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破云层抚向大地,竹筛上的株株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自然香,在这偏僻的院子里,有个毒鸠的制药房,顾宁双发现毒鸠对草药有种特殊的感情,她如果一天不碰草药,别人就别想从她那得到好脸色。
不知多少日子过去,一切如明静的湖面毫无波澜,顾宁双曾有几次想出逃,不过都毫无用处,还没开始实施便被揪了回来。那些人也不为难她,跟个没事人一样。她可以在规定的范围内活动,每当她想逃的时候,那些人会面无表情不厌其烦地将她带回。她发现毒鸠与这里的其他人不同,那些人像人俑一般,眼睛如一潭平静的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相比之下,毒鸠更显有血有肉,深邃的眸子里时有盈盈笑意。她无法将那个无恶不作心狠手辣的毒鸠和眼前的人归在一起,她觉得她平时更像一个大姐姐,她觉得她不该是这个样子。
在百般无聊的日子里,毒鸠是唯一可以与她说话的人。毒鸠他们将她带到这里,既没有伤害她也没有虐待她,似乎除了限制自由以外,她的生活还是如往常一样平静。显然毒鸠他们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这样想着,顾宁双便越发地大胆起来。
药房内,毒鸠正捣着药,物体碰撞的声音在宁静的房间里异常清脆响亮。
“你在做什么?”坐在一旁看了半天,顾宁双终于忍不住问。
“过几天是七夕,赚点小钱糊口。”毒鸠笑。
毒鸠的声音依旧似往日般绵软,顾宁双却觉背脊一凉,毒鸠的语气让她莫名地想到不好的事情。
眼角的余光瞥见顾宁双的反应,毒鸠不由轻笑出声。
顾宁双脸上表情复杂,离开桌前在小小的药房内转悠,时不时碰一下这里动一下那里,倒也是乐在其中。
她就像一个猫一样,对未知的东西充满好奇,将毒鸠传制毒药的事情抛之脑后,在装药的一排排罐子前玩得不亦乐乎。每揭开一个罐子都能给她不一样的惊喜,五颜六色的小药丸,散发着不同的迷人香味。
“你可别忘我地往嘴里送。”背后传来毒鸠凉嗖嗖的一句话,顾宁双打一个冷颤,立马记起来了现在的处境。
越美的东西越吸引人,越吸引人越致命,二哥尝尝对她如此说。她心想,这话果真没错,毒鸠这每一样都是致命毒药,她怎么就给忘了?她眼里,毒鸠和毒药是一样的,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却会无形中取了性命,蛇蝎美人说的就是这一类了吧?
“其实你不该这样的……”毒鸠莫名的一句让顾宁双不明所以。
毒鸠心想,顾坤杨是顾坤杨,顾宁双是顾宁双。她对顾坤杨有恨,但恨的不是顾宁双。她发现啊,这个女孩真的很单纯,一双清澈的眸子一望便能看进心底,她不敢直视那双眼,怕自己眼里的污秽侵入她的明眸,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自己是多么的卑微渺小。她狠不下心,她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让人产生一种保护欲。这种感觉是因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她像以前的那个自己吧……那个天真烂漫,对一切都充满希冀的少女……
“怪便怪你的父亲是顾坤杨,怪就怪你是顾氏的人。”毒鸠笑着,让人内心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