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告退。”姜文说完这句话，逃也似的转身离去。
“呵呵呵……”鸢白发出愉悦的笑声，夜孤辰瞪她，被别人扒衣服就这么开心？！
鸢白被瞪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地看着夜孤辰，她好像没做什么啊……他瞪她干嘛？
夜孤辰闭眼，深吸一口气：“此次出征，就是要打飘雪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决定，大军化整为零，到了高阙再聚集起来。”
“化整为零？这倒是个好计谋。”鸢白听闻夜孤辰所言，眼睛一亮。将队伍分散了前行，因为不在一处，目标没那么大，自然也就不容易被人发现踪迹，要达到让对方措手不及的目的自然更好。
“只是……”鸢白有些迟疑。
“有话便说，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吗？”夜孤辰笑容温暖明亮，让人心中温暖，并且对他有一种信任。“走吧，回营帐，边收拾东西边说。”
“嗯。”鸢白颔首，抬脚就走进夜孤辰的营帐。因为鸢白根本就不曾走远，方才是姜文闲极无聊来找她玩罢了。
“化整为零，不是需要更多的安排吗？为什么你们这么快就敲定了方案，而且中午就走，是不是太仓促了？”鸢白问。
夜孤辰倚靠在书案旁，眉眼含笑道：“那我先问你，你觉得化整为零需要怎么做？”
鸢白下意识地皱起眉头，道：“第一步当然是拟订行军路程。分成几批走；一共多少路线；由谁带队；每支队伍要多少人，分别是哪些人；哪支队伍什么时候走……还有好多好多问题，然而这只是前期。行军路上的突发状况，天气，强盗，路况等等都要考虑。还有，到达高阙之后队伍集结……”
“停！”夜孤辰出声打断她。
鸢白停下言语，静静地看着夜孤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这是常规的策略，然而却不是我的策略。”夜孤辰神秘一笑，伸出食指，轻轻摇晃。
这个动作，让鸢白愣了一下，脸上有什么一闪而过，夜孤辰没有看清。
“那你用的是什么策略？”鸢白转身，一边收拾衣物，一边问。
“让所有人自行前往，只要求三天之内到达高阙，结伴而行之人不超过二十人，每个人携带好自己的随行物品。”夜孤辰笑。
“这怎么能行？！”鸢白瞪大了眼眸。“且不说粮草问题，光是兵器、马匹、盔甲这些怎么携带都是问题！”
夜孤辰挑眉轻笑：“你能想到这些，也确实是不容易。但是，你太小看了一个人的能力。”
“先说粮草，每个士兵只需要携带五天的粮草，三天用于路上。坚持两天，我们的后方补给自然就到了。再说兵器马匹等物，马匹可以加速行进，兵器可以用于防身，这一路过去也不需要经过城池盘查，要带过去自然容易。”
鸢白有些迟疑：“可是……你给了三天的时间用于军队前行，运送粮草的锱重部队比正常行军更慢，如何能在两天的时间将粮草送达高阙？”
夜孤辰依旧笑得一脸神秘，看得鸢白牙痒痒：“粮草可以从多方调集，若是担心时间上来不及，可以先并入高阙当地的防守部队，待粮草到了，再补回去也不迟。而且……你不知道从朔方到高阙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吗？”
“那为何要用三天的时间用于行军？”鸢白追问。
“你傻啊？三万兵马同一天走，你当别人都是瞎子啊？”夜孤辰又打起了他的折扇，脸上写满了“你是笨蛋”。
“那既然高阙当地就有军队，为什么要来朔方调兵？”鸢白下意识地问。
“高阙当地的防守军队只有一千人，防范一下周边的匪徒强盗还行，打仗却是不够看的。”夜孤辰耐心地解释道。
“既然是边境，为什么防守力量这么弱？就不担心被攻打吗？就像这次一样。”鸢白继续道。
“你要知道，正因为是边境，所以不能大规模驻军。两国外交，若是边境驻军，双方都不放心，反而容易引起战争。”夜孤辰道。
鸢白点点头，若有所思：“既然是这样，那么第二个问题。若是过去的时候，飘雪国还没有进攻，此时运送粮草到高阙，不是暴露了吗？如何还能攻其不备？”
“这个不用担心，在飘雪进攻之前，所有士兵依旧隐藏，待开战之后再运送粮草。但是在那之前，会以商队的形式运送一部分粮草到高阙。高阙的粮草，足够撑过一个多月。再加上暗中运送的粮草，撑过三个月绰绰有余。若真是那样，这仗都不用打了。”夜孤辰轻摇折扇，脸上依旧挂着神秘的微笑。
“得了，我也不问了。反正我知道，你必定有自己的主意，我跟着你便好。”鸢白已经收拾完毕，直起身来，看着夜孤辰笑意浅浅。
夜孤辰脸上笑容不变，却没人知道他听到鸢白这句话的时候，脊背僵了一下。
这句话，好耳熟，好像……有人对他说过……
“你都收拾了什么？”夜孤辰看着鸢白装好的两个小小的包袱问。
“也就是一些贴身衣物，还有笔墨纸砚茶具之类的小东西。”鸢白坐在桌旁，低头玩着手指。
夜孤辰挑眉：“那我们住哪儿？睡哪儿？”
“高阙装不下三万人吗？”鸢白学着夜孤辰挑眉的样子道。
“自然装得下。”夜孤辰笑。“说到这个，你去告诉胡光，前两天走的人不必带上帐篷床褥等物品，居住在寻常百姓家便是。大部分的帐篷，交由锱重部队一起带去高阙。”
鸢白点头：“好。”
说罢，起身就要出去。
“对了，一会儿告知他之后，不必回来这里，直接去军营大门，我们现在就走。”夜孤辰补充。
“知道了。”鸢白并不回头，甚至脚步都没有停下。
半个时辰之后，鸢白变幻之后的身影出现在军营大门。
“你怎么才来？”夜孤辰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鸢白道。
“我……我这不是不认识路吗？”鸢白越说声音越小，但是……她觉得这不是她的错啊……如果长的不一样她还能记得住怎么走，但是军营里不论哪个地方都一模一样好不好？
看着鸢白带着委屈的模样，夜孤辰简直无话可说。半晌，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唉，是我忘了你认不得路这一点。现在人来了就好，走吧。”
“好。”鸢白应了一声，走到自己的马跟前，翻身上马。
夜孤辰扔过来一个小包裹，鸢白伸手接住。
门口的两个小士兵，对视一眼，看着两匹马绝尘而去。
他们只知道，胡大将军与大皇子会率领一部分人去跟飘雪国打仗。至于去哪儿，在哪儿打，有多少人，作战部署等，不是他们这样的小人物能够打探得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