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被陈庭安一番话,说到心中得意处,傲然一笑:“没想到你这娃娃,还真有些本事。不过你既知晓此火厉害,又有何法能破?”
“倒也简单!”陈庭安向前踏出一步,道人便惊恐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灵火,竟在这年轻庙祝前,霎那间短去三寸。
陈庭安再进,火焰再短,不过四五步,陈庭安走到道人身前三尺处,那原本熊熊燃烧、炎灼逼人的汹汹灵火,便只剩下了一缕火苗飘在空中,随时便能熄灭。
“罢了!贫道认输!”道人心中沮丧,见陈庭安笑看自己,也无意再做比试,掉头便走。
“道长且慢!”陈庭安急忙拦住:“不是还有一项比试吗?道长何故便要离开?”
“贫道既已服输,你又何必纠缠?莫非真以为贫道是个好捏的柿子,要打杀了贫道面皮不成?”道人见陈庭安不肯放开去路,心头怒起,大声喝道。
陈庭安见道人误解,急忙道歉:“道长熄怒,实在是在下见猎心起,想多看些道长手段,还请道长恕罪!”却依然不肯让开。
道人无奈:“那贫道便与你比试一轮,你若输了,贫道也不再要你关闭庙门,只是需告诉贫道你那获胜的门径。若贫道输了,贫道要走,你也不得阻拦。”
“正该如此!”陈庭安闻言一笑,好奇问道:“不知这仙葫术,又是怎样神奇的神通?”
“这仙葫术,却是取一枚天生地长的葫芦籽,选那日照充足之地,取金器掘之,用净水浇之,再立新木枝立于一旁。不过一刻钟,那土中便能生出一根葫芦藤,攀木而上,抽叶开花,便是寒冬腊月,也能生出新鲜葫芦,与普通葫芦丝毫无差,如此神不神奇?”
“当真神奇!”陈庭安闻言,十分惊叹,急请梅铁就近折了一根木枝,长约六尺,尤带鲜叶,递于道人:“道长看可堪用?”
“够了。”道人接过木杆,抽出背负长剑,在河滩上刨了个小坑,又从怀中摸出一粒葫芦籽,籽形干瘪,颜色灰白,只有半枚小指盖大小,轻轻放入坑中,拂土掩上。
接着,道人又借庙中器皿,去河中取了一瓢水,浇水入土,再取木枝于一旁,便不再管它,擦净双手,向陈庭安笑道:“成了!”
陈庭安惊讶,上前两步,弯下腰,蹲在那一汪水渍旁,仔细观察。身后梅阿公等听得稀奇,也纷纷围了上来,各占位置,要看那道人所言,寒冬腊月,片刻生仙葫,到底是真是假。
“发芽了!发芽了!真的发芽了?”不过半刻,便有人惊叫起来,却是梅岭,听说热闹也跑了过来,丈着个子小,也没人说他,倒占了个好位置,看得分明。
“哪里哪里?”众人急忙看去,果然便见那如杯盏般大小的水渍之中,颤巍巍拱出了针尖大的一抹新绿。
那新绿,破土而生,迎风便长,竟如传说中的魔豆,不过顷刻之间,竟然已经三尺有余,紧紧缠在旁边木枝上,攀附而上,宛如活物。
又过了片刻,众人再看,那方才明明只有三四尺长的葫芦藤蔓,竟然已达丈余,枝叶繁茂,藤蔓延罗,其中更挂着七个指头大的小葫芦,仿佛翡翠雕就、碧玉琢磨,十分喜人。
“你看此术如何?可能破它?”道人见葫芦疯长,众人惊诧,十分得意,从怀中摸出一只酒壶,啜了一口,心中又生傲慢,斜瞥了陈庭安一眼,哈哈一笑。
“或可勉强一试,只恐毁了这株葫芦。”对那道人傲慢,陈庭安也不以为意,双目依然紧紧盯着那株葫芦,口中回道。
“无妨,尽可一事。”道人听陈庭安夸下海口,心中冷笑。这株仙葫,根源全在那一枚干瘪灵种,其中仿佛竟有生命,只需给些五行之气,便能肆意生长,不过还好仅能存活一刻便会枯萎,继续还原成一粒葫芦籽,不然便是道人也不敢拿来演练神通。原因无它,那宛如活物般的肆意生长,确实让人心中有些不安。
“倒是那结出来的葫芦滋味,当真可口,尤其是在这寒冬腊月,摘两枚新鲜炒了,怕是比什么都要适合下酒。”道人想着,斜眼看去,要看他有何本事。
“那在下便勉力一试。”陈庭安也不回头,只是径自将神识探出,再运青龙咒。
但此次,分明又与方才有所不同,咒术运转之间,他竟感觉周遭灵气之中,隐隐竟生出几分迟滞之力,似是有人在阻止自己吞纳灵气,让他感觉好生不顺。
“着道人,怎么可能有这本事?”陈庭安心中惊讶,转念一想,便猜到应是身前那株葫芦葫芦藤在作怪
“那葫芦籽看似干瘪,颜色灰白,与一般葫芦籽分明并无分别,但为何如此神异,莫非当真不凡?”陈庭安想及此,心念一杂,那株仙葫便似乎能感觉到,迟滞之力更强几分。
“罢了,以后遇到合适时机,再向这道人借那葫芦籽研究一番,此时还是先顾着眼前,莫要一时大意输了。”陈庭安心念一定,那葫芦籽便是有些神异,毕竟不是有智生灵,不多时便在这场灵气争夺战中落于下风,最后勉强结果,却个个只有拳头大小,与以往模样却是相去甚远。
“贫道叹服!”此情此景,道人心中亦早已去傲慢,将手一拱,唉声一叹,随即便去摘那葫芦。这却非是他还要再争什么,而是只有摘了,那葫芦藤蔓才会霎间枯萎,还原为一粒种子,不然还需再等大半个时辰,才会慢慢枯萎。
道人摘了葫芦,拣回种子,便要离去,却又被陈庭安拦住去路,“道长稍候,这葫芦既已摘了,不然便打开看看,与往日有何不同,道长也能看个明白?”却是他心存好奇,想看一看那未成形的葫芦内部是何模样。
“看看也好!”道人抽出长剑,将那贫道葫芦依次劈开,有大有小,大如拳头,小如李子,只是内部却极类似,都是一片枯瓤,竟然已如在烈日下曝晒了小半个月,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