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噶尔丹统治集团内部矛盾重重,处于分崩离析之地。康熙帝又抓住机会,第三次亲征噶尔丹。亲征之前,他针对一些将领有轻敌思想,告诫将领:“凡用兵之道,要在乘机,噶尔丹穷迫已极,宜乘此际,速行剿灭,断不可缓……克成大事,正在此举。”公元1697年,康熙帝玄烨亲率大军西渡黄河到达宁夏,他命令内大臣马思哈和萨布素、费扬古两将军分两路北上,夹击噶尔丹。这时噶尔丹可以有三个选择:一是逃往西藏,但这条路已被清军费扬古部切断;二是逃往沙俄,但沙俄见他已无多大力量,拒绝了他赴俄的请求;三是投降清王朝可以得到宽大处理,然而这是他坚决不干的。他的儿子赴哈密筹粮,被维吾尔群众绑交清军。日暮途穷的噶尔丹走投无路,不知所措,在一夕数惊的日子里染病死去。他的女儿率300残卒投清,噶尔丹叛乱全部平息。平叛噶尔丹扫除了漠北、西北不安定的因素,有效地抵御了沙俄对我国西北的觊觎和入侵,保证了我国领土的完整。
在乾隆帝统治时期,大金川首领莎罗奔公开叛乱。乾隆帝命张广泗为四川总督,全力进剿。莎罗奔负险顽抗,清军多次失利。乾隆帝又派大学士讷亲前往督师,讷亲趾高气扬,一到前线,就严令三天攻下大金川据点噶耳崖,否则以军法从事,结果是损兵折将,讷亲自感失误,从此不敢自出一令。张广泗受了讷亲的斥责,对讷亲不知兵而事权反出己上感到不满,故负气推诿。过了半年,银饷花费不计其数,而战功却无。乾隆帝大怒,立命将张广泗逮治来京,说他“负恩忘国”,按律斩首。接着传旨,命讷亲回奏,讷亲尽把责任推给张广泗。乾隆帝将讷亲的奏折掷到地下,命侍卫到讷亲家,取出讷亲祖父遏必隆的遗剑,派人送往军前,令讷亲自裁,实际上就是赐死。讷亲自知不免一死,遂用这把祖剑自刎。乾隆帝另派大学士傅恒为经略,增派军队,和岳钟琪分两路进剿。莎罗奔乞降,大小金川遂告平定。乾隆帝十分高兴,对傅恒优诏褒奖,把他比作平蛮的诸葛武侯,封他为一等忠勇公,岳钟琪封被为三等威信公。在凯旋时,乾隆帝命皇长子和诸王大臣效劳,他亲自在紫光阁行饮至礼,并在丰泽园赐宴随征将士。
公元1766年,大金川再次叛乱。乾隆帝命四川总督阿尔泰率军往剿,多年无功。乾隆帝下令杀了阿尔泰,另派大学士温福督师,以尚书桂林为总督再征大小金川。用兵数年,劳师靡饷,清兵却接连受挫。公元1773年,因温福已战死,桂林无功,乾隆帝以阿桂为定西将军,严令剿灭叛匪。至公元1776年,阿桂攻克了大金川的最后据点噶尔崖,叛乱被平息。叛乱头目索诺木和莎罗奔率家族20余人出降。乾隆帝封阿桂为一等诚谋英勇公,并画像入紫光阁。此役后,改大金川为阿尔古厅,小金川为美诺厅。
公元1755年,乾隆帝派兵平定准噶尔部的叛乱。康熙帝和雍正帝对准部多次用兵,但未彻底解决问题。准部时服时叛,成为清廷一块很大的心病。在厄鲁特蒙古内附后,乾隆帝感到形势有利,遂命班第为定北将军,以归附的阿睦尔撒纳为定边左副将军,分两路向准噶尔部进攻。准噶尔军纷纷投降,接应清军。清军兵不血刃进入伊犁,叛乱头目达瓦齐见势不妙,率数十人往南疆逃窜。南疆维吾尔族各部纷纷响应清军,摆脱准噶尔的统治。达瓦齐逃到乌什,被维吾尔人民擒获,押送清营,继而被解送北京。乾隆帝痛斥了达瓦齐叛国的罪行,但为了照顾民族关系,赦免了他的罪过,还封他为亲王,让他住在北京并给他很好的待遇。
