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神荒之人都陷入了紧慌之中,那无处不在的死亡一直萦绕在人们的心间。
现在是人人自危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飞雪阁迎来了一行不明来路的人,他们浑身裹在黑色的衣袍之中,为首的却是一身着墨绿华袍的少年,少年身后是位清丽的女子。在接近飞雪阁大殿时,少年竟是停了下来,漆黑的眸中没有丝毫情绪,深邃而幽冷。
“少主,何事?”女子上前一步,甚是恭敬地颔首问道。
“纤素,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他们几人现在就给我消失。”少年平淡的口气,没有丝毫不妥,“我尘境做事,还不需要他来监视。”
被唤作纤素的女子颔首称是。身后十六个黑袍人心中虽是不忿,口中却不能顶撞,在他们那里,等级制度是非常严格的,属下的使命就是服从主子,若有忤逆,后果就只有身死当场。现在尘境是他们的主,而尘境又是王所收义子,地位自是很高,十六人颔首称是,身形在下一个瞬息诡异地消失无踪。
尘境唇角微勾,俊逸之中竟带了丝丝邪魅,下一秒竟也消失不见。
纤素微微一愣神,若是何时尘境能如此与我说话,该多好。忽地神色一变,少主是不允许身边之人对他产生情愫,若是那般,就只能万劫不复。就算我变得噬血又如何,只要能留在他身侧,我做什么都可以。纤素定了定神,抬步向大殿行去。彦路在殿上已等待多时,却迟迟未见那传信之人。
“阁主,此人是谁?需我等如此对待?若是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去修炼,早日提升我飞雪阁的实力。”最为急燥的秦东临说道。如今飞雪阁达到先天的也只有在坐的五人,虽同为神荒三大巨擎,但也不愿一直被压在头顶,所以都卯足了劲往前奔。
闻得副阁主此话,三位护法也是微微点头。
五人中唯一一位妇人舒艺也是道,“阁主,我等也跟随你多年,也算得上飞雪阁的核心,怎的这事我等丝毫不知?”
彦路眉头一皱就舒展开来,这女人不愧是组织搜集情报的首脑人物,瞬间就能将关键找到。见秦东临、慕书诚、张阔正盯着自己,彦路轻笑一声,“各位,我知道几位都有疑惑,只是等她来了,什麽问题都迎刃而解。”彦路继续卖着关子。“呃。阁主,你这是不信任我们了。”慕书诚笑着道,只是众人都知道这慕书诚虽是副书生打扮,却是个心狠手辣之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在他笑的时候是最为危险的。
彦路脸皮颤了颤,一咬牙就打算和盘托出,毕竟这四人都是飞雪阁的中流柢柱,且那人只是要我封锁消息,不能让外界知道。如今告之他们,也算不得违反誓言。想到此处,彦路清咳一声,将谈话的声音压下,“各位都是我阁中的掌舵人物,这事于情于理都应该告诉你们,就算违背当时的誓言也不为过。其实,今日迎接之人,关乎飞雪阁的命运,她挥手间就能。”
话说到此处竟生生顿住,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彦路的咽喉卡住,嘴张着却发不出声音。彦路目露惊恐,其他人却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是说等候之人,何必如此?十息,对彦路来说,仿佛过了千百年,犹如坠入梦魇,再也不能醒来。彦路大口大口的呼吸,口中断断续续的道,“姑奶奶。您这是。要小人的。命啊。”几人面面相觑,若是再不知刚刚阁主被人差点杀死,就是白痴了。只是能在这里出现的,哪里会是?
几人都戒备的看向四周,除了空气就是殿中物什,哪里有人?就在几人放松警惕时,一个声音穿透空间,在耳边炸响,“彦路,我曾与你说过‘若是有第三人知晓这件事,他就必须得死,或者,你代他死’,可还记得?”平淡的语气却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阔也是个粗暴的汉子,听得来人一句话就断定他的生死,心中的傲气瞬间被激起,梗着脖子道,“你是何人?为何插手我飞雪阁之事?又有何凭借断言我等生死?”彦路在见张阔动作时就知不妙,却不能出言阻止,侧过头去,不想看到张阔血溅当下的场景。
“呵。彦路,没想到你这里还有如此血性之人。”闻得此言,彦路忙道,“姑娘莫怪,他几人都是我的心腹,决不会坏您的大事,再说有他们几个好帮手,做起事来也顺利。”说心里话,彦路确实需要他们的帮助,亦不愿从此阴阳两隔,于是出言请求。
声音顿了顿,“好吧。若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是是。”在得到彦路的示意时,四人忙躬身称是。
“这是提升你等实力之物,取出一粒放入鲜血中化开,每人服用一滴,人越多效力越低,你自己看着办。”话音刚落,空气一顿,一白色玉瓶凭空出现在彦路身前,彦路忙一把抓在手里,宛如珍宝般揣如怀中。
“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尽快着手去办。”一幅画轴出现在彦路手中。“是。”几人兢兢战战的接过画轴,连头都不敢抬。
“怎么会?到底是谁竟没有隔绝自身的气息,难道不知莅临神荒会带来灾难吗?”那个瞬间,隐在暗处与彦路等人谈话的纤素突然感到一抹令人心悸的气息出现,她确信那是来自无界之人,只是不知会是谁。身形一颤,消失。
等了良久都没有声音,在确信那人已走时,五人紧绷的身体一松,跌坐于椅上。“此人太强。”慕书诚心有余悸的道。
“何止是强?她的能力可称为神迹,天下无人能及。”彦路道,“若是再有下次,可没有这样好的气运,此人嗜血成性。”想起第一次在回飞雪阁途中遇见那女子,随从只是说了句“为何挡住去路?”那女子抬手间随从已然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阁主,不知要我等寻什么?”舒艺显然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直到现在,她心跳的速度还未正常。
彦路将画轴拿到,发现手心满是冷汗,心下一惊,若是将此画弄损,他就死定了。颤颤巍巍的将画轴打开,所幸的是画轴完好无损,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竟无半分印记。
画中是一枚笛子,古朴诲涩的花纹步满整个笛身。只是在几人眼中,那分明是一把利器,出鞘的绝世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