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章：种田大计
北周办事就是有效率，昨天交代的事，今天就给办完了。北周灰头土脸的回来，拿着几十个村子的样土，一一给它们分类；还根据冷天钦的要求把个个村子的地形图测绘出来，气候变化晴雨表也像冷天钦说的，列成表格给他，北周脑子灵活，一点就通，虽然不明白这么复杂的东西究竟怎么使用，但是他坚信一点，只要按着老爷的安排好好做，就一定会有结果的，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
冷天钦看了一些大荆关于农业的书籍，才觉得旧时代落后的农耕技术，是导致生产力增长的巨大阻力。尽管，劳动力市场充足，人力成本廉价。但也不能够提高生产速率。耕作的方式、使用的工具是极大的在浪费时间，耗费体力的工作；如果能从这两方面着手，那么会极大的使生产效率大大提高。
于是，冷天钦凭借着自己考古时挖到的古代农作器具的样貌，进行改良设计；他记得好像在一个王爷勋贵的墓里就有见过类似的关于农耕文化的壁画。一边努力回忆，一边努力的画着。
北周好奇的看着他画出来的，锹、镐、钉、耙、铲、犁等等，都好像见过，却又都跟自己见过的不一样：有的工具一头大一头小，有的工具镦头是可以转动的，有的工具就干脆是一根棍子，一端直接削尖了使。北周好奇，与其说是农具，不如说是武器好了。
“武器？”冷天钦眼前一亮，灵光乍现。有道理，生产就是最好的劳动，而武术也是人们从生活生产的劳动中产生的一种行为方式。要不然怎么会有什么锄头功，钉耙功的？！武器之所以能够被人们灵活运用，必然是人们根据不同门派的功夫，和内力的触发点不同而专门锻造的。就像看过的武术表演里的钢枪，枪头枪尾都是有重量的，中间部分较轻且具有一定的韧度；表演者一手捂住枪尾，一手握住枪身，使它成为一个杆杠，把惯性的受力点聚集在了枪头。用伸、缩、挑、逗、勾各种方式，来加大惯性的触发，使得效能达到最大化。
北周的话激发了冷天钦对农具的思考，如果能把这些农具和十八般武艺中的各个工具结合起来，是不是会极大的增加劳动生产力呢？！冷天钦趁着凸现的灵感就马上绘制。
冷天钦抓着北周，就让他画一些武器出来。冷天钦想着选择一些出来，看看是否有合适的兵器可以改装成农具来使用。
……………
“老爷，小北！我看你们，都在书房忙了好半天了！先喝杯茶吧。”刘梦给他二人端来了解渴的茶水，看着满头大汗的冷天钦，有些心疼。
“嘿嘿，谢谢夫…梦姑娘！”北周看他两的眼神就暧昧不清，改口是迟早的事，抿一口热乎乎的茶水，就接着画画写写。
冷天钦笑笑接过茶水，拍拍北周的肩膀，严肃地说：“如果我把图纸画出来，你会知道怎么制造这些东西吗？”
“不会啊！”北周很干脆的毫不客气的摇头，一脸傻笑。这些东西单个分开还认识，混合在一起，哪是哪？！都分不清了，看起来都费劲儿，更别说要把它们做出来了。如果南云那个武夫在家，有可能会些吧，问题是现在他外出查案去了，北周有心无力的无奈摇摇头。
“这些都是何物呀？”刘梦看他二人画的认真，忍不住好奇地问。有些是武器，有些又是农具，看起来啥都像，又看起来四不像。
“哦，这些是老爷打算改良设计的农具！”北周骄傲的说。
刘梦看着这些器具就来了兴趣。“以前在爹爹的军营里好像也见过这一类的东西！”刘梦指着冷天钦的尖镐和幡耙，说：“这样形状的镐头适合于刨沟，这样的幡耙适合于翻地除草吧？！”军队里安营扎寨，离不开的就是这类工具。可是农器里却没有见过的；刘梦一脸仰慕的看着画纸上栩栩如生的图形，冷天钦居然能画出这么精妙的器具？这些工具，结合了武器的优势，又极大的发挥了工具的效用。
“老爷，咱们做完这些农具后，百姓们也未必懂得使用呀，。”北周真是个好奇宝宝。
