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贾家再请客
说话间，衙役已经把准备逃跑的李四抓到。李四跪倒堂前，供认不讳。
“县大老爷，我…我认罪，我认罪！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同林二干下这错事，”李四跪地上求饶。
“县老爷，我也认罪了！”林二一看李四都认了，自己再狡辩也无济于事了。
“哼哼，你二人谋财害命，心肠歹毒，理法不容！按大荆律例，奴才们偷银十俩以上，谋害性命的；主人家是可以把你们扒皮喂狗的！”冷天钦看了庄主一眼。
庄主傻愣愣的，自己错怪了李卓和邵管家，赶紧赔礼道歉，又羞红着脸，说：“如此伤天害理之人，我们庄上留不住你们了！”庄主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那好，先把此二人收监起来，待到刑部公文下来，再行判决！”冷天钦挥挥手，大荆的律法有一条就是很坑爹的，斩个人都必须上报刑部，以免冤假错案。县官是没有杀伐决断的权利的。
“退堂！”冷天钦招呼衙役把围观的百姓驱散了。
………
庄主一脸感激的看着冷天钦：“感谢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庄上破了这人命大案！”
“命案是结束了，但是你无故殴打我们的事可没完！”李卓到现在嘴角还青紫的疼，以他的伶牙俐齿，哪肯饶人，就算庄主一脸陪笑也难解他心中的怨气，随即就要状告庄主。邵管家不想参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躬身作揖，就要告退离开。
李卓一把拉住了他，：“邵管家，他们狗仗人势的随意殴打老百姓，没有天理的！怎么能畏惧权贵呢！？”天大地大都没有酸腐儒生的心大，死活就要状告庄主。
“李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家主子可是当朝国舅，就连……都得给我们家三分薄面，你休要不依不饶！我且与你赔罪就是了，医伤要钱我们也愿垫付，你还想如何？”庄主口气狂妄的看着冷天钦一眼，又转头瞪着李卓。
冷天钦心里明白的很，在旧封建社会朝廷中，自己这样七品小芝麻官，嘛都不是。甚至还不如高官们家的gou tui zi；可就自己这小暴脾气，走哪都改不了，今天就犯一犯太岁了。
“来人啊！给我把这个欺男霸女，殴打百姓的家伙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再给我扔出去！”冷天钦早想打他了，倒不是因为他口气狂妄，也不是因为他打了李卓；只是平日里早就听说这家伙仗着国舅的家势，横行乡里，倾占百姓田地，又趁着河阳县大灾囤积药物，哄抬物价。
三十大板冷天钦都觉得少了。邵管家看着虽然开心，佩服姑爷的勇气，但却面露不悦，因为他知道姑爷跟国舅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庄主嗷嗷的叫疼，李卓，冷天钦，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有好受的。屁股都炸开花了，还不忘愤愤的记仇。
……………
初生牛犊就是虎，啥也不懂，冷天钦还没往长远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好好做好自己的县令大老爷，管你国舅还是梨酒。
……………
冷天钦处理完事，就想着回后院休息会，下午还要出去看看粥棚的情况。
这时，贾府又差仆人送来了请柬，明天请冷天钦赏脸邀仙楼。冷天钦瞥了一眼，上次大牢被劫，心有余悸，现在又请客。再出什么幺蛾子怎么整？！就啊要回绝。
仆人见冷天钦要回绝，赶紧说道：“我家老爷，请大人务必赏脸！明日宴请的贵客还有国舅老爷、叶大人和江南首富邵家的公子！”哪里是请，分明就是要挟啊。
冷天钦有点慌神，老天爷，叶老头算是知道自己坑他五万两，找上门来的节奏啊！怕是鸿门宴了，都是跟自己有过节的，还有一个跟自己素未谋面的小舅子？！难道又是来催婚的？
……………
既然拒绝不了，只能应口点头的收下。那仆人才满意的离开。
……………
冷天钦回到后院，看到北周正在书房抓耳挠腮的写写画画，好奇的走过去；
“小北，你这样闷头扎在屋子里能想出个啥主意啊？！”冷天钦脱口而出：“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途径！”不到外面走走看看，哪里知道什么样的工作，什么样的产业适合河阳县的百姓呢？只有因地制宜，种植作物，再根据百姓的生活环境，人的工作能力来安排合适的工作，才是解决民生就业问题的关键！
