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越温柔越表示你要求的事情成功率越低,因为他会用“美男计”来迷惑你,然后乖乖的顺着他的意思打消念头。
来之前,岳秀姌随口的一句闲话让姚青禾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刻无论澹暠嵃用多么温柔的嗓音哄着怀里的小娇妻放弃,或是恨不得将她吞到吐子里的迷情亲吻,亦或是男人力强大的公主抱,最终被男人花式诱哄的姚青禾“呵呵”两声。
主动献上一记嫣然媚骨的吻和一句“今晚床上见”的约定,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即走,朝着她期盼的那个方向而去……
当澹暠嵃抱着姚青禾站在囚禁姚金花的山洞入口前,他停步不前,神色微犹豫片刻,将她放回地上。
“娘子,姚金花面目狰狞,我怕她会吓到你。所以……”说着,他伸手从她的袖袋里取出一条绸帕,“遮住眼睛,好不好?”
“听秀儿姐姐说,公爹命龙卫割了她的舌头,砍断她的双腿。除了这些,你又做了什么?”姚青禾抓回绸帕在指间随意绕玩。她才不信他能沉得住气,会不给自己的儿子们报仇?连公爹都亲自出手,何况是他?
澹暠嵃故意露出委屈的表情,取回绸帕一边叠成厚厚的长巾,一边说:“娘子错怪我了。那姚金花故然可怕,但念在臭小子们尚在襁褓中,纵然为孩子们积些阴德,我也不能下手啊。”
“哦?这意思是我今天也不能出手喽。”姚青禾思考着该怎么做既不损阴德,又能好好的惩治姚金花。
怔愣之际,眼睛被蒙住,叠得厚厚的长巾根本透不半点亮光。她本想亲眼瞧瞧姚金花的惨状,但想到她吓病了,连同两个孩子的口粮(乳汁)也会受到影响。
“娘子,我抱你进去吧。”
“好。”
澹暠嵃抱起小娇妻,给聚拢过来的蒙面暗卫们递个眼色,让他们赶快将香薰放到山洞里去,再用新鲜的玫瑰花铺在地上掩盖血渍。
他慢悠悠的抱着她在山洞外面踱步,一边走一边闲聊。直到蒙面暗卫们悄悄退出来,他才脚步声极轻的走入山洞,弯弯绕绕的故意走错好几个岔路口,最后返回到正确的入口再进去。
“相公,耍小聪明的做法真够蠢的。”当男人将她放回地上的时候,姚青禾随着他的牵引坐到椅子上,嘴里还不停的调侃他,“你是不是傻?我重建花田谷的时候正巧是冬春交季的时候,利用山外的溪河用小船运送木材和石材,然后储存在山洞里。你都不知道我对山洞有多熟悉,你故意走错的那几个山洞,以前是用来存放石材和糯米的。”
“姚青禾!是你吗?姚青禾,你在哪里?”
一声沙哑焦切的声音响起,伴着“叮叮铛铛”的锁链声在山洞里清晰回荡。
姚青禾被蒙着眼睛,只能靠听力来判断姚金花的位置。她伸出手想要起身边试探边走,却被一只温暖大手裹住,也算是变相的阻止了她。
“相公,她在什么地方?”
“前方,十步之外有一道栅栏,她就被囚禁在里面。”澹暠嵃示意站在栅栏旁边的鲁一。
鲁一颌首,用剑柄在栅栏上敲了一下,铁栅栏发出清脆环绕的“叮”声,而随之里面的姚金花疯狂的尖叫着,连同扣在她双臂的铁链也叮铛作响。
姚青禾被突如其来的疯狂吼叫声烦躁得微微蹙眉,她并不害怕,而是厌恶。
“姚金花,有事说事,别鬼吼鬼叫的惹人心烦。你装成疯子就能洗清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吗?你醒醒吧,我是不会再被你骗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姚金花摸索着前往爬,双眼已瞎,双腿被砍,她只能靠着双手来靠近栅栏。
姚青禾想起龙卫已割掉姚金花的舌头,所以她根本不能说话。可是没有岳秀姌那个“听心声”的神极技能,该怎么与她沟通呢。
“小青禾,我来啦。”
正在发愁之际,岳秀姌悠然漫步而来,坐上姚青禾身边的简易桌子,食指戳戳遮挡她眼部的帕子,“嗯,不错不错,南儿考虑得真周道。”
“娘,你也……”
“不用。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我什么没见过。她这点小儿科,吓不到我的。”岳秀姌打断澹暠嵃,反手把他往洞口推,“留下鲁一就行,你先出去吧。”
“为什么鲁一能留下,我不能。”澹暠嵃不满的看了眼鲁一,他走到姚青禾身边握起暖暖的小手,“我要陪着娘子。”
“有些事情需要她们两个单独解决,你站在这里反而碍着她们不能好好说话。出去出去,等说完话,自然有你进来帮忙的时候。”岳秀姌推推他,手已悄悄握住姚青禾的暖暖小手,“放心吧,有我陪着她,不会出事的。”
“娘,千万别解开帕子。”
“知道知道,我也怕吓到她,没了孙儿们的口粮。”岳秀姌把啰啰嗦嗦的男人遣出去,自然是想……“你要不要摘下帕子?”
