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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结拜

“这就叫相好?”赵君侯做个疑问的表情,头顶一角直冒问好。

“是啊,我想抱你,闻闻味道。”

这个要求不过分,可一男一女岂能随意抱。

“你干不干嘛?”沐风儿直盯着他,缠他。

赵君侯犹犹豫豫,一拍脑袋,“这个……对了,你不就相好嘛,”悄悄离开她数步,“那还不简单啊……对啊……”就到了书房门口,这才正色道,“我爹娘怎么还没把菜弄回来,我去看看。”跑出书房了,然后又急跑回来,“风儿小姐,别怪我招呼不周啊。”

沐风儿吁口气,这个书生不大痛快,跟他相好一下还推三阻四,不过这才好玩,有趣。等着瞧吧,她要把他攥在手中。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天空。

吃过赵母做的饭菜后,沐风儿想到后院走走,顺便看看他家种的菜地。

“小姐,白天看不是很好,偏要晚上?”赵君侯虽不愿,但拗不过她,还是引路走向后院。

沐风儿觉着新鲜,说道:“晚上多安静,吃饭后像这样走走,叫饭后百步走,健康百岁死。”

“太难听了,什么健康百岁死?”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惜连德也少得可怜。

“我知道你这个书生在想啥,想扪我,没门,你想想,让你健康到百岁才死,不是福气啦。”

“是,百岁死就福气。”

他们还没走到百步就到了后院,这个后院不大,分作了两块菜地,紧挨菜地的是一口小池子,里面的水这时倒映着天空的那轮圆月,就像一幅逼真的图画。而那些长的壮实的蔬菜,受了夜露的浸润,泛起晶莹的珠光,那些泥土好似披上一层凝霜,格外生姿。还有那围着的院墙,由于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本该黯黑,这时候上了一层明艳的色彩,几棵旱梨树静静伫立,投下稀稀疏疏的枝条暗影。

沐风儿从未看见过夜晚可以营造出这样美而柔和的画面,她虽然自小在九姥山长大,九姥山自是风景秀丽,可活了三百多年,早就看腻了,哪里还有秀丽的影子,而今人世的一个后院就让她重拾那份最初的美好!

“太美了!”沐风儿双手拍着,“简直像童话啊。”说着身子一旋,就到了菜地的土埂子上,扬着手,仰着面,像在走钢丝绳,一步一挪,感受着夜的光华。

赵君侯瞧着沐风儿那个快活的不知所以的样子,再望向空中的圆月和这后院菜地,打心里愉悦。人生几何,能逢几个月圆之夜呢?想到此,他自然就想起了大学士苏东坡的那首词来。不禁吟诵。

“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哇,这么美的句子!读书人满嘴臭文章呀。”沐风儿旋着身回到赵君侯身边。

赵君侯自笑道:“这篇诗词可不是我所作,它出自大学士苏东坡之口。苏大学士博览古今,满腹才学,是天下第一的诗文巨匠。”

“哈哈,苏东坡有啥了不起,不就会说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你赵君侯将来比他更了不起。”沐风儿明显有贬低那个看不见的苏东坡的意思,这样好显的赵君侯更高一筹。

赵君侯摇摇头,“苏大学士早已名满天下,他的学生更是遍满各地。我区区一介东州书院的后生,敢跟苏学士比,也未免……”反正他自愧不如,要达到苏学士那么高的才学,恐怕要磨练两个来世才行。

沐风儿也摇头,然后仰头望天上那轮圆月,“哎,你怎么这么不自信呀,我说你会好你就会好。因为有我在啊,你不相信我?”

“相信,相信好啦。”赵君侯没强辩,顺她的意。

“这位小姐说对了,你只要勤奋,就可以走好运。”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旱梨树上飞下。

二人一愣,待那人走进,借着月光,看清这人是那个江洋大盗唯通。那把大胡子在月光的照映下,黑亮黑亮。

“怎么是你?你来我家干什么?”赵君侯不太喜欢跟这个大盗有过多接触。

唯通掀开手中的酒壶,喝口酒道:“哈,不是我来啊,是你自己打扰了我,这是你家啊,哎呀,这么凑巧,偏来你家树上歇脚。刚才这位小姐说到我心坎上啦,所以就跳下来了。”

赵君侯责问道:“你这大盗死性不改,官府没这么轻易放了你呀?”

唯通拍拍肚子:“凭爷爷这身本事,那个地牢想困住我?我想啥时候出来就啥时候出来。”

“这么说你……”赵君侯卡了喉咙,“畏罪越狱,这还得了!”

唯通得意的一抹胡子:“你这样说也可以,不过我没犯啥罪,比起大宦官那些奸佞之臣,我辈差远了。”

“哈哈,有趣,大胡子。”沐风儿跑到唯通跟前,由于比他矮一截,就扬着脑袋瞅他。

“咳,不要过去。”赵君侯跑来将沐风儿拉开,“你知道他是谁吗,一个大盗,官府缉拿他,和这种人在一起,要倒霉的。”

沐风儿左盯右瞧,“我看不出他有啥不好,喂,你怎么长那么大一把胡子啊?”