冷天钦一套一套的话，北周虽都未听过，但感觉起来好像都很有道理的样子。没得说，一定是自己书读得少了，这些话圣人的书里怎么就从未有提及过呢？难道是老爷涉猎广泛，见多识广？北周一脸仰慕的看着冷天钦。
……………
“河阳县气候宜人，一年两熟，眼下要入秋了，但还是可以抓出夏种的尾巴。特别是水稻，番薯，南瓜，小麦，小粟，还有玉米马铃薯之类的。”冷天钦之前就记得上禾村里正家里还压过夏苗呢，必须趁着入秋寒流过境的时候，让这些作物在地里拔苗起来，不然时期一过，又错过冬收。
“番薯，南瓜为何物？……马铃薯？玉米？也未听说过，粟米，黍米，稻谷，麦子，糠粮，倒是有见过的作物！”北周说着。冷天钦看他惊讶的表情，才想起来，自己说的东西不就应该是这个时代从国外引入的么？！
“没有？”冷天钦惊讶，想来可能是这些稀有的舶来品也只有皇家贵族才有吧。
没多做解释，就告诉北周那些作物是自己在一些志异的书籍里见过，北周不认识不代表世界上不存在量产比那些粗粮作物还大的作物。或许南云知道。冷天钦听他说过，南云以前在福建水师待过，有机会接触国外货的。
冷天钦看看北周画的稀奇古怪的庄稼，没几个看得懂的，但是这些庄稼都是个头大，产量小的作物，关键是种植间隙过大，再加上土地利用不规律，用太过肥沃的土地种植一些量产不多的作物的，用太贫瘠的土地种植那些高产作物。北周只考虑到了，土地面积的大小，和山地的环境，并没有考虑那些作物应该重点种植，那些可以少中些。
冷天钦看着北周一副好奇宝宝的状态，就从书房的木匣子里拿出两个标有甲乙字样的锦囊，倒在桌上，是两种不一样的泥土。说：“你看，最好的例子，这两个锦囊，分别是上禾村的土和下禾村的土；下禾村的，位于淮河流域下游，水源充足，泥质松软，颜色偏黑，很多有营养物质都通过淮水从上游冲刷到了下游。而在东家湾又将淮水拦截，形成一个凹型类似于沼泽地，是很好的水稻种植基地。下禾村之所以能成为皇家封地，就是由于这样肥沃的黑土地，才使得丰收满满。可是，唯一的不足就是，营养过剩，使得很多庄稼光长个儿，不结果实。每亩地都只有固定的亩产，很难在产量上下功夫。你在看乙样土，是上禾村的；虽然也是靠在淮水边上，水源充足，但明显土质偏硬，发黄，还有沙质颗粒感，水土流失较为严重，就不适宜种植喜水的庄稼。
再有，下禾村的土地肥沃，应该种植一些周期短，产量大的作物，如果来得及，还有五个月入冬，应该可以种两拨作物。而上禾村，地址发硬，日照时间长，光源充足，二熟的果蔬，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另外，拐棍甸、赤石村、小溪村，背山阴水，在群山的怀抱之中，当地气温不受寒流影响，可以培育一些春季的庄稼。鹰嘴港、金鹏寨、鹿湖湾，这几个村链接长江的支流，夏水一过，长江流域营养物质开始丰富起来，气候温和，也会会导致海河的鱼重新洄游，产卵生子，只要下禁令严禁此时捕鱼。围出鱼塘，培育鱼种，待到入冬后，再拦截下游开网，渔民们的冬天，就好过了。”
北周似懂非懂的听着。这些作物的个头一直都很大啊？营养物质是什么？合理密植？…冷天钦的话让他又些捉摸不透。
“小北，你下午和师爷查查县志，再走访一下我说的这些村庄，看看把样土都给采集回来，我明天有用！”冷天钦吩咐说。
“嗯嗯，老爷，还有之前您让我购买的药材，也都准备好了！”北周不明白，之前冷天钦说的囤积药材是为了防止药贩子们趁机涨价，现在倒好，衙门成了囤积药材最多的药材贩子了。万一天再潮湿一点，可就全砸手里了。
“近日，你下村的时候多带着郎中跟着，随时为村民们义诊，把药物都发放一下，不管有病没病，预防为主，被等到真有瘟疫的时候，就晚了。还有就是，能发动郎中大夫们只愿最好！”冷天钦知道爱国爱明的思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但是患难之前，很多的劳苦大众还是很愿意奉献牺牲在第一线的；并不是多有钱的清水衙门，为了生存也就只有极大限度地鼓励他们义诊了。
“嗯，老爷，您放心吧！明日我和师爷去鼓动大家！”北周说。
“对了，粥棚供给还能撑多久？！”冷天钦关心的问。
“撑不了多久了！最多十日！”北周忧心的说。
“十日？那么多粮食可都是坑蒙拐骗外加厚着脸皮借的呢？”冷天钦不明白河阳百姓的胃到底有多大。
“行，粮食我再想办法筹措一下！周成案如果要结案的话，必须要把遗失的灾银追逃回来，或许能补住一些！”一提钱，冷天钦就想起叶老头脑满肠肥的模样。
河阳县的乡绅富户，基本上都厄过去了，现在就剩下装穷的贪官污吏们，还有那些皇家封地的主子爷们儿了。
冷天钦眼珠子一转，便心生一计，又想到了极好的主意来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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