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定十七年,六月,镇郡王和大公子凌昊天完成东北巡营之后直接去了西北,与三皇子战王东方漠大破匈奴的入侵,收复三座城池,签订合约,班师回朝。皇帝听此捷报,龙心大悦,便宫中设宴,邀请高管亲眷们为将士接风洗尘。
一大早,镇王府的三辆马车便出发了,第一辆是镇郡王和郡王妃,第二辆是凌乔依和凌乔湘姐妹两,第三辆则是四小姐凌香酝,知道能入宫参宴,硬是让三叔过来求情,郡王妃看在三弟的面子上,点头同意。
坐在宽敞的马车里,两姐妹一个闭目养神,一个低头看书,香熏微微飘出清香,帷幔不时被风吹起。
“锦苏,一会到了宫里看着些四小姐,别让她除了视线。”
凌乔依翻过一页,想起什么似的吩咐着。
“是,小姐,那我就让月如跟着您。”
“嗯,你安排的自然是极好的。”
这一年多来,凌乔依没少物色合适的人才,现在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一批忠心耿耿,武功高强的人伺候,鸿月都说自己可以偷懒了,甚至还训练出了自己的卫队。
进了宫门,小太监和宫女们早就在一旁候着,如今镇郡王身份高贵,深得皇上重视,前来招呼的太监们都格外的恭敬。
“奴才参见镇郡王,镇郡王妃,大小姐,二小姐,四小姐。奴才这就带几位入宴。”
“公公客气了。”镇郡王一点头,身旁的小厮立刻送上一锭银子,小太监看的眼睛都笑眯了。”
“能伺候您是小的们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您请这边走。”
旁边的官眷看到镇王府一家人纷纷让路,镇郡王年近四十,身材健壮,英姿勃发,面上的笑格外的和善;郡王妃保养甚好,微微有些丰腴,走路时身姿绰约,高贵端庄;后面跟着的两个女儿更是惊艳,一位着水蓝色印花湘裙,梳高鬟髻,戴一支白玉镶紫玺的流苏吊坠步摇,肤色白皙,嘴唇如樱桃红润,眼眸像清澈的泉水般灵动,举手投足楚楚动人;另一位着鹅黄色丝绒白蝶罗裙,步履轻快,但身子却不摇动,梳百合髻,带着一支金玉玲珑红宝石发钗,明眸皓齿,双瞳剪水,肤色白皙红润,两颊淡淡的红晕,眼尾一颗小小的泪痣,不同于身边女子的温婉,带着一丝英气和美艳。这一家人完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让人不自觉地忽略了身后穿着大红色对襟长裙的凌香酝,她低着头,紧紧绞着手中的帕子。
宫宴的规矩很多,入位,迎君,跪恩,布菜·····今儿不只是皇上带了皇后和贵妃,一向不怎么露面的太后也来了,太后满头银发,穿的也很是素净,看着倒是慈祥。
皇上看着比前年更多苍白了,也不时的咳嗽着,但仍然不立太子,也难怪朝中党派渐生,越发动荡了。
“朕今日设宴,是为犒赏朕的三皇子和镇王父子所立的大功,朕有臣如卿,极是心安。”
“皇上抬举了,臣为皇上尽忠,为国家尽忠,这事臣的职责。”
听到皇上这么说,镇郡王连忙带着一家人跪谢皇恩。
“平身,平身,朕赏给你的东西,记得出宫一起带去。”
皇上笑的开心,看了一眼镇郡王身边的两个女儿,眼神微微一变,但又惋惜地摇摇头。
歌舞起,大臣们推杯换盏,欣赏着歌舞,皇上端坐上方,傲视这殿中的一切。
凌乔依发现今儿出现的只有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三皇子这个大功臣却连面都没露一下,看来是故意躲着了。
宴到一半,发现自己有些头晕,便跟身边的凌乔湘说了声,出去醒酒。
皇宫的花园格外的大,点缀也尽是珍奇宝物,凌乔依一边看着,一边吹着风,一不留心便和人撞到了。
“啊呀!”女子跌倒在地。
“姑娘,你可有事?都怪我被这景色迷了眼睛,未曾注意到你。”
凌乔依自幼习武,身体自然是好,这一撞,她只是摇了一下,可那姑娘摔得不轻。
“无碍无碍,怎可怪你,我也未曾注意到。”
面前的女子算不上绝色,但甚是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睛,让凌乔依觉得极为熟悉。她赶紧把那位姑娘扶起来,大约十五六的年纪,身材纤纤,墨发如瀑,一看便知是修养极好的大家闺秀。
“我叫凌乔依,是镇郡王的二女儿,今儿唐突了。”
“我是林青暮,家父是林国公林源。”
林源,凌乔依微微一怔,林家也是京城的百年大族,林源更是接了父亲的爵位,是有名的文臣,倒是这林大小姐,不怎么出面,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她。
她看着林青暮只穿了一件白色云锦罗裙,“虽已入夏,但总是有些凉意的,林姐姐小心着凉了,”她一挥手,月如送上一件银色华锦暗绣梅花披风,“姐姐先用我这披风将就着,可别着了寒,就当是我给姐姐赔罪了。”
“好吧,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带我回去定派人亲送到贵府。”
两人道了别,凌乔依目送着林青暮离开,结果刚一转头,竟然看到了三皇子,战王东方漠站在远处,眼睛却是盯着这里。
“臣女凌乔依拜见战王,战王万福!”
“嗯。”
战王走进,瞟了她一眼。
“功夫看着倒是有些见长,恐怕不在你兄长之下吧?”
乔依一惊,她习武不是个秘密,但只凭一眼就能看出她功夫深浅,此人深不可测,对于这样的人,只有沉默装傻是最好的方法。
“王爷谬赞了,我习武学于父兄,怎能超其居上。”
战王看她一眼,乔依急忙低下头装傻,片刻,战王转身离开。
战王走远了乔依才敢起身,才发现自己背后冷汗一片,那么强大的压迫感,她是第一次遇到,若不是自己心志够坚定,恐怕已经软了腿脚。不过,为何战王会和林青暮从一个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