乾隆帝在平定了达瓦齐的割据势力后,为了削弱准噶尔部的割据势力,把厄鲁特四部封为四汗,使各管所属。但是,阿睦尔撒纳自恃平叛有功,一心想当四部的总汗。乾隆未答应他的这种要求,但给了他特殊的荣宠,晋封他为双亲王,食双俸。他仍不满足,制造分裂的野心也恶性膨胀起来。他不穿清朝官服,不用清朝官印,行文各部“以总汗自处”,积极准备叛乱。公元1755年9月,乾隆帝命他到避暑山庄入觐,想调虎离山,消患于未然。阿睦尔撒纳看出了清廷的用意,在半路上逃回,公开打出了叛乱的旗帜。
叛乱迅速扩大,驻守伊犁的班第兵败被杀。公元1757年,乾隆帝命衮札布为定边将军,出北路;命兆惠为伊犁将军,出西路。清军长驱直入,锐不可挡,阿睦尔撒纳仓皇逃入俄国。后来,他因患天花病死,俄国把他的尸体送给清廷。
南疆接着又发生了大小和卓木的叛乱。大小和卓木就是霍集占兄弟。叛乱迅速蔓延,乾隆帝派往南疆的使臣也被杀害。兆惠刚平定了天山北路,乾隆帝又命他立即率军赴南疆平叛。兆惠率领的清军仅3000人,被霍集占率领的1万多叛军围困在黑水。包围历时3个月,叛军始终未能攻破。乾隆帝命驻守乌鲁木齐的将军富德赴南疆增援。霍集占在清军的内外夹攻下迅速土崩瓦解,霍集占兄弟被当地部族杀死,这场叛乱最后被平息。
乾隆帝鉴于准噶尔部屡次发生叛乱,便于公元1762年在惠远城设伊犁将军,总辖新疆南北两路事务,从而加强了中央政府对新疆的统治。
打击腐败,惩治贪污
清朝初期,在明末农民战争的打击之后,社会风气较明朝有所好转,但贪赃腐败现象仍有出现。康熙帝初年的鳌拜就是一例。鳌拜对清朝的创建立有大功,曾被顺治帝遗命为四个辅政大臣之一。但他居功自傲,专横跋扈,根本不把年幼的康熙放在眼里。同时,他还肆无忌惮地贪污受贿,圈占民田。康熙帝对他十分愤恨,但一直不露声色,待到时机成熟时才将他一举擒获,铲除了这个国家的蛀虫。
康熙晚年,法禁松弛,吏治又趋败坏。雍正帝即位后,为维护清朝统治,对吏治进行了大力整顿。他认为,当今的官员一面损公肥私,一面却通过假仁假义来沽名钓誉,结果落得“名实兼收”,可是百姓却深受其害。在即位元年即公元1722年元旦的诏书中,雍正帝对这种恶习作了无情揭露,要求官员廉洁奉公,实心实意地去办事。雍正帝即位一个月,就向户部下令清查钱粮亏空,要求各省自行清查,如有亏空,限三年之内补上,否则从重治罪。在中央,经过清理,发现户部库银亏空250万两,雍正责令该部历任堂官、司官和吏员赔偿150万两,另100万两由户部逐年弥补;在地方,清查工作普遍展开,发现有贪赃的,不管原任、现任,一律逮捕审查。第一年逮捕的就有巡抚、布政使、按察使等地方大吏多人。此后,雍正还实行了耗羡归公、养廉银等制度。这些措施取得了很大的效果,打击了贪官污吏,使吏治有所澄清。
尽管康熙、雍正诸朝,一直抓住惩治贪污不放,到乾隆时期,仍然是贪官日多,贪额日巨。乾隆帝弘历便抓住这个吏治的中心问题,采取了更加重视、更为严厉的政策。在用人问题上,弘历比他的父亲、祖父更重视德,对不德的贪污犯决不手软。公元1749年,乾隆帝弘历见督抚处理贪官过轻时说:“此等劣员,多留一日则民多受一日之残,国多受一日之蠹。”他认为,斧锧一日未加,则侵贪一日不止,非严厉处置不行。公元1750年,他告诫臣工,“不可为贪吏开幸生之路”。乾隆在位时期,二品以上的贪官就杀掉30人。
乾隆帝弘历很重视用法绳制贪官,他尊重并执行康熙、雍正惩治贪污的法律,并进行改定和增补,使惩贪法制更加完善。总的是法律规定的更严了,贪污千两以上的照例斩监候,贪污千两以下的分三等,都要加重刑罚。如代赔帑项限期不完之罪,不准纳赎;蠹役犯赃刺字,以防日久事冷,钻营复职。另外,还颁布各种禁令,如严禁上司留请属员用膳时勒索押席银两。这种禁令实际起了法制作用,使惩贪方略更为丰富了。