“过几天，我打算在县衙开一个夏种开耕动员大会，到时候把每个村里的里正田长等各村的代表喊过来，进行工具的发放和教学！”冷天钦把接下来的计划说着。
“老爷，我……我也想参与！”刘梦看他两一脸激动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参与进来。可是冷天钦还是担心她的身体。
“小北不是说，他不懂得如何锻造这些工具嘛！我以前在爹爹的军营里就唱跟着他们看兵器的锻造和改良设计，我想，或许我能帮上忙！”刘梦闪烁着大眼睛，渴望的目光看着冷天钦。
冷天钦想拒绝的，刘梦最近都在粥棚里芒前满后的，比自己还积极。渴望的小眼神还放着光，再加上北周这个傻大个明显没那么机灵，万一做出来的工具跟自己设计的差距太大，就尴尬了。冷天钦不忍心拒绝，只好点点头，叮嘱：“…小北，你负责给梦姑娘打下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及时沟通”
“好的老爷！”北周点点头答应。
“反正工作都交带给你们了，我就负责等你们好消息了……！”冷天钦看着两人满足的样，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
北周跟刘梦中午吃完饭就出门找合适的铁匠铺了，南云托人捎来信，他去周成的老家找管家的线索去了，让冷天钦不要担心。吕师爷负责去召集县城里的郎中，成立医疗志愿服务队，上山下乡的搞义诊活动；衙门没事的衙役也都被冷天钦打发出去看粥棚。
……………
诺大的河阳县衙，冷冷清清的。
冷天钦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忍不住感慨：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渺茫的人世之间，你我都是从远处而来的客人，旅人无家，天地是归处。现代也好，古代也好，自己总是在流浪，像没有脚的孩子，没有梦想的浪人，远方是哪？是家吗？还是更远的远方？……………
冷风一吹，冷天钦一个喷嚏；南方的怪天总是这样，入秋的寒意拖拖沓沓的。吸一口鼻涕，冷天钦猛然想起来，晚上还答应了贾庄他们的聚会。眼看，已是傍晚时光，抓紧时间回书房换个干净的衣服。
……………
冷天钦一身便服，没有了官老爷的神态，多了几分成熟提拔的魅力，一路上没少招徕闺女大姐们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又不好意思的耷拉着脑袋，还是不太适应古代人的生活方式，冷天钦感觉自己一放松下来，就觉得别手别脚的。特别是北周南云都不在的时候。
小厮们在酒楼的横廊上，远远的瞅见冷天钦向这靠近。回了主人家话之后，就赶忙下楼来迎冷天钦了。
“冷大人，这边…”小厮们走到冷天钦面前作揖邀请，冷天钦笑着点点头，跟随着小厮的引路，向酒楼二楼的雅座包厢走。
……………
刚进二楼，整个环境就安静下来，只有天一甲字的大包厢还隐约能传来歌舞的窸窸声、饮酒作乐的笑声。小厮们礼貌的微笑，像极了五星级酒店的高级服务员，一举一动都端正肃穆。
冷天钦推门而进，歌舞皆毕。贾庄摆摆手，满脸堆笑的过来迎冷天钦。
“冷大人，快来！”贾庄让歌姬们退下，拉着冷天钦的手就要给他介绍众人。
哪还需介绍，冷天钦随眼一瞧，都是熟脸儿嘛。主客位国字大方脸的中年人，就是上回在暖杏阁碰一鼻子灰的国舅爷李文贵，次客位面相畏缩的糟老头子便是叶俾，还有个面向清秀，感觉眼熟但不知姓名的家伙，冷天钦才好奇的多看两眼。这才听到贾庄的介绍，他是江南邵氏的大公子。
