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寂静的夜,只剩下迷蒙的月影和昏暗的烛光摇曳。
怀抱她的身体不知怎么地,突然颤抖起来,而一股刺骨的寒,也从身后的身体源源不断地溢出,那种寒似乎比冬日里的寒冰还要冷上几分。
清秋仿若身处冰窖之中,不自觉地一阵激灵。颤抖着掰开他环住自己的手,转身,发现他紧闭着双眼,似没有了意识。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很烫,而他全身又冰凉地可怕。
清秋脑中闪过一丝混乱,却又很快镇定下来,伸手替他轻把脉象,大惊,他的脉象紊乱,即使她的医术并不高明,却也能感觉到他的病情一定非常棘手。层层的冷汗爬满清秋的额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难受而扭曲的脸。
伸手替他盖上被子,却发现他仍然还在发抖,下床在房里又寻了些被子,全数替他盖上,仍然没法驱走他身上的寒冷,为难之际,清秋决定却叫燕儿送个火炉进来,不想还没跨出一步,人又被他一把扯进怀中,他冰凉的身躯紧紧贴着她,寒气逼人。
抱着清秋似乎没让他身上的冷削减几分,人仍然不停地颤抖,清秋试探着轻轻回抱住他给他更多的温暖,可他索取的热量还远远不够。
怎么办,这样下去,就算他不冻死,她自己也会被他冻死。
一会儿时间,清秋也冻得颤抖起来,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却发现他转醒,一把将她推离了怀抱,独自一人蜷缩一角。
“我让燕儿给你送个火炉来……”望着蜷缩着颤抖的韩少辰,清秋颤抖着说。
韩少辰没有说话,清秋当他同意了,便搓了搓还在颤抖的身子,勉强准备起身,却被他一个翻身狠狠压倒,“不……要,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别惊动别人。”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后整个人颓然无力地趴在了清秋身上。
颈项上拂过一阵又一阵规律而冰冷的气息,清秋一个哆嗦。
他是怕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吗?还是有别地原因?可是这样下去,他们两会冻死吧……
她是个医者,虽然不是个很好的医者,但是她总是见不得别人在眼前生死不如的。左思右想间,她下定了决心,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
她用力地推开了趴在身上的韩少辰,怯生生地褪去自己的衣衫,寒冷和羞怯没有让她打退堂鼓,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伸手开始解他的衣衫。
“你干什么?”韩少辰冰冷的手抓住了清秋颤抖的手。
“我说拿火炉,你不允许,那我怎么办,总不能看你活活冻死!”
“不用你管,把衣服穿好!”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还不是为了不让你冻死,免得你冻死在我这,我还要背上杀你的罪名。”
不顾韩少辰的劝阻,清秋褪去了他的衣衫,下了好大的勇气才豁出了所有的顾忌,紧紧抱住了他。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懂吗?”韩少辰说得很轻柔,似乎有某种情感被压抑了太久,而让人觉得特别心酸。
清秋没有说话,只是感受着在自己怀抱中,渐渐变暖的身躯。
如果杨梵这次真能带她离开这里,那么今夜就当是她对他的最后一次依恋吧。不管那夜是不是他,不管他是不是喜欢男人,不管他是不是只当自己是个玩偶……
因为她知道,那个在北茗山中与他琴箫合奏的女子,是喜欢他的。
可是如今他不再只是那个弹琴的男人,而她也不再是那个叫做沈清秋的女人,现在的他们只是被政治婚姻而勉强凑到一起的男人和女人。纵使有千言万语埋藏心间,又该对谁说?罢了罢了,只要离开,就可以结束伤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