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剑心呢?”
缥缈若仙音,在这雾气弥漫的湖面上,根本无法寻到说话那人的方位。
“不知道……”
吴剑紧闭着双目,额头上却是已经沁出了丝丝冷汗,脑海中剑光连闪,但是总有那么一个飘逸的身影能轻松闪过自己的剑招。
“我的剑砍不中对方。”
“荒谬!”
重重雾气被破开,一老人手捏剑指直点向吴剑背后,雾气被破开后,吴剑这才发现,老人竟是一直站在船尾未动。
无鞘长剑晃动,却是用剑身侧面将老人的剑指拨开,老人不依不饶左手上扬又是一指点出:“为何不用剑刃斩下?”
“龙泉剑太利了,徒儿怕伤到师父。”对招间,吴剑再度恢复了原来的冷面,只不过这一场景落在老人眼里却是令老人十分失望:“心不够利,剑如何够利?”
“自我将你带入门派修习之时,我就发现了你天资聪慧,‘御’、‘利’二剑决同修,尚且能够齐头并进,于二十三岁已经修成剑心,实在是难得啊……”
“可是!”老人剑指一凝,就见到周遭雾气被吸扯了过来,一指点出当真发出了声声剑鸣!
“你的剑心太过简单了,远达不到剑心通明的境界,一旦武学招法被破,剑心也就被破去了……”
这一指是擦着吴剑耳朵向后面点去的,一道剑气从指间射出,破开重重雾气射向远方,而吴剑只是感觉到耳边似有万剑齐鸣,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咬着牙硬是将这一击的余势扛了下来。
“‘利’剑诀,当是以‘利’字为主,剑不入鞘,以身蕴剑,长剑舞动当要有分天的决意,为何只是因为我是你师父就不用剑刃攻击?龙泉剑够利吗?当然够利!但是剑够利你的心却不够利啊!”
“啊喝!”
老人一声低喝,右手猛然抓向龙泉剑,在吴剑愣神当中,直接将吴剑养了十五年的长剑震断,这一手竟是再度将吴剑那本来就已经破碎不堪的剑心打得粉碎。
“‘御’剑诀,是以驾驭操控短剑,方寸间短剑应如若灵蛇,丈百米远短剑应做到指哪儿打哪儿,最是修炼熟手的短剑,竟是被你毫不在意地舍去了,而你竟然还想重新打造一把,这样的剑心……”
“……不要也罢!”
老人一指点出,正点在了吴剑胸口中心位置,这一道剑指击破了吴剑的护体真气,穿透了吴剑的身体,随着一道剑气从吴剑背后透体而出,吴剑嘴里吐出一口血,然后悠悠然向背后倒去。
老人没有去扶他的意思,只是任他倒向冰冷的湖水:“若是你连向我挥剑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就不要再修习我刻剑派的武功了,只是丢人罢了……”
沉入湖底的吴剑,神智渐渐涣散,湖水冰冷刺骨若北疆雪原之上的冷水,所以此湖又有冷湖之称。
恍惚间,吴剑似是听到了一句话:“……去寻回你的短剑,如此你尚且有一丝希望能败下那人。”
吴剑闭上了双眼,他太累了,累到不想去挣扎了,那怕自己是在湖底也不想动了。
……
“今天可以钓几条鱼呢?不过说真的,这北湖里的鱼真的够鲜够肥……哟哟哟,好像钓到了一条大鱼呢。”
一小乞丐自言自语道,本来就身为乞丐的他一般都不会有人理,每天能够吃饱饭就是他最大的奢求了,更何况有人陪他聊天说笑,所以他也就练就了一个自说自话地本领。
今天户外烟雨蒙蒙的,不是个出门的好日子,打伞根本就不解决问题,要是受凉了,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们说不得也得难受几天,至于小家小户的人们都忙着维持生计,谁会去离他们这些乞丐。
恰巧又正逢战争,南疆那边战火连绵,现今的镇南大将军已经立下了军令状,死守边关,那些从南方逃难而来的难民们只知道往北跑,就算进入了内地也是一样,好像有恶鬼一直追着他们一样。
小乞丐的行业因此也不大不小的出现了竞争,不过小乞丐并不会太过在意,毕竟去忧心这些并不能让他吃饱饭,而钓鱼则能让他吃饱。
丝线被紧紧扯住,这丝线本就是小乞丐用旧衣服上拽下来的丝线揉成的,钓一般的小鱼倒是够了,但是遇到大鱼就明显有点不够用,而照着眼前的这个架势,铁定是大鱼没跑了。
“哦哦哦,看来这条鱼要是弄上来能够我吃一天呐……”说话间,小乞丐随手抄起一根木棒,从那形状来看,似是东门那个煎饼大娘的擀面杖,没想到不知何时却被小乞丐摸来了。
小乞丐丢开了木制“鱼竿”,干脆顺着线就摸下了水,本来线就没多长,估计最多行到深处也不过是水刚好淹没自己的腰部,只是这北湖的水太过冰冷了,小乞丐刚踏入水中就一阵哆嗦,可一想到自己今天有鱼吃,这么点小冷咬咬牙不也就过去了么。
“咦!怎么是个人?”小乞丐弄了半天,结果从水里弄上来一个人,对此他只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空虚:“真是,让我白开心了这么久……”
“不过,这人是在寻死么?”小乞丐努力将吴剑翻过了身,顺便用手指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命有点硬啊,这都没死。”
手指感受到对方鼻子里喷出的热气,小乞丐原本稍微有点紧张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再看了看自己那已经湿透了的破旧衣物,于是不得不去树林里寻了些不怎么湿的树枝来烤火。
好不容易火终于生起来了,吴剑被生火时的那股子刺鼻的浓烟呛的咳嗽了起来。
“原来烟气还能够救溺水的人啊,我这算是又涨见识了。”
吴剑咳嗽了半天才将腹中的冰冷湖水吐了个干净,好不容易感觉到舒服了一点,周身却又传来了一股寒意,而旁边刚好有个火堆,于是吴剑也下意识地朝着火堆的方向靠拢。
“虽然你刚吐完就叫你吃东西有点不好,但是这鬼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光是这么点小火苗可不够,呐!给你个烤红薯暖暖胃。”
一只脏兮兮的小手递过来一个大大的烤红薯,烤红薯还未剥皮,但是已经有一股诱人的香味从中发散了出来,吴剑吞了吞口水,伸出手接了过来。
“好吃吧!这可是我从王老头儿地里弄来的红薯,柔嫩肥美,这四个字用来形容这个烤红薯简直是丝毫也不过分。”
吴剑咬了两口烤红薯,那暖暖的沁人心脾的感觉简直比他所吃过的所有山珍海味都要美味,待到食物落入肚里,吴剑这才将视线望向了那个同样正吃着美味的烤红薯的小乞丐,吴剑喉咙动了动似是要说话:“啊啊啊啊啊……”
沙哑的声音从吴剑口中发出,低沉无序,吴剑陡然一惊,迅速抬手掐向了自己脖子处的数个穴位,用内力刺激了一下,只感觉到喉咙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哈哈哈,你原来是哑巴吗?”小乞丐见到吴剑嘴里发出的声音大笑了起来,这一笑,刚刚还没咽下的红薯顿时就呛到了他,于是他也咳嗽了起来。
吴剑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不能说话就不能说话了也罢,正巧自己本来也就不太爱说话,吴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位置,那处有一个圆形淤痕,自己只要内力流转到那处就会感觉到阵阵疼痛,这是自己师父那一剑的奥妙吗?或许等吴剑明白了自己师父的那一剑后,这处剑气才能被逼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