唯通瞧着自己的胡子,说道:“它喜欢长这么一大把,大胡子美关公哩。”

“嘻嘻,我为啥不长你这么大一把胡子?”沐风儿绕着道又到唯通身边。

赵君侯只有摆手摇头,摊上风儿小姐就够他挨磨了,如今一个大盗公然出现在他家,被官府知道,他们家还不被抄了。

“因为你是姑娘啊,姑娘就不长胡子了,哈。”唯通乐的又喝了口酒。

沐风儿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又说:“那你吃饭怎么办啊,呵,要是喝粥,岂不是满嘴粥糊糊,满脸粥糊糊,咯咯咯。”想到那个场景,就令人忍俊不禁。

“我呀,就把粥装在一根竹筒里,然后举高,”唯通示范的举着酒壶,“像这样倒下,嘴巴接住就吃啦。”酒壶一斜,里面的酒“哗哗”流出,正好落到他嘴里。“哈……”抿抿嘴,露一个苦尽甘来的表情,“爽啊……”

“咯咯咯,大胡子,竹筒喝粥,咯咯咯……”沐风儿拍着手掌,笑的直不起腰。

唯通也是少有的兴致,乐道:“如今咱们三人这么投缘,不如结拜,算我破例一次。”

赵君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结拜,和谁?”

唯通别了酒壶,拍拍肚子,肚子就响出“咚咚”的闷声,“和我啊,你跟这位姑娘和我,哎,姑娘,你愿不愿意跟我结拜?”

沐风儿哪知道结拜是啥玩意,听着新鲜,满口答应:“好啊好啊,结拜结拜,嘻……”

赵君侯赶紧又拉着沐风儿,把她藏到自己背后,“唯通,你不要乱结拜,你是江洋大盗,我是雄途书院的学生,而风儿小姐是有名有姓人家的小姐,你可不能害她。我们各走各的。”

“耶耶耶”沐风儿在赵君侯背后朝唯通吐舌头耍鬼脸,指指赵君侯脑袋,假装无奈。

这惹的唯通更来了兴致,何曾见过这么可爱机灵的女子啊,何曾见过这么死脑筋的书生啊,他以前曾发过誓,不跟任何人称兄道弟,如今和这二人这么投缘,他就毁了誓言。

“赵公子,你说读书人应该明理么?”

“读书首先就要明理,怎么啦?”

“好。我问你,那几个刺客要砍你,谁救的你?你该不该回报。都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你这么快就忘了,还要排斥我,不是我这大盗,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呵呵,真是书呆。”唯通说罢,解下腰间的酒壶。

“你好像输了,说不过他?”沐风儿歪着脑袋,眼睛眨眨地瞅赵君侯。

赵君侯的确无可辩驳,这个大盗虽然名声坏,但好像还没干过伤害平民的事儿,并且救了他。可要跟一个大盗结拜,他哪接受得了。他就迟疑了,矛盾了。

“别想那么多,快来结拜。你不结拜,我也要对外说赵君侯是我兄弟,嘿嘿,你呀,有理说不清了。”

赵君侯暗自叫苦,这不是以一根绳子拴牢他么?

“君侯,我们结拜啊,蛮好玩。”沐风儿拉起他的手,将她带到唯通这边来。

唯通重新别好酒壶,“这就对啦。”掀衣跪下了。

沐风儿也学着那个样子跪下,还不忘拉赵君侯跪。

“我唯通。”

“我沐风儿。”沐风儿说后,问,“大胡子,为啥要报自己的名字?”

唯通讲道:“三国的桃园三结义,哪个不是精装好汉,报了姓名,我们就连在一起了,祸福与共。”

“噢。”

“兄弟,该你了。”

赵君侯矛盾的咕哝着:“我……赵君侯。”

“跟着我念。”

唯通先言道:“我们三人对天明示,对月盟誓,今生祸福与共,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求同年同月死。”

“不啊。”沐风儿马上反对,“我不要同年同月死,万一你只活六十岁,我要活几百年,岂不是你死掉,我也跟着死掉啊。我不干嘛。”

“这好办,我们就今生祸福与共。”唯通放达的减去一条,想想确实不现实和不公平。

“我们三人对天明示,对月盟誓,今生祸福与共。”沐风儿爽快干脆的跟言。

赵君侯还能怎样,就当还这个大盗一份情了。

“我来报个岁数,本人三十有一,一看就比你们大,做你们大哥有余。”唯通甚是高兴。

“我十九。”沐风儿还记得比赵君侯小一岁的年龄。

“我二十。”事情到这份上,赵君侯只有老实交代,仍是不大情愿。

“哈哈。从此赵公子就是我二弟了,这位沐小姐就是我三妹了。”

拜完,起身后,唯通拍拍赵君侯,“二弟,”又看看沐风儿,“三妹。”

赵君侯拱手,不看对方称呼一句:“大哥。”

沐风儿乐的猴子一样,抓住唯通的衣服,叫道:“你这个大胡子要当我大哥,嘻,我有个姐,现在有你这个哥,太好了。”而后瞧着赵君侯,为难的说,“我不叫他二哥行吗,怪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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