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确定我会帮你?”低下了头,君写意半跪下身,将肘支在床边,托住了下巴,歪头看着伶舟薰道,“如果我不帮忙,凭云袖和云襟,想必还有点危险。”
“我确定。”伶舟薰淡淡笑了,“因为写意你,是个好人啊。”
“你觉得我们两个之间,是只用我是好人就可以概括的么?”一瞬不瞬地盯着伶舟薰,察觉到她敛起了笑意,君写意继续问道,“我和你的关系除了交易,除了好人和被帮助的人之外,就没有别的了么?”
“有啊。”伶舟薰一笑,轻声道。
微微眯起了眼眸,君写意凝着伶舟薰,等待她的解释。
“现在还有夫妻关系,”伶舟薰转头合上了眼,道,“不是么?”
可他就是不喜欢她把事情描述得这么一清二楚,不带任何情感,因为他自己做不到。君写意伸手抚上伶舟薰冰凉的脸颊,轻叹,难道这就是剑客和杀手间的区别么?也记得有人曾经说过,作为医者,首先就要做到对自己的病人没有任何怜悯之心,不会动容了,医术才不会被影响。
“你累了。”低沉温柔的声音在伶舟薰耳边响起,柔软地嵌入耳中,“休息一会,我会陪着你的。”
伶舟薰眼脸下的瞳孔急剧地缩成了一个点。
这个男人说,我会陪着你的。
谁能一直陪着她呢?不知道呢。反正……她从来就是一个人。伶舟薰轻勾起了唇,任疲劳的神经坠进了无底的黑暗之中。
看到伶舟薰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君写意才小心地动了一动酸麻的腿。
就这么一点小小的动静,却让伶舟薰一瞬间睁开了眼,眼底划过清晰的杀气,凌厉的目光一瞬便刺向了床边的君写意。
微微一惊,君写意伸手盖上了伶舟薰的眼睛,柔声哄道,“是我,别担心。”
伶舟薰的睫毛在他掌心扇动了几下,然后才安静地合上了。
可怕的警觉……难怪没有人能靠近伶舟薰,不管是谁……在靠近之前就已经被发现和被排斥了啊。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君写意轻叹了口气,吻上伶舟薰纤细苍白的手指,低声道。
伶舟薰合眸,似乎已经睡去。
颜凌歌凭窗而立,手中把玩着一朵白色的鸢尾,抬眸眺望窗外,不觉叹了口气。
实在看不下去的落雪忍不住道,“二小姐,用不用落雪去请大公子?”
微微一怔,颜凌歌笑着摇头,“胡说,现在哥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局势可是很乱呢。”
“凌歌。”带着笑意的男声响起,身形颀长的男子跨进了内阁,在嗅到室内扑鼻的奇异药香时微微顿了步子,然后又朝女子走去,“看样子身子是好多了呢。”
“哥哥。”有些惊喜地回头,颜凌歌轻声唤道,“怎么有空来这里?”
“这几天比较轻松,今天的事情算是处理完了,所以来看看你。”颜琢卿扶过颜凌歌的手臂,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让她坐到了桌边。
笑着坐下了,颜凌歌抬头看向颜琢卿,有些奇怪地道,“怎么会?前些日子哥哥不是还因为顾家的事情而觉得烦恼么?”
这也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颜琢卿拧起了眉,没有答话。
顾家的立场无疑使事情变得更加严峻了,但是只要君写意不主动出手,事实上在短期内也不会让他感到多少棘手。但偏偏君写意是个只要一进攻就像狂涛一样的男人,几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传闻顾家二子是个经商奇才,果不其然。
只是近段日子,顾家突然没有了动静,一切事务似乎被君写意交到了顾小七手里,而顾小七,自然就没有君写意的那份气势了,他自然也就空闲了一些。
探子报回来的结果是似乎君写意一直都没有出过门,伶舟薰也没有。整个君府,似乎异常安静……是出什么事了么?伶舟薰出事了么?
“哥哥。”轻扯颜琢卿的衣袖,发现他没有反应,颜凌歌无奈地放大了声音,“哥哥!”
“嗯?”颜琢卿回过神来,低头对上了颜凌歌的视线,轻笑,“怎么?”
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分神呢……甩了甩头,颜凌歌不打算去过多干涉剑阁的事务,因而转了话题,“薰已经很久没有来了。”
“但她留下的药还有。”颜琢卿点头,道,“想必是已经算好自己下一次来的时间了。”
“哥哥。我……”颜凌歌吸了一口气,才下定决心要将问题问出口的时候,一碰上颜琢卿似笑非笑的眼神,就泄气地转过了头去。
明了地笑了,颜琢卿追问道,“什么?”
“……没什么。”暗恼自己的没用,颜凌歌摇头道。
伸手扳过颜凌歌的肩膀,看见她脸颊上飞起的两块红晕,颜琢卿忍不住又笑了,“想问我那个男子的事情么?”
惊喜地抬起了眼,便看到颜琢卿促狭的眼神,颜凌歌蹙起了眉,恼火地蹬了蹬脚,“哥哥!”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敛起了笑,颜琢卿坐到了颜凌歌对面,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颜凌歌不语,但大大的眼睛里显然泛起了喜色。
“你虽然处在这九洲苑之中,对于江湖上的人和事却很是了解。”颜琢卿轻敲着桌面,道,“那你应该知道修罗迦。”
“修罗迦!”颜凌歌有些讶异地眨眼,“据说是个鬼神一般的男人,手中握有一个强大神秘机构,实力深不可测,而且……冷血而残酷。”
“没错。”颜琢卿点头认可颜凌歌所说语句的真实性,眸色沉了下来,“没有人知道修罗迦的真实身份。但我现在却知道了。”
难道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么?攥起了拳,颜凌歌紧张地看着颜琢卿。
“修罗迦的真名是仇漠邪,也就是你所说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