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里的鸟,想要获得自由,总是需要想一个方法飞行,与牢笼的缠斗无疑很愚蠢,所以我选择这种方式,打开我人生的大门,况且,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来也没有错。白君莫冷漠的说。那算眸子变得白炽,身上缓缓长出白毛,遮掩左胸前那被穿透的伤口。
阴阳念师看着眼前的人之转变,并没有什么惊骇的表情,只是有些稀奇。
帝巡狩,东至海,登桓山,于海滨得白泽神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因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千五百二十种,白泽言之;帝令以图写之,以示天下。好一头纯种的俊俏白泽。阳师说着,只是那夸赞之词中不乏讽刺。
人何以论种,只有畜生才以种而论。
平妖宗其实来自上古轩辕黄帝陛下的除妖官职,黄帝陛下屠灭蛮巫,妖族,白泽一族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它知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驱除的方术,所以从很早开始,就被当做驱鬼的神和祥瑞来供奉。尤其到了中古时期,对白泽的尊崇更是隆重。
只是自从隋皇开始,这样的一族似乎就变了,与正义越走越远,直到现在沦为罪的代表,是你们一族的不争,而不是我们的抛弃。阴师说着。
白知范看着两人,对于阴阳念师说的他不可知否,白氏一族出自平妖宗,至于为什么离开,只有上古的祖先能够知晓了,孙家也出自平妖宗,李家也出自平妖宗,但是现在都成为了两边的对立面。
雨下的越来越大,似乎在预示着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开始。
白知范很儒生风范的,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与平妖铁骑所使用的短刀极为相似,或许说就是其中一把,只是若是仔细看,还是能发现短刀上的不同,一根根细小弯曲的肋骨,在短刃上盘旋,犹如人的骨架一样,只是这不是人的骨架,而是兽的骨架。
是白家先祖,轩辕黄帝陛下白泽的骨架,只有三尺,其实这是一把骨剑,只是前面被人砍断了,留下一个平齐的断刃,所以看上去就犹如短刀一样,无所谓,能杀人,就是好兵器。
阴阳念师看到白知范动了,于是他们也动了,两人各伸出一只手,一左一右,对着虚空画了一张符,白君莫离两人很近,他惊讶的发现,周身的空气开始变形,天地之间的灵气好似被缓缓抽空一样,朝着那张符开始汇聚,从而形成一道强大的力量。
这种手段看上去是那般的神奇而无法抵御,人类的世界他无法了解,曾经的鄙视,让他此刻对自己的思想产生了怀疑,原来,世界上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弱者,跪在雨中的他,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张开利爪手骤然觉得非常寒冷,他知道开始了。
白知范向雨中的那两人走去,没有对白君莫说任何话,做任何事,因为他的精神完全投入在与两人的对抗,他没有时间精神去告诉白君莫应该怎么做,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在两人施法完成之前杀掉他们。
白君莫看过这两人的出手,第一次相见,自己就被他们两人压制的死死的,犹如重山一样,那时他知道念师是怎样恐怖可怕的存在,而如今看到这两人生生的抽走天地间的灵气,这种霸道而又狂妄的手段,让他都为之颤抖,所以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必须将心中的恐惧全部压下去,他也知道在强大的念师也需要施法的时间,自己不可能杀死他们。
所以,必须要活下来,让父亲活着,打断他们。
念师依靠的力量,是连通天地,依靠自己强大的精神念力,来支配天地的力量,整个天地就是他们取之不尽的提款机,只要他们施展咒法,书写符咒,便能改变天地之间那单纯的力量,来供自己使唤。
当然,这也需要境界上的辅助,境界越强大的念师,他们对天地的感悟以及对天地之间的灵气的操纵就越娴熟越强大。
阴阳念师的境界不够高,放在平妖宗也只是下流“丹境”但是他们是双胞胎,这两个人在某个瞬间能心神合一,极为默契,他们两联合起来,那就不是两个低等的“丹境”修者,而是超越了许多,至少让白家父子想要拼了命的阻止他们施法。
