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顾籽釉拿着棉签,小心翼翼的给淮久的右脸颊上药。
淮久笑着说不疼,仿佛被揍了一拳的不是他那样。他越是这样,顾籽釉就越心疼,小脸都皱在一起,手上的力度一时没控制好。
“嘶!”
听到淮久的声音,顾籽釉知道自己弄疼了他,赶紧放下手中的棉签。想起以前自己受伤,上药怕疼的时候,他就会在伤口轻轻吹几口气。赶紧学着,向他的右脸颊轻轻吹了几口气。
淮久本来好好坐着,突然感觉脸颊上酥酥的,余光一看,发现顾籽釉怕弄疼了自己,所以在轻轻的吹气。
脸颊上顿时染上点红晕,赶紧起身进厨房,“不是想吃火锅吗?吃哪种?”
可能是因为历濯辰的那拳让淮久的右脸颊又红又肿,所以顾籽釉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反而认真思考着吃什么火锅。
“冰箱里有蔬菜,肉,蘑菇……不如弄鸳鸯火锅吧!”淮久翻了一下冰箱,喊道。
顾籽釉听到了,光着脚跑到厨房门口,手攀着门边,笑眯眯的说:“要不要我帮忙?”
淮久没有回头,把食材从冰箱里一个一个拿出来。可能脸颊上的伤,所以说的话含糊不清的。“别老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把鞋子穿好,再来帮忙。”
地板是瓷砖铺的,夏天光着脚走在上面就十分舒服,所以顾籽釉总是喜欢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淮久怕她着凉,便经常把叫她穿鞋的话挂在嘴边。
顾籽釉撇了撇嘴,还是乖乖去把自己的人字拖穿好,再重新走进厨房。
淮久把分好的蔬菜用不同的篮子装好,放在洗手池旁边,“现在,麻烦阿釉小可爱帮我把菜洗干净。”
淮久特意在小可爱加重了语气,显得整句话少了几分正经,多了几分暧昧。
可惜,顾籽釉的神经粗条,一心在她的鸳鸯火锅上,撸起袖子开始洗菜,嘴脸还叨叨着,“可惜了我刚买的啤酒。火锅配啤酒,绝配啊!都怪历濯辰……”
讲着讲着,顾籽釉便停了下来。旁边的淮久很清楚的听到是她说完历濯辰的名字后突然没了声音。
怕顾籽釉的情绪失控,淮久赶紧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菠萝啤,慢慢地贴到顾籽釉的脸颊上。
一阵冰凉的感觉从脸上传来,顾籽釉回过神来,看着淮久虽然右脸颊上有伤,但还是忍着痛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笑容,她心头一暖,小声道:
“阿久,你真好!”
“说什么?火锅底料我弄好了,把菜拿出去吧,我们开始吃火锅啦!”淮久把菠萝啤从顾籽釉的脸上拿开,从冰箱里又拿了几瓶。
好在淮久细心,所以当顾籽釉夹起一片烫好的的牛肉片,放进自己嘴巴里的时候,心情就已恢复平常。
可能牛肉片有点烫,加上又沾上许多辣椒酱,顿时顾籽釉的唇便微微红肿起来,舌头的麻感让她有种掉眼泪的感觉。
淮久贴心的递上了菠萝啤,顾籽釉也没客气,接过灌了几口才停下来。
“是不是沾太多辣椒酱了?吃点清淡的吧。”看着碗里多出来的白花花的青菜,顾籽釉夹起来就想沾点辣。
在半空中却被淮久拦了下来,“你都快辣到掉眼泪了,还要沾点辣?”
本身顾籽釉眼眶里就有点泪意,这样一望淮久就带着卖萌的意思了。被她这么可怜兮兮一望,淮久招架不住,叹了一口气,收回了他的手。
一顿火锅下来,顾籽釉负责吃,淮久负责烫菜。
最后,顾籽釉放下筷子,拿起菠萝啤喝完最后一口,然后摸着鼓鼓的肚子,醉醺醺的道:“顾籽釉啊,拜托忘记历濯辰吧!和历濯辰已经没有可能了……”
旁边的淮久端起碗的手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上次在海边。
她一身素白裙,静静的坐在礁石上,望着蓝蓝的天空,看着蓝蓝的海面,迎面拂来的海风吹动着她一头黑发。
单是一个背影就美得不像话。
这一坐便是一整天,等到太阳缓缓落下,海面上的天空变得红通通的时候,她才从礁石上下来。
然后亭亭站在海水中,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发呆,就连潮涨的时候,溅起的浪花把她的裙角都弄湿了,都浑然不知。
就连落日的最后余晖都消散了,她才有别的动作:
她,抬起双手,放在嘴边,对着远处的海喊道:“再见了,我的爱;再见了,我的全部;再见了,以前的顾籽釉。”
缓缓回过神来后,淮久继续把盘子收拾好,放进洗碗机里。看着工作的洗碗机,淮久的思绪又飘远了。
那日的话和现在的话,淮久都清楚是对历濯辰说。怕是历濯辰的突然回国和突然出现的未婚妻苏雅,让她终于死心,终于强迫自己要忘记历濯辰。
她总是这样,总喜欢把一些事埋在自己心底,就算自己难受也不会主动说给自己身边的人听。
只是因为她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要替自己承受不属于他们的情绪。
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没有办法不去在意。
一阵铃声响起,淮久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到电话号码后走到阳台,避开了顾籽釉,才按下接听键。
“怎么?”
……
“那行动吧!还有去买张火车票,要风景好一点的地方,明天一早给我送过来。”
挂断电话后,走进客厅,看到顾籽釉醉醺醺躺在了沙发上睡着了。轻轻走过去,站在她的身旁,盯着她的脸蛋,嘴角扬起一抹笑。
良久,他弯下腰,在顾籽釉的额头落下一个吻,“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前提是我百分之百确保你的安全。”
轻轻给她盖上毯子后,他才抬脚离开,进了隔壁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