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您说得很对,你们结婚之前确实没有签署婚前财产协议。但是,这些东西,大到房子、车子、厂子,小到蝶子筷子都是路女士家人馈赠的,所以,这些东西……”孟然说到这里停顿住了,他用目光询问我还要不要往下说,我点头答应了。
“所以,这些东西都属于馈赠品,而在馈赠协议里有明确的标注,这些东西在男方与路女士是夫妻关系时可以使用却无权拥有,当男方要与路女士离婚的时候,这些东西只归于女方而非男方。据我所知……”
“张路,他说得是不是真的。他在说谎对不对。”婆婆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怒吼着追问着张路。
面对婆婆的怒火,张路低下了头,用如同虫蝇一样的声音说:“是”。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婆婆瘫坐在沙发上,没了精神。
王琳先是震惊紧接着,她用同情的看着张路。
“你很同情张路对不对。”我直接对着王琳说:“那你可知道,如果没你的存在,我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是张路的,包括我自己。”
婆婆、张路、王琳,他们三人吃惊看着我。
当我说过这句话时,我才想起来我光叫孟然来却忘说让他带上遗嘱。而孟然则轻轻叹了口气,冲我点了点头。
我心里有底了,以我们的默契我秒懂孟然的意思。
“孟然,把多之前拟定的遗嘱拿出来给他们念念吧。”当初满怀多希望,现在就有多少失望。还好现在就发现了问题,让我有机会得以改正。
孟然从他公文包里拿出遗嘱,开始逐条的念。
遗嘱大概的内容是:在我有生之年,只要还是张路的妻子我拥有的所有一切都归张路所有,在我死后,张路是第一继承人。
张路用难以相信的目光看着我,他激动得站了起来伸手就要抱我,被我阻止了。
婆婆气也不喘了,腰也直了,看我就跟看着小财神似得。
王琳眼珠乱转,脸上闪过贪婪与狠辣。
遗嘱很快念完了,婆婆伸手就要去拿。孟然自然不给,他看向我,我朝他点下头。
我们之间的默契不需要说些什么,孟然就知道我的意思,他刷刷几下,就把遗嘱给撕了。
“哎……孟律师你怎么撕了,不准撕,听没没,不准撕……”婆婆伸手去阻止,可她哪里能阻止得了孟然,遗嘱最后化作碎片在空中飞舞。
“梦梦……”张路失神唤着我的名字,“梦梦……你……”
婆婆跪在地上一片一片捡起碎纸片,非常仔细认真生怕会漏下一块。
王琳,她的反应我已经懒得再看了。“孟然,你能先下去吗?”
“好。我就在楼下,有问题给我打电话。”孟然走了,同时也带走了语言。
婆婆还在低头捡地上的碎纸片。
王琳继续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张路。
张路神情复杂得看着我。
时间在流逝,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有亘古那么长,或许只有呼吸那么短,我们就这样相互看着,形成诡异的三角。
“儿子,妈全捡起来了,这就拿回屋给粘上。”婆婆扔下话,也不看周围发生了什么事,专心捧着碎纸就往她屋里跑。
婆婆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我们三人的沉默,似乎也敲开了大家的感知。
“我,我先回屋去了。”最先反应过来得是王琳,她眼含深情看着张路。
张路没有看她,更没有理她。“呵呵,你们聊,我这就回屋。”她自己强调了下借口,见还是没有人理她后,这才离开,从客厅到她房门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她硬是走出了一步三回头的效果,可惜无人欣赏。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张路两个人,相对无言。
我的心情现在并不好,撕毁遗嘱是最下下之策,但是现在我只想快刀斩乱麻。欣冉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正是需要家人齐心合力的时候,如果只是王琳的事,既然答应了,那么我可以忍受到王琳把孩子生下来。
但是,张兰的事情让我认识到,张家完全是把我当成了摇钱树而非他们家的儿媳妇,至于张路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得,变得对我如此多的算计和冷默。
我还沉浸在我的思绪中时,就听到张路的声音:“为什么?梦梦。”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张路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里含着无尽的痛苦。
他指着自己的左胸说:“梦梦,这里好痛,我这里真得好痛。”
客厅里的水晶灯照出炫丽的色彩,同时也将张路眼中含而未落的泪映了出来。
常言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张路这回是真得是知道心伤得感觉了。
心伤,何尝不是情殇,若心不死岂会轻意断情。
我看着张路扬起嘴角,轻轻地说:“我的心已经不会再痛了,它已经死了。”
张路听到我所说的话,他的脸色的一下没有血色。
我们的结婚誓言和别人的不同,我们手贴手,在见证婚人面前许下了郑重的诺言:“只要我心不死,爱你到永远,永不离弃。”
“梦梦!”张路想起了曾经的誓言,他大喊一声冲了上来,紧紧搂住我,惊恐地说:“梦梦不要吓我,求你不要吓我。你千万别离开我,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真得我向你保证。”
保证,现在谈保证是那么毫无用处,它已经不能再为有了裂隙的情感保驾护航了。
我爱你,所以信你。可我的爱也是会受伤、会痛的。
不知是哪位哲人说过,世界上最经不住考验的就是爱情。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我静静地站着,既不动又不语。
“梦梦,我……我……”张路慌了神,开始语无伦次不知该说些什么。“梦梦,我爱你,真得好爱,好爱。”他只是不断重复着爱我。
我感受到脖颈处有了湿润,它是张路的泪,“梦梦,你不要我了吗?我们说好了得,会要对方一辈子的。”
“梦梦,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次我真得知道了,只有拥有了你,我的世界才是完整完缺的。”
“明天就让我妈回老家,至于王琳……,我也不管了,她的侄子为什么要让我来负责。我会让王琳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然后让她离开咱们家。”
这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任由它们掉落下来。
最开始对于王琳和婆婆我只是想要张路一个态度而以,并不是真得想让她们怎么样。可是却没想到,短短一天之内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根本就不容有喘息的时间。
我爱张路,很爱很爱他,所以我可以不计较张家不断的剥削,也能容忍王琳的存在。可是张路的态度却一直在让我心寒,不断在伤我的心,若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我又怎么会把遗嘱拿出来并且撕掉。
我当初立的时候有多甜蜜,现在我就有多伤心。
我的眼泪让张路看到了希望,他知道我还是爱他的。他轻轻擦**的泪,对我说:“梦梦不哭,这次我保证能做到刚才我所说的。”
我仍不言语,只是默默哭泣。
“我现在就去跟我妈说。”张路急了,放开我就要去婆婆的房间。
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伸手去拦他,只是瞪大眼睛在看他。
我的反应让张路一愣,显然他还以为我会和以前一样。但是他迅速反应过来,再次抱住我并在我额头留下一个吻,说“梦梦等我好消息。”
张路进了婆婆的房间没过多久,就传出婆婆怒吼的声音。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事情哪里会像张路说得那样简单,这只才只是我婆婆,还有比我婆婆更棘手的王琳呢。
我抬头看向王琳的房间,果然王琳的门是敞开的,王琳站在门里诡异得向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