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一起在站牌那里等车,付域还在跟何夏聊天,两个人挨得很近,都快肩膀贴着肩膀了,我就站在他们后面,****一样的站着。我忽然就有些愤怒,真想等车来了我就推付域下站牌,让车轧死他。******看不起我,我就宰了他。
我终究还是胆小,没敢做。车来了,我跟何夏上了车,付域依依不舍的跟何夏告了别。回来我跟何夏一路都没什么话说。我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安慰何夏,安慰?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只能是他们在聊天的时候我没有参与进去所以觉得有点愧疚。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吧,告诉何夏付域是个很不错的人,我要不说什么,不知道何夏会不会以为我是在生气,我是没有生气的,我怎么生气,我不能惹何夏伤心。就这个问题想了一路子,终究还是没拿定主意。很多事情都是想一想然后下不了信心去做。
“你是不是没吃饭?”回家路过快餐店的时候何夏跟说。
“我吃了,在前面的爽滑饺子馆吃的。”我撒谎道。刚才就这样说了,难道我能变口供。
“你真的吃了?”何夏认真的看着我。
“嗯”我不去看她,嘴巴里哼了一声,然后重重的点头。肚子里空空的,像没有衣服的柜子。
我们两个继续往前走。
“我有点饿了,我想去吃点东西。”何夏表情很严肃,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为什么?难到我又做错了什么?好烦,去******,付域真他妈是贱人,我心里骂。眼泪挤满了眼睛框,为什么我这么差,为什么有那么多优秀的人,为什么要跟我抢何夏。
“要一份云吞”到快餐店何夏跟老板说,“你吃什么呢?”何夏把菜单递给我。
“我不用了,晚餐吃得很多,现在还很饱。”我决定抗争到底,我这个时候点餐,明显就是在告诉何夏晚上没吃饭,不能让她知道。
“要一份大碗的。”何夏跟老板说。
我们之间没有再说话了,如果换做以前我跟何夏肯定会聊些什么。我想说些打圆场的话,让自己表现得正常,可是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何夏在看手机,我也在看手机。何夏是叮咚叮咚的不断响起信息提示音,看起来她很忙,可能是付域给她发的吧,问她是否到家。而我则是在胡乱的翻手机,什么东西都看不进去。
云吞上了,我的眼睛更加近的贴着手机屏幕。盯着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真的不吃吗?”何夏又问我。
“嗯”我点点头,不看她。
“烦死了”何夏好像跟生气了,赌气的在吃云吞。我还能怎样,戳穿我刚才的谎言吗?那要我怎么解释我刚才的说谎原因?
过了一会何夏站起身来,我以为她要走,我也跟着站了起来,结果她去了柜台那里,那里一副碗筷回来。
“我吃不完了这是你的!必须要吃完哦!”何夏把她碗中的云吞几乎都放到了她刚拿的那个碗里,然后把碗推到我面前。
“我吃过饭了,肚子很饱的,你饿就你先吃呗。”我抬起头了,把云吞又推回何夏那里。
何夏皱了下眉头,不过瞬间就恢复正常了。
“帮我吃了可以不?我吃不了。”何夏又把云吞推我这边,然后把筷子放我手里。
我特生疏地就像第一次学会用筷子的人那样,慢吞吞夹着云吞慢慢的送到嘴里。空荡荡的肚子总算温暖一点。
“找工作怎么样了?”何夏问我,我原先没打算告诉何夏我离职的事情,但时间很长终究纸里包不住火,不过说到离职的原因,我没有说我是想能够每天有时间跟她一起吃饭。
“还没有找到,今天去面试的一个,感觉还不错,就是太远了,从这里到那里坐车要一个半小时。”
“嗯,是有些远了,如果能就在这附近找就好了。”
然后何夏又找了很多其他的话题,本来我心里很烦闷,很赌气,跟她聊了一会就好了很多。有何夏真好,我心里充满了对她的喜欢。
“何夏”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歪歪斜斜的走着。
“嗯?”她转过头来盯着我,何夏总是让人看不够,眼睛,鼻子,处处都感觉很好,看起来很舒服。
“我能不能永远跟你在一起?”我嘟囔着,低着头好像在对着自己的鞋子说话一样,一说完,晚上抬起头来,盯着前面很远很远黑漆漆的夜晚。耳朵则直直的立着等着旁边何夏的回应。
“嗯?”何夏反问到,何夏是没听清吗,还是不懂我的意思?都怪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刚才却说的那么含糊。
“哦,没事,我是说我们能不能永远做朋友,就像现在这样,一起下班一起吃饭。”就像现在这样,两个人的单身,都不喜欢别人也不被别人喜欢,就我们两个人,这样一辈子。我想表达这样的意思的,可是不敢挑明了说。哎,我太懦弱了。
“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可以一直做朋友啊。为什么会这样问?”何夏回答的漫不经心。
那你将来呢,将来你要是有男朋友了呢?——想问这个问题,但还是不问的好,万一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呢。
回了宿舍,我在何夏那里玩了很久,才回自己那里,躺在床上不断的感慨着自己是多么的幸运,能认识何夏。
我忽然想起来以前华远劝我换工作的时候说过我可以去他们公司,不知道他们还招不招人。网络投简历的结果太失望了,这么久只有两家感觉还好点,但是都距离我住的地方比较远。给华远电话问招聘的事情,华远说他们公司最近也不招人了,但是他们公司还有个内部推荐的机制,他可以帮我问问看能不能内部推荐。
我辞职的时候,有一次跟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无意中就说漏了嘴。老妈开始整体担心起我来,隔两天就打一次电话来问我找到工作了没,简直烦的要死,每次听到老妈这么问我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回家找工作,老妈的语气里一直透露着这种意思,可是老妈从来没说出口。我也从来不提,辛辛苦苦上了这么多年的学,老师一直灌输给我们的就是走出家门看看外边的世界,熬了那么久终于走了出来了,还能回的去吗?而且软件行业,别说邯郸了,石家庄都没有一家像样的公司。我肯定是回不去了,兴许等我老了,我才会想回故乡吧。
“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
“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你得赶紧找一个!未来有3千万的光棍,如果再不找就晚了。”
“嗯嗯”我点点头
最近关于3千万光棍跟国家完全开放二胎的事情最近被炒得很火。人多的地方总能听到关于这个的讨论。跟华远聊天也总会说起这些事情。多么庞大的数字,3千万都比得上澳大利亚的总人口了。关于男女比例失调的问题,当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凸显了,一个课堂男生要比女生多出一半,可以从来没有人关心过这个问题,有关部门还在心安理得的用金钱卡着生育的门槛——交钱就能生二胎,没有钱就不可以。现在我们这群人长大了到了适婚年龄,这个问题又被抛了出来,本来多少年前可以解决的问题,现在已经无解了。从来没有人站出来说过为这个负责,也从来没有人为这个想过解决办法。那些有钱有权的人又怎么会担心这个。最后为这痛苦买单的只能是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民众。3千万,现在我们还有父母还年轻有朋友,还有事业,我们还可以找到支撑我们过每一天的动力。可以再往后呢,他们会成为3千万孤独的灵魂,父母不在,朋友渐渐疏远,身体衰竭,每天盯着比别人多一倍的压力,无依无靠无牵无挂,谁会在乎我们,没有了,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