“冷大人果然年少有为，一表人才啊！”国舅爷听了驸马的劝，要按耐住内心的火，假笑的举杯示意冷天钦。皇上想动外戚的心朝人皆知，国舅爷虽放不下内心的芥蒂，但是也知跟冷天钦这样的朝臣正面刚，自己迟早是吃亏的，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的是机会。
冷天钦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着实有意思，也举杯，恭敬的回。换到叶俾，那几万两真是肉包子打Ｇ有去无回了，现在就担心冷天钦是不是早就把自己的事拟成奏折了。
强颜欢笑的举杯“冷大人，年纪轻轻，就得内阁大人们的赏识，还被封做钦差，真是不一般啊！”明显就是话里有话的警告冷天钦，咱内阁有人，现在就算你再大，内阁也是你的上司。
冷天钦自然不傻，识趣的回：“叶大人怎也爱开学生的玩笑？咱就是念两年书，幸蒙皇恩，讨了个钦差尔！莫说，年少有为，但求无功无过，无愧百姓天子，罢了！若要说起有功之人，还是要数您叶大人，没您那几十万两的灾银，我河阳县百姓，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了！”冷天钦一口文言文加白话，回敬的叶俾尴尬的一脸。
好在，自己早就做好了出逃准备，就算他上书朝廷，再到内阁批复，至少十天半个月，自己早就溜之大吉了。
冷天钦杯酒下肚，俊俏的邵公子就举杯相邀。冷天钦定睛一看，差点惊呆了，哪是什么公子，显然就是女扮男装的小娘子嘛。怪不得电视里的故人“眼神”都那么差，很明显的突起，怎么会是男子？
冷天钦有些不好意思的收敛了自己的目光，公子脸颊有些红晕，微微一笑的敬冷天钦一杯，冷天钦才想起来，那日在醉仙楼的门缝里偷看自己的小公子就是他。
贾庄不知道他们各自心里的小九九，毕竟是他撺的局，不好让气氛尬下去，便开门见山的阐述了今天聚会的意义，贾庄想要联合凤阳府的商贾们发起一个“种田大计”，号召有谷种的商贾们把种子分发给农户，再由农户们进行种植，待到丰收时，只需把谷种归还给商贾们就行。朝廷已经免去了农户们的税收了，如果此计得行，那百姓们过个暖冬应该不成问题。
光有计划不成，贾庄代表的是凤阳府的商贾们，邵家代表的是凤阳府新来的“投资商”群体，国舅爷代表的是凤阳府内有田有地，又有余粮的皇亲国戚们，而冷天钦和叶俾，自然就是ZF的形象代表了。贾庄为首的商贾们想要此计得行，就必须撺局，得到他们的支持才行。
国舅爷是无往不利的，想从他手里借地，相当有难度。李文贵一副为难的样子，虽然驸马爷交代过，现在要多笼络人心，为朝廷分忧，才能减少被皇家制裁的可能性，但是，他的地就是他的命，就怕这地是有借无还的。
贾庄看他一脸难色，又看看叶俾想听听他怎么说。叶俾举起酒杯，眯着眼，叹口气说：“呵呵，世人只知百姓苦，不晓得当官难啊！……您们别看我与冷大人这一身官府亮丽，却不知，我们已经有好几月未发粮奉了！”叶俾说着朝冷天钦笑笑，冷天钦也跟着点点头。
“我们很支持您们所有慈善的行为，但我们很难在行动上对您们有所支持！”冷天钦有心无力的接着说：“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官府的帮助，我们河阳县，乃至凤阳府的衙门都会给予您们一些帮助的！但是……毕竟我们是公门中人……也有许多地方，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冷天钦早就习惯了一套一套的客气话了，这下话一般是自己的真心话，一半是叶俾的心里话。叶俾不想找麻烦，他现在除了想跑路，别的都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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