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白随着母亲前往堂哥李东家中。
两人的父亲是亲兄弟,只是李东的父亲在李东出生时就死在了战场上,所幸的是,李东的父亲在战场上立下了不少功勋,后被大周追为了越骑校尉,赐予府邸佣人,同时还发了一笔丰厚的抚恤金,李东母子就此搬出了青莲乡去了距离不远的小石镇居住。
李白两家虽说有血脉之亲,小石镇和青莲乡又相隔不远,但李东母亲是个嫌贫爱富之人,很少和李白家来往。
实际上,李白也不怎么想去,但在养母李茹的劝说下还是跟着去了小石镇。
此时,在李东家的宅门外聚集了很多人,入府的队伍已经排到了大门之外。
李白抬头看了下门匾,“李尉府”三个大字清晰入目,此时,李茹面带笑容的走向了大门旁的家丁。
然而,守门的家丁余光轻瞟了一眼李茹的衣着,便是高昂着头,目不斜视。
此刻,李茹已经走到了家丁跟前,同他说道:“我是李茹,你家夫人的弟妹,能否通报一声,让我们进去。”
那家丁双手靠背,看都不看李茹,说道:“我家公子一入周武殿,是个人都来攀亲道故,你想见我家夫人?可以!排队去吧!”
李白拳头一握,走向前去瞪了家丁一眼,拉着自己母亲说道:“狗眼看人低,说谁攀亲道故呢!”
“娘,今天伯母家这么多人,想来也无暇顾及我们,不如改天再来吧。”
李茹将李白拉到一旁说道:“这些日子,天天都会有这么多人来,这家丁这般说也是有原因的。”
李白疑惑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过段时间再来吧,反正伯母她都好几年没来过咱家了,肯定不会介意我们晚去几天。”
李茹眉头一皱说道:“下个月地星宫的大令官就要过来选贤,李东他是周武殿的人,娘想让他帮帮你。”
李白有些错愕,他摸着后脑勺说道:“原来娘是为这件事,我现在灵根没有觉醒,连炼气都不行,堂哥帮我也无济于事,况且我还想多陪你们几年呢,反正不是每一年都会有大令官来吗,急什么。”
李茹轻声叹了口气说道:“今年和往年不同,周国和梁国马上就要开战了,就算入不了周武殿,你也会提前被选入新兵营。”
李白忽然想起昨日方平也提到过新兵营的事情,李白眉头一皱说道:“新兵营有什么不同吗?”
“这些人都是想来找你伯母帮忙的。”李茹眼睛盯着李府外长长的队伍,又回头看着李白说道:“若是去了新兵营,等周梁两国开战,就是马前卒,排头兵,娘不想……”
李茹紧紧的攥住李白的手,作为一个母亲,她只想看见自己的孩子好好活着。
“娘,我知道了。”李白没有再说话,他默默的低着头,随着母亲站在了人群的后头。
随着时间流逝,李白母子逐渐进了内门,此时,有不少人从门内走出来,他们有说有笑。
“早知道李东少爷提前回来了,就把我儿子带来,请他指点指点。”
“我家那小子整天不见人影,还好他资质还行,这次有李夫人帮忙,小儿就算进不了周武殿,去门下六院应该没问题了。”
“以我家磊儿的资质,说不定能进周武殿,哈哈。”
“痴心妄想,别说小石镇了,就算灵洲都难有一两个被选入周武殿,想进周武殿是那么容易的吗,别人李少爷是灵洲第一天才,十六岁就达到了炼气十二层,才被挑中的,没有炼气十层,还是考虑考虑门下六院吧。”
“也是,也是,总比进那新兵营有出息。”
人群从李白身边走过,都没有正眼看过李白,李白心中叹息,也对,自己籍籍无名谁会关注,和李东相比,同样是十六岁,自己却连灵根觉醒步入炼气的资格都没有。
李白望着内院大门,心中有些惆怅,他不喜欢求人,但也不想让母亲为难和失望。
很快的,李白母子随着人群迈入了客厅,此时李白二人被守在门外的人拦了下来,守门的家丁显得很有礼,家丁说道:“请稍等片刻,我家夫人一次只能会见十人。”
李茹立刻探头朝里面看,顺着两排木椅和稀松走动人群,正好看见了坐在正中央,衣着华贵穿金戴银的李东母亲。
李茹朝着里头挥了挥手,李东母亲放下茶杯,抬眼看去,随后站了起来笑着走向李白二人,她先是看了一眼李白,又望着李茹说道:“原来是弟妹,早知道你来了,我就出门迎接你了,真是怠慢了。”
李茹笑着说道:“没事没事,知道嫂子忙,哦,对了,我给你带了自家养的土鸡,一会叫厨子给你煲汤。”
李东母亲眉头微皱,捏着鼻子说道:“你说你,人来了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来人,把这个拿下去,再拿张座椅。”
李茹见李东转身走了,就没有再去追问,她将手里的土鸡递给家丁,就坐在了最角落,而李白就站在李茹的身后。
此时,李东母亲斩钉截铁的说道:“各位来的目的,我也很清楚,在座的多是青莲乡的朋友,都是自家人,能帮的,我家东儿一定会帮,这次周武殿门下六院招生人数的确扩充了不少,但是对学生的要求也提升了很多,你们先填一下表,算是提前报了个名。”
随后,李东母亲就拂手示意身旁的两人将纸墨递上。
坐在李茹身旁的中年男子说道:“李夫人可是帮了大忙了,今时不同往日,在您这提前拿到名额,不仅有机会进入六院,制度还和以前一样,若是等到以后普招,哪还有什么希望。”
的确如他所言,周朝疆土辽阔,有钱有势的人大有人在,这次周梁两国交战,一听说青壮年要上战场,一个个都想把自家孩子送进名府,将来成为将军成为谋士,从而保全性命,毕竟谁都不肯自家孩子做马前卒。
在座的人个个目光灼灼,恨不得将脸都贴在宣纸上,等到将自己孩子的名字写上去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当纸笔依次传递到李茹身前时,李东母亲却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说道。
“弟妹,你就不用填了。”
李茹刚刚握起笔,她微微一怔,然后将笔又轻轻的放了下去,李茹心中想,是不是因为亲戚这层关系,李东母亲会特殊对待。
李东母亲见李茹嘴角挂着笑容,她眉头一皱说道:“刚才我也说到过,我这里虽然可以帮着报名,但是想进入周武殿门下六院,要求还是很高的,这以后吧,十六岁的年龄怕是要炼气六层,若按去年的要求,最差最差的文殊院也要求炼气三层以上。”
说完,李东母亲又停顿了一会,她目光看向李白,一点都不留颜面的说道:“我这侄儿不比李东,他天资愚钝,至今未曾觉醒灵根,连炼气都不行,所以,还是不要浪费名额了。”
而此刻,门外传来声音。
“李白老弟,人各有命啊,周武殿门下六院,也不是平凡的人就能够进的。”
李白回头看去,说话的人正是他的堂哥李东,李东身穿白衣锦袍,手握折扇,英姿飒爽,和李白泛旧的灰衣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
自命不凡?李白嘴角上扬,笑着说道:“哦?是吗?很不巧我李白就是那不安天命之人,娘,我们走吧。”
李茹气在头上,本想李东母亲会念在亲情上,想方设法的帮一帮李白,却没想到造到奚落,李茹转身就跟在李白其后走出了李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