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阵重伤不能行走的十余名执法士最先看见了徐立被偷袭致死。十余人撕心裂肺的惨呼了一声:“统领大人。”其余执法士听到呼喊,急忙回头才知晓了,他们缓缓后退,与同样停手的义渠军一起目睹了刘榛击毙高军的一幕。
一名执法士缓缓半跪,他挥刀将之前被击晕倒在地上的义渠军的手臂砍了下来。他在义渠军的惨呼中,蘸着血将自己的脸涂花,然后拎着头发将他拉起,顺手一刀取下了首级挂在了自己腰上。其余执法士也在义渠军目瞪口呆之间同样做了,然后齐齐怒吼着冲着最后还能站立的四百余义渠军发起了冲锋。
义渠多年来都是在草原上马战,哪里见过如此血腥不通常理的屠杀。况且大帅已经被踢出了场地,群龙无首之下,只能慌张应战。但执法士此时不同往日,刀刀直击致命之处,得手立取首级,腰间挂不下了,便提在手中,当着盾牌来挡又当着武器猛击。
眼见惨死的义渠军越来越多,秦军人人腰间都挂满了令人心悸的首级,大首领翟绍终于崩溃了,他苦苦哀求着刘榛:“义渠认输了,停战吧。”
刘榛冷冷道:“大首领可能忘了,这一战是不死不休直至最后一人。”
翟绍醒悟过来朝着拉扎等人喊道:“快,喊他们出来。”
竹溪城下,城门豁然而开,飞虎营黑骑鱼贯而出,守住了来路两侧。飞虎营统领董天乐喜滋滋的当前迎来,朝着迅疾而至的刘榛道:“见过令大人。”
刘榛勒马,看着董天乐喜滋滋的模样:“第一战已经胜了么?”
董天乐道:“是。令大人,飞虎营一万对黄鹰军一万,全胜。已取了这黄鹰军军旗。”董天乐说着将黄鹰军军旗双手捧着朝刘榛展示:“这世上从此就再没了黄鹰军的称呼了。”
刘榛接过了黄鹰军军旗,不及细看,城内众将涌出,嬴虔为首朝刘榛齐齐执礼道:“恭迎梅君飞虎令大人。”
刘榛将黄鹰军军旗交还给董天乐:“进去再说罢。”
城内将军府大堂,众将按序就坐。堂上之位理所当然的让给了领了顶爵执掌镇国秦剑的刘榛。嬴虔退到了堂下首座。
刘榛既已知道了黄鹰军全灭的消息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董天乐疑惑的站在下首,想不出所以然。刘榛闭上了双眼,用透着无比疲倦的声音道:“来说说本令去了义渠之后的事宜罢。”
景监首先说了韩赵魏三国的军情。韩赵两国最终没有出兵,魏国也只出了五万魏军,自知这五万魏军攻不下函谷关,便在关下扎营做了个两军对阵的架势。景监见此情形,便带了河西大营的边军往竹溪来了。樗里疾也是因此带着商郡城军转了一圈也来了。
子车英说了征集老兵十万,和栎山下柳林,三万飞虎营铁骑全灭部落百家十万的军情。
刘榛终于睁开了眼:“那便只剩楚国了。”
董天乐道:“前日,应黄鹰军提议,飞虎营与黄鹰军决一死战。飞虎营没有丢令大人的脸,一万对一万,大获全胜。”
刘榛道:“黄鹰军是楚王的亲卫军,能来此地,绝不是来上阵交战的,想必是来督战的。黄鹰军提议决一死战,那应当是受激的缘故,而且是难以容忍的刺激。”
董天乐嘿嘿一笑:“不刺激一下,哪里会有机会与自称天下最强的黄鹰军一战。不全灭黄鹰军哪里震撼的住楚军。这两日楚军再没了声息。”董天乐说着将黄鹰军军旗再次递给刘榛:“令大人,这旗更适合给令大人制一个坐垫。”
众将从未亲眼见过有人敢当面对飞虎令溜须拍马的,这哪里还是在阵前豪气万分,全灭黄鹰军的飞虎营统领了。众将情不自禁悄悄扁了扁嘴,这话也只有出自飞虎令府的飞虎营统领才敢如此出口了。
刘榛接过了军旗,问:“飞虎营伤亡如何?”
董天乐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殉国的五千有余,这黄鹰军果然名不虚传。”
刘榛将军旗还给了董天乐:“找个上好的锦盒,收好了。”
董天乐不知为何,只能恭声道:“是。”
嬴虔见刘榛脸色不善,急忙道:“是我之前令董统领故意言语刺激黄鹰军的,期望就此一战定乾坤。眼下看来,还是很有成效的。”
刘榛摇头道:“本令累了,明日一早,重新集会。”
嬴虔起身,景监、子车英与董天乐作陪领着刘榛去了他的寝室。回来时,意外的看见众将居然全数都没离开大堂。
景监朝天执礼道:“看飞虎令大人神情,我们似乎做错了。”
董天乐点头:“上大夫说的极是,看令大人神情,的确是错了,但就是不知道********,或许是责怪我调配不当致飞虎营伤亡惨重的缘故。”
景监闪现了一丝忧虑:“如若只是如此,飞虎令大人早就当场斥责你了。如今这神色,只怕是大错。飞虎令大人或许是想对策去了。”
董天乐道:“上大夫无需担忧了。有令大人在,一切都不在话下。”
子车英却道:“看飞虎令大人如此疲倦,可见义渠一行艰险万分,用尽了飞虎令大人的心智。董统领,你去悄悄看看,那四名鬼谷子的剑手歇息了没有,若是还没,邀他们来此饮酒,我们以茶作陪,听听飞虎令大人义渠一行的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