸟的情歌

巴格达郊区,早已经成为一片瓦砾,偶尔会有美国的士兵穿梭于这座村庄与另一座村庄,证明着一场刚刚过去的血雨腥风。

罗伯时常坐在自己的家门口,佝偻着残旧的身躯,想着四十年前的往事。

那个时候,他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奇娅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他们的相识十分浪漫,是在伊拉克政府举行的一年一度的情歌大赛上。那个时候,伊拉克十分安宁,没有侵略者的身影,更没有反政府武装的嘲笑,只有安静的人民享受着安乐。

情歌大赛上,罗伯表演了自己的绝技。他十分喜爱知更鸟,因此,平日里,他会模仿它们的各种叫声。当欢快的鸟鸣声从他嘴里传出来时,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而一个喜欢知更鸟的女孩子,也因此喜欢上了罗伯,罗伯的生命从此与幸福缠绵在一起。

他们的婚姻十分幸福,直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美军占领了巴格达地区,枪炮声响彻云霄。奇娅的病情开始加重,她本患有呼吸系统疾病,硝烟加剧了她的病情。去年的某一天,她突然间对他说出了一段话来。

她说她从来就是勉强着自己与他过了一辈子,她现在有些讨厌他的存在,因此,她希望他可以给自己自由,她想去远方,那个地方没有硝烟、没有枪炮声。

罗伯一脸尴尬,向她表白自己四十年忠贞不渝的爱情时,她竟然打了他的脸,这是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事。她变了,她的喜怒无常,变得不可收拾。

半个月后的一天,奇娅突然消失了,罗伯并没有哭泣,人各有志,也许她想得到的自由自己给不了。这些可恶的美国人,可恶的枪炮声,罗伯开始诅咒美国人。

当有美国士兵从他的家门前经过时,他总会用伊拉克语言骂他们,直至有一天,一个美国人发现了他的行为,冲进了他的家门,想用皮鞭教训他。

罗伯大声反抗着: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种,你们杀害了我们的人民,破坏了我们的家园,我的爱人也因为你们的到来变得神经质,永远离开了我,知道吗?

美国军官明白了他的话,他放下了皮鞭,向着他鞠了个躬后,离开了他的家。从此以后,再没有美国士兵从他的家门前经过。

也许,他们被我的真心感动了吧。罗伯讪笑着。

他开始寻找妻子的下落,但毫无音讯。有人说见过她,她可能在战争中死了,也可能是到了某座深山老林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也有人说,她骗了他,她已经病入膏肓,只不过不愿让他难过罢了。

罗伯开始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每天躺在床上,想着过往的旧事,念到痛处,禁不住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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