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网顺着岸边斜坡一点点往上拽,网中之鱼逐渐露出端倪……
哗啦!
一条花鲢鱼的脑袋露出水面,接着翻起水花。
“好大个胖头!”
丁万宝忙兜住鱼身下的网底,小心翼翼的往岸上推。
“哎呀,这个大!这个大!”
安猛异常兴奋,将网拽到岸上,双手抓住鱼两鳃拎了起来。网住这么大的胖头鱼,相当有成就感!
这条纯野生的花鲢鱼,身长超过一米!老大的脑袋鼓着两腮一张一合,鱼身宽厚,鱼尾拼命的摆动,为自己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姐夫,这家伙得二十斤!”
“差不离。”
丁万宝伸手在鱼背上摸了两下,喜道:“回去炖鱼头!”
终于得了条大鱼,饥饿难耐的俩人迅速收拾东西,急着回去炖鱼烧鸟。
回去时,丁万宝来回游了两趟,第一趟把鸟和夹子带到对岸,第二趟带的是鱼和虾,安猛只拽个渔网往回游……
鲢鱼一般离水即死,花鲢比白鲢稍强点,但没过多久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二十斤的大鱼装在麻袋里还露出个尾巴,若活的在水里没法摆弄。好在丁万宝会踩水,强咬牙将装鱼虾的麻袋举回来。
衣服没的穿,两个人也不能光腚进村。安猛把网缠在腰上,前面有挡头、后屁股耷拉一堆大铅坠。
丁万宝只得用水草简单编个兜裆,和当初落难时一样打扮。
江家庄院就在村西头,两个人没走来的路,直接从野地和林子穿过去。这样只需经过两户人家,就能到江家后院的土坡下。
第一户人家还好,第二户却不太顺利。
篱笆院外一棵大榆树,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坐在树下面捻线儿,双方都看到了对方。
小姑娘见俩人光脚、光腿、光膀子,裤裆挂的也说不上是啥玩意?姑娘脸当时红了,站起身往院里跑,临进院时,还冲安猛做个鬼脸,意思说他不知羞。
安猛脸也红了,扭扭捏捏站在那不好意思过去。
“啧,长得挺爷们,这咋害臊了呢?”
啪!
“腰板挺直喽!”丁万宝在安猛后背拍了一巴掌,训斥道:“她毛都瞧不见,你怕个球?走,光屁股也得像个爷们!”
安猛一反常态没有说话,闷头默默跟在‘姐夫’身后,走过姑娘家门口时,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你咋地了?”
丁万宝感觉这小子有点不正常,随口说道:“是不是看上了人家?瞧你驴脸憋的,跟酱块子似的!”
“哪有的事!”安猛下意识摸摸脸,别别扭扭地说道:“她是小翠红,小时候总跟我俩玩,现在大了就……”
丁万宝站住脚,笑道:“你还是看上人家了。”
“没有。”
“不像个爷们!跟姐夫说实话,是不是相中这闺女了?”
安猛支支吾吾费了好大劲才说道:“恩,俺稀罕她。”
“嗳,这才对嘛!”丁万宝乐道:“明儿托媒人说说。”
“啥玩意?。”
“我说明天去找个媒人,帮你说和说和。”
“嘿,太着急了!”
安猛挠了挠头,觉得有点突然。
“先下手先得,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事儿不快着点,想打一辈子光棍儿啊?”
丁万宝拍这胸脯说道:“这事听姐夫的,包在俺身上。”
“真行?”
“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托个媒人有啥不行的!”丁万宝又问道:“那姑娘叫啥来着?”
“刘翠红,村里人都叫她小翠红。”
“小翠红,听着像窑子里的果姐儿。”
“去去去!”安猛气道:“损嘴!”
俩人说闹着,到了江家后外墙,顺墙根没走多远,丁万宝忽然停住了脚步。
院墙里好像有人说话,听声音其中一个是江桂英的话音,另一个则是一个男声。
他狐疑地回头看向安猛,后者往墙里指着墙里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是谁。
丁万宝从安猛的表情中猜到了答案,十有八九是自己一直没有见过的‘情敌’江世杰。
‘臭小子,我说怎么见不到,敢情总躲在犄角旮旯地方猫着。’
好事儿不背人,背人没好事儿。
丁万宝轻轻给安猛做个手势,让对方蹲下,他想扒墙头上看个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