白君莫动了,他没有站起来,只是双腿微蹬,两脚重重蹬在泥泞的雨地上,将地上蹬出了个漩涡,溅起地上的雨水,浑浊的朝着四周飘洒,凭借着巨大的反震力,白君莫的身体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嗖的一声,跃至半空,手中的利爪,朝着阴师的胸口抓了过去。
念师施法很忌讳被打断,白君莫的举动让两人有些恼怒,于是两人眼眸齐齐朝着白君莫看了一眼,那目光中流出一丝丝厌恶。
白君莫一瞬间脑袋犹如重击,刚刚跃起的身体又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弱的两对方一个眼神都承受不了,这就是困在笼子里的鸟,在面对牢笼外的敌人时应该表现出来的孱弱。
突然阴师的眸子轻微眨动,一滴雨水落尽了他们的眼眸上,那雨水并非是天上的雨水,而是眼前一道骨剑来不及到自己面前而无奈划出的雨水。
白知范的刀来了,他没有等到一刀看在两人的脖子的距离,便挥出了刀,刀上落下的雨水,被甩出,打在了阴师的眸子里,那滴雨水穿透了那刚刚凝聚的力量,直接打到了阴师的眸子里。
随即一道血红在阴师的眸子里犹如水墨画一样,快速渲染,侵占了整个眼球,剧痛,让阴师闭上双眼,但是却不妨碍他继续施法。
白知范与白君莫都是一样的想法,他们能看清楚世界上任何鬼神,能直击他们的弱点,这是他们白氏一族天生的敏锐洞察力所遗传而来的,他们知晓阴师很弱,至少比阳师弱的太多所以他们父子都拿阴师开刀。
白君莫再次用他的身体为他的父亲争取了时间,白知范用一滴雨水刺瞎了阴师的眼睛。
这一瞬间的战斗只有一眨眼的时间,可谓是极快,白君莫一刀得手,随即便迎门直刺直揭劈刀,快如流水,那雨滴依然平稳的落在骨刀上,只是那刀没能劈到阴师的脸上。
白知范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那被天地凝聚起来的一把剑刺进了自己的小腹,然后像是绞肉机一样在转动,噗通一声,白知范因为剧痛跪在地上。
这一瞬间阴师捂着双眼,后退,也是痛,他们要施展的术法被打断了,那一剑是阳师所为,虽然两败俱伤,但是白君莫已经很快了,他最大程度的高估对手,然后做出最有利的杀人步骤,但是两人在精神上相连,并非是真正的合体,白君莫只能伤到较弱的阴师,而阳师也非常聪明的在那一刻放弃施法直接伤害白知范。
地上一趟一跪的父子,显得有些无奈,他们是太弱了。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阴师双眼流出一滴滴血水,被雨水冲刷,不停的哭喊,跪在地上不停的寻找方向。
阳师没有理会胞第的痛苦,而是伸出一根手指,点在白知范的额头上。
白知范抬起头,毫不惧怕。
你应该算到你今天的结局,我也警告过你,若是你避或许你还不会死~阳师说,此刻他有十足的把握杀死白知范。
置死地而后生~白知范说道。
阳师皱起了眉头,忽然手抖了一下,只见他被雨水打湿的中山装猛然冒出一滴血花,雨水击穿了他的手臂,阳师急忙收回手,猛然肩头又冒出一道血花,那雨水犹如利箭一样,穿透了他的肩膀。
这不是雨,而是符,来自天下最后一个大儒的神符。
阳师此刻转身,看到一行四人前来,然后急忙恭敬有礼的弯腰,再也没有了之前那般无所谓的态度。
张长老~阳师说着,态度很恭敬。
我已经不是长老,不要跟我套近乎,按照当涂的规矩,你,跟你的兄弟都应该死,不过平妖宗出了你们这样一对奇葩天才也不容易,而且你们也受到了惩罚,一双眼睛,够了,走吧。张朝天说。
是,长老。阳师极为恭敬的说。
他们四人出现在这里,必然是莫剑晨已经失败,计谋败露之后,这四人不是傻子,相反阳师从一开始也就知道不可能瞒过这四人,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阴阳念师才故作强硬,对这四人以平等的地位说话。
但是如今,他只能卑躬屈膝,否则就会死。
阴师捂着双眼,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大吼大叫,六十几年的人生,他还是第一次尝到皮肉开花的痛苦,所以才会如此不合身份的大叫。
自然的世界里,弱者就应该被强者淘汰,然后成为强者的食物,这声音来自白君莫,是那么的冷酷。
所有人都听的有些皱眉。
阴阳念师可不管这个时候有人要说什么,也不管计划失败与否,先回家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