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天佑呓语。
一望无际的戈壁,没有草,没有树,没有小兽,没有飞鸟,甚至,连风都没有。
地是深黄色的,天是浅黄色的,前方地平线上有一道昏暗的光,这里一片死寂。
有一个人,在低头弯腰艰难的行走着,衣衫褴褛,两个肩胛骨深处,精钢铁链当肩穿过,上面锁着一块千斤大石。一步,便是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喘息。
喘息声压抑的天佑呼吸也开始沉重,肩上的大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这个世界,好像只能听到那声音,感到那压迫,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猛的,天佑发现那个人,好像就是自己!
“呼!”一声长叹,天佑从梦中惊醒,胸口极度起伏,满眼惊恐。
随着呼吸声和窗外的车鸣,那种压迫感渐渐褪去。天佑翻身,点燃一根烟,慢慢平复。
“尼玛,最近怎么这梦怎么这么频繁!不行,老子哪天去进进香!”
一个6平米的小房间中,简单放着一台电脑,和一个床,床下的衣服。这就是天佑的所有家当,当然,这六平米的房间,也是天佑租来的。每月500大洋。
小小的窗户透进路灯的光,风吹着树桠,屋内如光的精灵起舞。
窗外的世界,是华夏京都,一个人人都梦想的地方,此时,是2020年6月。天佑是一个出生在采煤小镇的人,没有资历,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是双职工,就这样一直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直到供儿子上了南都的重点大学,毕业后,与同学一起来京都创业。
大学里他有人生最得意的三个伙伴,一个叫王群轶,石油集团总裁的儿子,一个李乘,京都“有志青年”,是的只有理想,还有背影。
另一个,叫陈岁,京都小青年,他们三个在大学一起跷课、一起打牌、一起喝酒、一起泡妞、一起刷副本、一起看****。毕业了,还要在一起。干什么呢,创业呗!
然而,最后在京都的,只有天佑、陈岁、李乘三个人,王群轶回东都接他老爸的班去了。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在京都创业没收入,找工作缺经验,生活成本高,路费忒贵,除了要到期的房租,只剩下吃泡面的钱和烟钱了。
天佑长吸一口气,恨恨说道:“我就不信了,这么大的京都,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再试试!”
“实在不行,就只能管老妈要钱唠哇,唉!”挠着头发哀嚎一声,辈子一蒙,在睡!
“奶奶个熊,怎么不让老子做个春梦,处男苦啊!”十几分钟后,夜深人静。
天空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叹息,极北之地,七星缓缓逆位,命运之门正在开启……
“铃铃铃……”清早的电话把天佑叫醒。“谁呀?”“我,陈岁!,你丫睡够没?我上班去了,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哥给你找了个工作!”
天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啥,工作有着落了!太好了!在哪我这就去!”说完就急忙穿衣服。
“你急个毛线,早上收拾收拾,穿身西服过去,这个是我远亲家,做商业咨询师,还得干干出纳,一个月2500大洋,地址在聚龙花园。电话是XXXXXXXXXXXXX……记着,老板是老外,老板娘管事,别忘了下午三点啊!”
天佑嘴咧到后脑勺的傻笑“嘿嘿你放心吧,我一定能干好,就这样,你放心吧……嗯,咱们白天上班,晚上创业,有钱了就去潇洒!”
今天天气也格外的好,尤其是京都的7、8月,大街上白花花的大姑娘小媳妇看的人心花怒放。“出来早了,还好街上美女多,啧啧,寡人心情不错,溜达着过去!”天佑一边东瞄西瞅,一边没心没肺的想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京都的一处名刹。远处香火味传来,伴着阵阵诵佛声。引起了天佑的注意,然后,一丝熟悉的感觉从心中升起。“这,这是?对了……”脑子里轰然出现一幅梦里的画面。
在煤城小镇的活动中心,天佑正与而是的伙伴玩耍,正准备一脚飞踹,结果身体却腾空而起,空气突然变得和水一样,身体缓缓上浮,全身轻的像一只羽毛,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直到感觉自己即将化作虚无,心头涌上了恐慌和不安……
“娘的,怎么回事?大白天做梦,难道有古怪?”天佑喃喃嘀咕。“进去看看!”走近一看:“票价60……”“哎!神仙也要吃饭啊,我先管我的肚皮吧!”天佑摇头苦笑,漫步离开,向聚龙花园走去。
半小时后,聚龙花园到了,物业客气的登记请进了门。“啧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住的汤耗子!”棕色的瓦,乳白的墙面,周围鲜花锦簇。“托斯卡纳还是地中海?”天佑揣摩。“等我有钱了,也弄一套,不弄两套!把爸妈也接来。”天佑边走边想,按响了老板家的门铃。
“谁啊?”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是我,天佑,来面试!”“好的,那你进来吧!”天佑很有礼貌的在门口整整衣冠,欣然迈入房子。
“喂喂喂,你好,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给您送去的咨询案……”人虽然在隔墙的会议室,清脆爽朗的声音却传入耳朵。“好声音!”天佑暗自想,上下打量百米见方的办公室。六台民用电脑整齐有序,扫描仪、复印机一应俱全,照片墙上有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外,想必是男主人,上面有各种他和政界、商界要人的合影。“好气派!”天佑心里暗笑。
“哎,你是小天吧?”女主人款款走来,只见得“四十年华赛三十,明眸皓齿爽性知,红衫黑裙两相配,人面桃花恨今识。”“好美女!虽然四十多,看起来真是有大家气派!”天佑上前一步,礼貌伸手“您好,我是陈岁的同学,天佑!”女主人四指轻轻一碰。“呦,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你好,我叫宋冰,叫我宋姐就行了!你学的什么专业?”天佑嘴角浮出一丝苦笑:“信息管理”。“哎呀,那正好和我们公司合适啊,我们干信息咨询,听说你还会点会计?”宋冰轻笑。“嗯,那是我们基础学科。”天佑心里打鼓,会计学生生挂了两次啊!“那感情好!呵呵,我们这缺人手,你做咨询师,在干干出纳的活计,对了你英文怎么样?”
“呃,不太好……”天佑挠挠头。“这样啊,倒也没什么,我可以让我女儿翻译,好吧,你和陈岁是好朋友,这孩子我打小就喜欢,你就在这干,一个月2500,管午饭,怎么样?”一句话说的天佑心旷神怡,第一份工到手!“放心老板!呃不,孙姐,我不会让您失望的!”“那就行!来这就当自己家……”宋冰和天佑又聊了一阵,天佑就礼貌告辞,并应允明早准时上班。
走出小楼,天佑开票一口气,“京都,等着我,我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