姚青禾斟酌片刻,摇摇头,“不了。我吓病了没关系,不能委屈两个孩子。”
“好,尊重你的决定。”岳秀姌递给鲁一个“过来”的眼神,少年靠近,她低低的说出一串数字。
鲁一颌首,走到栅栏门前拿起铁锁,每隔一个的按下铁豆,铁锁应声而开。
“把她带出来。”
“是。”
走进去,将扣在女人双臂上的铁锁链卸下,单手毫不费力提着她的一条胳膊走出来,无情的丢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地上。
血腥混合恶臭味扑面而来,蒙着眼睛的姚青禾觉得嗅觉和听觉更加敏锐,她能感知到脚下的地面在姚金花被丢到地上时引起的震颤。
“姚金花,你……还活着吗?”
“啊!”姚金花无力的回答一声,敛收怒恨于心,将自己最可怜最弱势的一面暴露于外。她摸索着,把活下去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孤注一掷的抓取。即使是姚青禾裙摆的一角,只要表现出凄哀的悔意,她就会像以前一样会心软、会饶恕。
爬着,摸索着,蹭着,在她渐渐绝望之时仅存两根手指的左手终于触碰到柔软布料的一角,这就是她期盼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姚金花失控般的凄哀喊着,大叫着,更用力更用力的用左手两指夹住那柔软的布料。
姚青禾扭头悄悄问:“秀儿姐姐,在她在说什么呢?”
岳秀姌冷蔑一瞟,将姚金花内心的哀求声一字不落的复述出来,“青禾,快救救我吧。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姚青禾平静的“哦”了一声,继续保持沉默。反正她看不见,只能用听的。姚金花不发出声音,自己又怎么知道她想在干嘛。
“姚金花,青禾的眼睛被蒙上了,她看不见你的哀求。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或许你心里想想,我也能帮你转告给她。”
岳秀姌懒懒的理了下自己耳鬓的花钗,继续讽刺道:“就算你不喊出来,我也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呵呵,嘴上啊啊啊着,心里恨恨恨着,你还真是两面派啊。恨着人家,骂着人家,还盼着人家救你?”
姚金花全身僵滞,夹住那柔软布料一角的左手也渐渐失力的放开。
“啊!啊啊!”
岳秀姌嗤笑,“对,你是该有自知知明。当年给青禾下毒,害她差点被毒死。现在又来害她的孩子,你早就该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能死?你为什么不能死?你救我们又有什么用?你是我们的仇人,凭什么让你活?”岳秀姌一脚踢开拉着她的裙摆的姚金花,递给鲁一“施走”的眼神。
“等等!”沉默中的姚青禾突然开口,她双手紧紧攥住椅子的扶手,蒙着双眼的脸微微低下。凭着听觉的判断,她知道姚金花就趴在她的脚前不远处。
“秀儿姐姐,鲁一,容我和她多说几句话,可以吗?”
“好。我来当翻译,挖挖她内心的实话。”岳秀姌挥退鲁一的同时,又狠狠的踩了姚金花一脚。
姚金花被踢得打个滚,双手抱住身体蜷成一团。被脏污的头发盖住了脸,唯两只眼睛斜睨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姚青禾。
“姚金花,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青禾。早在成亲的前一天,她已经吊死在十柳村后面的大山里。而我,不过是一缕孤魂,借尸还魂来报答一个男人的恩情。”
姚青禾嫣然浅笑,满面柔情。她微微抬起手指向头顶,“青禾在天有灵,定会看到你今日的下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姚金花气愤大叫。
岳秀姌拿玉钳挫着指甲,随口翻译:“胡说,你别来唬弄我!”
“唉,信不信随你。”姚青禾歪着头,仔细想想她重生后与姚金花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最近却有一件令她愤恨的事情,“姚金花,你那时怀着孩子,如何能对我的孩子下得去手?难道你没有半点怜惜之心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姚金花愤怒吼着,已然卸下伪装的弱势,变得凶狠起来。
岳秀姌轻哼,扭头对姚青禾劝道:“她能说出‘那是你的孩子,与我何干’的话,就证明她的良心已经被狗吃掉了,何必再与她多废唇舌。青禾,别再耿耿于怀,她终究与你没有血亲,连亲情都谈不上。”
“秀儿姐姐,我真是傻,竟会动了恻隐之心。”姚青禾站起来,汗湿微凉的小手伸向岳秀姌,“她的命就交给鲁一来决定吧。秀儿姐姐,我们走。”
“好。”岳秀姌冷瞥地上绝望哭泣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姚青禾走出山洞,交到焦急等待的澹暠嵃的手里。
“娘,你要去哪里?”
“秀儿姐姐,和那种人讲道理,没用的。”摘下蒙眼睛的帕子,姚青禾眯起眼睛适应午后刺目的阳光。
岳秀姌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件事情没有问清楚,等问清楚了立即回去。放心吧,有鲁一和凤卫,不会出事的。”
“秀……”
澹暠嵃拦住姚青禾,带着她一起往他们居住的大房子走去,轻声安抚:“娘子,让娘去吧。从小到大,我看惯了她雷厉风行的样子。”
“看来,我要多多向秀儿姐姐学习。”姚青禾回头看了一眼山洞,跟着男人边走边说今晚想吃的东西。
迎面,澹大壮大步流星的穿行在延坡势而的木游廊,在看到小夫妻的时候他更加快几步。有意的瞟了眼姚青禾,犹豫开口:“派去十柳村的人回来了,得到一个重大消息。”
姚青禾愕然,看身边的澹暠嵃,“相公,你派人去十柳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