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一下子触动了她那晚的记忆。他上次问这句话的时候,一脚踢在她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上,他的力量很大,她的身体像是一枚被击出的棒球向前一飞,重重的砸在床沿上,后背的血一下子喷涌出来,四处飞溅,整个身体都痛得像要炸裂开来。
她心头一直休眠的愤怒霍然醒来,撩起滔天怒火。她猛地抽回手,恶狠狠的吼道:“没有人!”
他想都没想就平静的说:“不可能。”
她盯着他的眼睛。愤怒,如火焰般,在她眼睛里熊熊燃烧。她咬牙切齿的说:“怎么?你还要用鞭子抽我,你才——”
一种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感骤然漫涌,堵在心口,无处可发。
他忽然俯下身,铺天盖地的吻了下去。
赵安宁的话一顿,消失在他突然的吻中。她的心中怒火滔天,竭力抗拒,可他却用力捧住她的头,固执的,紧紧的堵住她所有的抗议和没说完的,伤人的话。
赵安宁怒极,自己被他打得昏迷了几天,可他竟然还敢在她还痛得趴在床上的时候,就肆无忌惮的亲她!她用力咬了一口他的唇,唇齿间顿时晕开一丝血腥。
陆子墨吃痛,放开了她,轻笑说:“你现在口味这么重啊?”
赵安宁狠狠的说:“陆子墨,你想打就打,想亲就亲,你把我当成什么?”
陆子墨唇边的笑意在空气中凝固,他起身坐到床边。
沉默了一会,他缓缓开口,声音又低又危险:“我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你,不要逃跑。我是谁你不清楚吗?你以为我是说着玩的吗?”
她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冷酷的毒枭抱有那么天真的幻想?她愚蠢的自投罗网,可以说是单纯,可愚蠢的越陷越深,只能说是犯贱。
她看着他,眼睛里面又酸又胀。她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是什么呢?我是愚蠢,我是犯贱,你可以为我,也至少,愚蠢一次吗?
可他黑玉般的双眸,冰冷而坚硬。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赵安宁,我一定要制出冰/毒,要么你自己制出来,要么我逼你制出来,你知道我的手段,你不会喜欢我逼你。”
她咬着嘴唇不出一声,只是眼泪已经汹涌,是疼痛,是绝望,是哀悼,哀悼自己所付出的真情。
陆子墨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缩在被子里,泪流满面,绝望弥漫,显得格外的孱弱和可怜。他心头一软,搂住她,在黑暗里亲她的头发和脑门儿,亲她的眼睛和泪水,泪水入口微咸,让他的心也跟着一颤。他叹口气:“安宁,我其实——”
正在这时,屋外有人轻声的敲了两下门,传来晋遥的声音,“三爷,若兰姑娘说等你一起切蛋糕,夫人让你赶快过去。”
黑暗中,两人四目凝视,鼻息相闻,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隔了半晌,陆子墨开口说:“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赵安宁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枕头,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关门的声音。
泪水浸湿了小半边枕头,一室清冷里,只有月光斜斜洒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