弘历的惩贪不仅次数多,惩办的多,处死的也多。举凡督抚大员处斩或赐自尽的,必有贪污之罪。即或不处死的,也必给予惩处。在处理贪污时,都要实行连坐,目的在于革除官官相护的恶习。
弘历惩贪的面积广,不仅是狭义的贪污,举凡亏空、欺冒、挪移等,都在严惩的范围之内。既重刑治,又必追赔。公元1782年,皋兰等34厅、州、县侵亏库银、粮草等,先后正法者56人,被勒令摊赔42万两。弘历的反亏空,偏重于追赔。在追赔中也实行连坐,追到直系亲属、旁系亲属、上司属员甚至朋友。在反勒索方面,无论是上司对属员的勒索,还是官吏对人民的勒索,都须予以痛反。
乾隆帝弘历不仅严惩那些贪官污吏和他们的不法子弟,而且对帮助贪污的胥吏、长随和幕友等,也痛加惩治。这些人在他们的贪官主人面前,为虎作伥,自己捞了不少东西。乾隆帝弘历诏谕外省、各衙门的幕宾,有暗中联结私通线索者,必须加意防范,严密稽察。弘历对贪官污吏的爪牙严厉惩罚,使贪官的勒索受到一定限制。
上述这些政略之施行,使清政治、军事、经济、科技和文化等得到很快发展,有的远远超过了过去历代的水平。正因为如此,清前期出现了崛起和中兴的局面。而中国的崛起和强大,令外敌只能望而却步,富有侵略性的沙俄就是如此,当其入侵中国的东北和西北遭康熙率兵对之打击后,再也不敢肆意发动对中国的侵略了。
(附):康熙帝执政之外的简况
清朝崛起和中兴在“康熙盛世”。康熙在执政中的作为已在上述文中作了简介,这里对其执政之外的情况略作介绍:
8岁入主皇宫
爱新觉罗·玄烨,即康熙皇帝,是顺治皇帝的第三个儿子,生于顺治十一年(1654)三月十八日。他的生母叫佟氏。佟氏的祖父佟养真跟随清太祖努尔哈赤兴兵抗明,是清朝的开国功臣。她的父亲佟图赖是汉军正蓝旗人,也屡建战功。佟氏家族也因此成为八旗汉军中显赫一时的名门大族。顺治皇帝为了缓和民族矛盾,改变在蒙古贵族中选妃的旧俗,开始在汉军中选妃后,佟氏被选入清宫。但佟氏不受顺治宠爱,因此,玄烨也遭顺治帝的冷落。
值得庆幸的是,玄烨的祖母孝庄皇太后对玄烨母子格外钟爱。她派自己的侍女苏麻喇姑协助保姆照看玄烨,教他读书写字。她还经常亲自对玄烨加以教诲。自玄烨懂事,孝庄皇太后便在各方面培养他良好的习惯和高尚的情趣。祖母的教诲犹如春风化雨滴入幼年玄烨的心田,这不仅在一定程度上补偿了他所渴望的父爱,更重要的是培育了他日后作为帝王不可缺少的品质。玄烨也果然不负祖母的期望,从小好学,喜欢骑射,不喜饮酒,可谓少年老成。
尽管孝庄皇太后一直在用未来君主的标准培养玄烨,但顺治却一心一意要让宠妃董鄂妃所生的皇四子做太子。谁曾想,皇四子福薄命浅,才3个月便夭亡了。从此,玄烨的处境才有了好转。玄烨6岁时,同哥哥福全、弟弟常宁一同进宫拜见顺治。向父皇请安完毕,顺治便问儿子们有何志向。常宁年仅3岁,不会回答。福全为庶妃所生,年纪长但地位低,他答道:“愿意做一个贤王。”而玄烨则高声回答:效法皇父,勤勉尽力。顺治知道这是太后的安排,开始有了由玄烨继承皇位的想法。两年后,年轻的顺治皇帝一病不起,在孝庄皇太后的坚持下,顺治立下了以玄烨为皇太子的遗诏。
