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
吴金文右手按着那张执照,推到乔云舒的面前,问:“怎么样?乔小姐,现在可以向我解释了吗?”
乔云舒冷眼看着压在他手下的执照,似笑非笑地提起嘴角,朝吴金文看了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站起来,提着包转身就走。
吴金文立即跟了上来,说:“乔小姐您要干什么?”
乔云舒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我要走了。”
吴金文伸手挡住她:“请你先向我解释清楚。”
“解释?”乔云舒冷笑道:“你想要什么解释?不过是想听我说‘是,我就是那个神秘消失的女人,那场车祸是我安排的,我杀了乔云舒并取代了她’,哦,对了,这背后说不定还有一个惊天大秘密,是我预谋已久的一个阴谋。现在正是换届选举,嗯,说不定这个阴谋是有关政治的,我的背后是某个政治集团,目的是赢得选举,掌握大权。还有可能我是境外势力伸到这里的触手,要准备破坏这次选举使国家****。呵,这么一说,吴警官,可以这么称呼你吗?我觉得你这样拦着我实在是对我太温柔了,你应该将我尽快送往国际法庭进行审判。”
吴金文有些汗颜,但还是坚持说道:“对不起,可能我的用词和语气有些不当,冒犯到您了,希望您能理解,并且配合我的工作。”
“我要是不配合呢?”
“那么我以一个国际刑警的身份要求你进行配合。”吴金文严肃地说,并做了请的手势:“乔小姐,请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乔云舒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吴金文有些窘迫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有些尴尬。乔云舒的反应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但是他又对自己掌握的证据有着绝对的信任,这让他有些苦恼。
乔云舒已经坐了下来,比刚才平静了很多,看起来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她抬抬手,说:“说吧,把你掌握的证据告诉我,看看我该怎么反驳。”
她把话说得很清楚,甚至自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这种清楚耿直得让人怀疑,恰恰给吴金文放了一个烟雾弹。吴金文说:“我想请问您,您的手提箱找到了吗?”
这个问题真是问得好,因为乔云舒根本就没有这个箱子,这只箱子被虚构出来,只是为了向阿蓝传达信息而已。
幸而早在发布寻物启事之前,乔云舒已经把所有可能被质问的问题都想了一遍,她说:“没有。大概也找不到了吧。东西和人一样,也是有缘分在的,它和我的缘分大概已经完了,所以到现在也没找到。”
吴金文又饶有兴趣地问:“是吗?不过我们在事故现场打捞上来一个箱子,很像乔小姐您的。您不妨认一认。”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刚被打捞上来的手提箱,红色的纹路,水淋淋的。那么巧,手提箱上竟然就有一串数字,仔细辨认,和乔云舒说的数字正好符合。
乔云舒怔了一下,她立即怀疑是不是吴金文按照她说的去伪造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箱子,但是她一时又想不清楚吴金文这样做的用意。她索性不说话,等着对方的下文。
吴金文见她不说话,又问道:“乔小姐?是这只吗?”
乔云舒只好硬着头皮,强作冷静地说:“我不知道这只箱子和你之前问的那些事情有什么关系。难道国际刑警是一群八卦的长舌妇吗?”
吴金文摊摊手,说:“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我只是很好奇这只箱子的来历。乔小姐你车祸醒来之后,找的第一个东西就是这只箱子。我觉得这后面一定有些动人的经历,您说呢?”
乔云舒学着他的样子摊了摊手,说:“好呀,那我告诉你。事实就是,根本就没有这只手提箱。”
“什么?”吴金文十分惊讶,转瞬间,他的惊讶又消失于眼底,变成了另外的不知如何形容的情绪。
“对啊,根本就没有这只箱子。”乔云舒漫不经心地说:“这只箱子是我瞎编的,上面的数字也是我瞎写的。那只是我和苏晚汀开的一个玩笑。苏晚汀你知道的吧,苏氏财团的小女儿。她的同学钟辰皓正在追求她,那天钟辰皓给了她一张歌剧票,就是《图兰朵》的票。当时钟辰皓把票给了我,我和苏晚汀开玩笑,故意不肯给她。她就说只要我肯把票给她,什么忙都可以帮我。我有哪有什么忙好要她帮的呢。我就说,那你就给我登个寻物启事吧。她也很奇怪,我没有丢东西,要什么寻物启事呢?”乔云舒看向吴金文:“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金文眯着眼睛,乔云舒看不清他的眼神。吴金文说:“我不知道,愿闻其详。”
“行为艺术。”乔云舒笑了起来:“我想看看会有多少人找到这只根本不存在的箱子。不过,没想到普通市民上当也就算了,连国际刑警也想要领我的悬赏金吗?”
吴金文听完乔云舒的讲述,忽然也笑了起来。但是他眯着眼,脸上又被假的肥肉覆盖着,乔云舒看不到他的真实神情,而他的笑也令人感到后背发寒,那是种恍然大悟而又意味深长的笑,乔云舒放在桌下的手有些出汗。
笑了一小会儿,吴金文收回了照片与执照,说:“我知道了,乔小姐,谢谢您的合作。”
乔云舒没有接话,她想,莫非是自己哪里回答得不对,让他看出了破绽?
吴金文又说话了:“其实这只箱子是真的,如假包换的真品。而且它背后也确实有一段动人的故事。但是,你没必要知道了,乔小姐,不,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