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筠勾了勾嘴角,有些好笑,真是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三个字啊!如今也算是体验了一把。
她饶有兴趣的问道:“保护费怎么算的,多少银子?”
方从筠问的态度很认真,看在其他人眼中,就是怕了这位虎爷,打算老老实实的交了,不禁有些失望——之前看这铺子的阿奇掌柜那么硬气,还以为会有一场好戏看呢!
阿奇也十分惊讶,她竟然打算交保护费?这不是她的风格啊!“方姑娘,你……”
他话没说话,就被虎爷打断了。
“虎爷”名字挺霸气的,实际也就是一个狐假虎威地痞小头头,方从筠还真没看在眼里。不过他自己感觉很良好就是了。
他笑道:“一个月两百两银子。”眼珠子黏在方从筠身上,有些色眯眯的,“如果老板娘想少点儿,也还有其他商量的余地。”
一百两银子啊!
周围的人纷纷咂舌,他怎么不去抢呢!周围小本生意的铺子,一个月就算是没有扣除成本这些,一个月也未必能有两百两银子的流水啊!
不过,他可不就是在抢嘛,只是抢的名头说的比较含蓄罢了。
围观的人心里纵然再为方从筠不平,碍于虎爷和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敢出面帮忙说话。虎爷这就是明摆着看上了她这铺子红火的生意了,不然,他们交的保护费可没这么多啊!
同时,大家也十分好奇的等着方从筠的回答,想知道她选择哪一个。如果选择了交两百两银子的保护费,那么这间铺子的收入,一个月肯定远远不止三百两银子,不然扣除了成本、工人的月银钱,她哪儿还有赚啊!
如果她给不起两百两银子的保护费,那就只能……大家想起虎爷的后一句的话,想起那商量的条件,心里忍不住提前为她叹息了一下。
“不用少。”方从筠面不改色的说道。
所有人保护虎爷都瞪大了眼睛,舔了舔干干的下唇:我的娘诶,这小娘子的这间铺子一个月到底赚了多少啊!此刻大家都恨不得跑进后院的账房,仔仔细细的看一眼她们的账本。
虎爷一双眼愈发的火热,透着浓浓的贪欲。
方从筠微微一笑:“因为我一分钱也不会给。”
众人:“……”
虎爷舔了舔牙齿,阴冷的“呵呵”笑了两声,眼底却并没有怒意,没有因为方从筠的话而动怒,“够辣!我喜欢。可惜,你说了不算。”
他瞅着镇定的方从筠,只觉得对方是故作冷静,还在想搬救兵,他难得好心的提醒道:“我只是你是大名鼎鼎的方姑娘,也蒋五爷与方少爷都合作过。不过你若是想等他们给你撑腰,呵呵……蒋五爷什么女人没见过,方少爷更是众所周知的爱妻惧内。你还是趁早打消了那个念头吧”
出来混的,就怕遇到硬点子,都可这劲儿的往上抱更粗的金大腿。他虎爷能这么嚣张,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真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头子呢?
“我知道。”
现在她的名声、这间铺子的名声这么响亮,上门来的人基本就没有不知道的。虎爷还敢来,自然是有依仗的。
方从筠只是觉得好笑,就因为她是个姑娘家,所以就算她和蒋五爷、和方从文双方互惠互利的合作过,大家也只觉得她是出卖了什么东西,靠男人才打响了名号的吗?
他们以为她的靠山是蒋五爷和方从文呢?
她呸!
心情不好了,语气自然也就不好了。
方从筠的笑容淡了许多,“如果我就真的不交保护费呢?”
虎爷眸色一狠:“我素来怜香惜玉,铺子里的姑娘家我自然会好好疼惜的,不过男人,怕就只能横着出去了。”
这铺子里只有一个深居简出的账房先生,和一个瘦弱的掌柜阿奇两个男人,此外都是几个姑娘家,看起来还真的没有什么震慑力,不怪虎爷轻视。
“横着出去?”方从筠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
虽然知道方从筠的铺子人少,没有什么抗大的,但是为了走出去威风,虎爷出来的时候依旧带上了十来个人,一群健壮有力、痞里痞气的男子走在街上,而虎爷被人众星拱月般拥簇在中间,别提多得意、多威风了。
同样的,但这么一大群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的时候,也是相当的壮观。
方从筠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不满的吐槽道:“真是皮糙肉厚,没想到他们那么耐打,幸好你们赶来的及时。”
举翠抿唇轻笑。
扶红摊手:“这种人就是天天打架打出来的,打多了可不就抗打了嘛!”
三个年轻貌美、看似身姿柔弱的姑娘言笑晏晏,好似在说一群沙包的抗打度。事实上,被她们打的是躺满了铺子门口的那十几名地痞流氓。
包括虎爷。
反转来得太突然,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
方从筠和扶红、举翠闲聊完了,一副才想起了门口还躺了一堆人,脚下毫不留情的踹了踹虎爷几脚,“你躺我门口挡住我开门做生意了,我可是要收钱的。”
虎爷:“……”虎爷心里苦,虎爷有苦说不出。
方从筠笑眯眯的蹲下了身子,压低了身边,用几乎只有她和虎爷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背后有人,我背后也有人。有人想整垮我的铺子,我无所谓。只是日后铺子垮了,我没事儿做,哪怕得天天来找你练练拳了。”
虎爷浑身青紫的身体猛的一个哆嗦,回忆起刚才的场景,心里发寒。
“以后我的铺子出了什么事儿,我才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反正,就找你的麻烦。”
虎爷不可置信的瞪大的双眼,抬头看向方从筠,方从筠正笑眯眯的,她容貌略显清淡,冷漠时显凌厉,微笑时又恨柔和可亲,这会儿的她,眉眼弯弯,眼神柔和,哪怕大家都亲眼看见了她刚才是如何动粗的,心底还是忍不住升起怜惜和亲近之意。
谁都不会想到,她对他说的是这种话。
虎爷一口血堵在心里,她、她这才是敲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