顺治十八年(1661)正月初九,玄烨在孝庄皇太后的亲自主持下,登上皇位,改次年为康熙元年。孝庄皇太后由此又担负起辅佐第二代幼主——康熙的重任。康熙即位第5天,孝庄便向王室宗亲、文武大臣发出谕旨:要报答我的儿子顺治皇帝的恩情,就要偕四大臣同心协力共辅幼主,这样才能名垂万世。太后的威严与对皇孙的深情溢于言表。四大臣辅政,也是孝庄皇太后同顺治反复考虑后采取的新体制。按清代旧制,由宗室诸王辅佐幼主处理政务。太后对顺治初年睿亲王多尔衮摄政后独断擅权的往事记忆犹新,所以一改旧制,让元老重臣佐理政务,而把决策权抓在自己手中。除此之外,太后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指导康熙学习执政上。她谆谆教导康熙,要不辜负百姓的期望,要宽裕慈仁、慎言谨行,继承祖先基业。一次,当着满朝文武,太后问康熙平生最希望的是什么。康熙毫不迟疑地回答:“惟愿天下义安,生民乐业,共享太平之福而已。”听到皇孙的宏愿,太后不由得颔首微笑,大臣们也齐声称颂。康熙对朝政处理得当之事,太后总是全力支持。平定吴三桂叛乱时,太后将宫中所存银两、绸缎赏给出征的将士,士气大振。康熙也由此感受到祖母的信任,信心和勇气倍增。
少年亲政
康熙即位时,还不满8岁。他尽管在祖母悉心培育下大器早成,但担负管理国家的重任还为时过早。好在顺治在遗诏中已做安排,委托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和鳌拜辅政。四大臣在顺治帝的灵位前曾立下誓言:要竭尽忠诚,不谋私利,不结党羽,不受贿赂,忠心仰报皇恩,全力辅佐君主。四大臣中的索尼、鳌拜和遏必隆都是两黄旗人,是跟随清太宗南征北战的元老勋臣,后来又拥立年幼的顺治皇帝即位。多尔衮擅权时,由于他们忠于顺治,被视为眼中钉,先后被革职、削爵并籍没家产。直到顺治亲政,他们才复了职,并且进一步受到重用。四大臣中的苏克萨哈虽是多尔衮属下的近侍,但他在多尔衮去世后,检举多尔衮殡葬服色违背祖制并企图谋反的罪行,深得顺治帝和太后的信赖。长期以来,他们对顺治帝和太后忠心耿耿,所以能以异姓臣子的身份位居宗室诸王贝勒之上,担起辅佐幼帝康熙的大任。
辅政之初,四大臣遇事协商,凡欲奏事,一同进谒皇帝或太后,待太后决策后,再由他们以皇帝或太后的名义发布谕旨。辅政大臣虽无决策权,但他们可以入直、票拟并代幼帝御批,后来鳌拜专权乱政就钻了这个空子。
鳌拜是镶黄旗人,是清朝开国元勋费英东的侄子。显赫的门第和卓着的战功使他青云直上,位至公爵。鳌拜野心勃勃,善于玩弄权术,骄横跋扈,人多惮之。身为四朝元老的索尼尽管德高望重,这时已年老体弱,力不从心了。遏必隆为人怯懦,没有主见,又加上与鳌拜同属一旗,利害相关,所以总是随声附和。苏克哈萨虽然在四大臣中仅居索尼之次,但他资望浅,又与索尼素有嫌隙,与姻亲鳌拜也时常反目,常常在辅臣中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这样,协商辅政的局面不久便被打破了,大权逐渐落到了一心独揽朝政的鳌拜手中。他任人唯亲,广置党羽,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大学士班布尔善、吏部尚书噶褚哈、工部尚书济世都是他安插在要害位置的亲信。遇到政事,他们常常私定对策,然后才上奏皇帝,甚至拦截奏章,阻塞康熙同臣下的直接联系,以便把持朝政,架空幼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