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泽和金琳的谈话结束,蓝然和赛琳娜也提前退了出来,回到赛琳娜的化妆间。
“你看到了?金琳根本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机,她只要有杭泽的把柄,杭泽还是会回到她的身边的。”
赛琳娜早就看透了,她对杭泽没有感情,如果长久下去,杭泽对她的新鲜也很快会消失殆尽。
金琳对他有很多的帮助,所以杭泽还不会那么快和她决裂。
“我能帮你什么?”蓝然总觉得自己没能帮上忙。
赛琳娜原本想把包里的烟拿出来,一想到待会杭泽会回来,所以她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
“还真的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如果我让金琳和杭泽永远无法光明正大在一起呢?”
赛琳娜眉眼处多了一丝奸诈,看来她早就算计好了。
蓝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点头,但是她觉得这回自己肯定能派上用场。
“我想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
赛琳娜让她赶紧离开,免得被人发现了。
蓝然便离开了化妆间,之后的节目也很顺利,就是金琳的眼神总是盯着赛琳娜。
就连蓝然都看得出来,赛琳娜真的很危险。
为此,蓝然特意去找了段柔,一路上和严肃唠叨的没完。
严肃只能听她废话,无非就是赛琳娜到底想怎么拆散杭泽和金琳?
“我当时觉得我懂了,但是我现在觉得我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严肃看她抓耳挠腮的样子,“金琳是公共人物,如果当中为难赛琳娜,赛琳娜流产的话,你觉得杭家人能接受她吗?”
现在赛琳娜正讨杭泽欢喜,杭家都不管这件事了,说明赛琳娜的身份已成定局。
听了严肃的解释,蓝然立即让小菲查最近的行程,最好是和赛琳娜一起的行程。
“如果有我这个人证,金琳怕是成为杭家的罪人了,杭家人是不会原谅金琳的。”
严肃点头,表示蓝然说的是正确的。
蓝然来到了段柔的办公室,段柔好像在发呆,桌上放了一张照片。
蓝然和严肃走进去后,段柔都没有回神,蓝然叫了她后,段柔有些慌张的将照片和文件一起收了起来。
蓝然没有注意,但是严肃却看到了,那张照片上的人他很熟悉,林桑雨。
段柔在调查林桑雨,那就说明顾晚和墨染最起码有一个人露了马脚。
严肃装作没有看到照片,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他虽然沉默却在思考一些问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段柔查林桑雨?
林桑雨这个女人不简单,至少严肃是这么认为的。
林桑雨是大学的才女和美女,没有一个人不这么说,就连老师都是这么认为。
严肃从来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完美的人,但是林桑雨在别人的眼中就是完美的。
一旦极致的完美,那个人就会变得假,很假。
不过至少当时的墨染和顾晚是看不出来的,不,应该是顾染才对。
段柔想查林桑雨是查不出来什么的,她低估了墨染和顾氏的能力,林桑雨的死都能掩盖更别说这样一件事了。
“你不觉得烫吗?”蓝然发现严肃拿着烫茶杯子竟然丝毫没有感觉。
严肃这才觉得烫手,放下杯子,“我在想事情,你们先聊我在外面等你们。”
他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办公室,走到了门外,看没有别人,就拿出了电话。
他拨通了电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段柔在查林桑雨。”
墨染那头沉默了一下,“我猜到了。”
段柔最近那么奇怪,这分明就是怀疑他,之前过分的帮了她弟弟,才会泄露那么多。
“你的对策呢?”严肃询问他,通常决策都是他做的。
谁知道墨染竟然也束手无策,“早晚的事情。”
挂断了电话,严肃陷入了沉思,如果墨染的事情被发现,那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会被发现的。
恐怕那个时候不止是段柔抓狂,蓝然又要嚷着说他骗她了。
蓝然和段柔聊天也没有太久,蓝然说段柔一直心不在焉的,所以也谈不上什么话。
严肃送蓝然回去,这路上他的心情都跟着沉重了。
如实说逍遥,最逍遥的怕是顾晚了,什么工作都不做,每天都来金家蹭吃蹭喝。
这金家的人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道,每天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是就是绝口不提原因。
顾晚吃得心安理得,就等着金惜开口,谁知道这女人倔强得很,说不见就不见。
反倒是金老爷子见得多了,倒也不是金惜想见,而是金老爷子太勤快。
“你看看顾先生天天来等你,情侣之间的矛盾,你就算了。”金老爷子好言相劝。
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不知道顾晚喜欢的女人是谁,但是他既然有喜欢的女人了,那又何必来招惹她呢?
金老爷子看自己是怎么劝,她都无动于衷,心里自然不开心。
好不容易知道了金惜这肚子里有顾晚的孩子,原本结婚那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金家如果和顾氏结亲,那地位不知道上升多少。
哪里需要去和四家族的人争抢什么?
但是金惜倔强起来软硬不吃,金老爷子这嘴皮子都磨破了就是不听劝。
金老爷子又担心顾晚这兴趣下去了,金惜算是白搭了。
“我跟你说,我下去和他商量婚事,你不嫁也要嫁!”金老爷子已经没有耐心了。
金惜拉住金老爷子,“爷爷,你是看重顾氏吧?”
她怨恨的看着金老爷子,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还不是因为顾氏的地位?
金老爷子想推开她,但是又怕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是现在的宝贝。
金老爷子只能继续开导,“男人是需要哄的,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方式说话呢?”
金老爷子说到底还是怪金惜不够体贴。
不顾金惜的阻止,金老爷子走下楼看到顾晚正在吃厨房准备的点心。
“顾少爷,那孩子太倔强了,你可别放在心上,”
金老爷子安抚着顾晚,担心顾晚会弃金惜不顾。
不过顾晚觉得这里的点心不错,再多来几天都没关系,但是这金老爷子出马,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顾晚放下手的碗筷,“金老爷说错了,这件事是我的错。”
他不生气,金老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为难他。
若是顾晚先生气,金老爷子还能顺势而上,但是现在顾晚反倒是赔不是,将所有的错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
金老爷子只能赔笑,“这件事一定小惜的错,顾少爷别生气。”
两个人一来二去似乎没话要说下去了。
金老爷子之所以没有去揭穿金惜怀孕的事情,就是为了顾及顾晚的面子。
但是若是顾晚想不认账,那金老爷子可以作为主角闹一处。
可是现在他现在根本就无法去怪罪顾晚什么,顾晚这样子也不像是要始乱终弃,可就是不说话。
这可是急死金老爷子了。
金惜担心金老爷子乱说什么,只能跑了下来阻止金老爷子逼婚。
“早点下来不就行了,这点心我都吃了两碗了,你要不要来点?”
瞧着顾晚不正经的样子,金惜就气不打一处来,奈何又不能多说什么。
气鼓鼓的坐在顾晚的对面,怒视着他。
顾晚只当没看到,“金老爷子,你看她瘦的,多给她补补。”
金老爷子也是第一回被人指使,连忙点头让佣人送上点心。
金惜没胃口,金老爷子又催促,顾晚见状就端到了她眼前。
金老爷子见两个人的状态心里都替金惜捏把汗,想着试探一下,“我看你们已经这么久了,金惜也不小了,你们何时让我们家长见见?”
金惜就知道金老爷子没安好心,撇头不看,顾晚自作聪明要救她于水火,看他现在怎么圆场。
顾晚笑了笑,“金老爷子玩笑了,我和金惜之间没打算结婚,这不是还早了嘛。”
这话金老爷子不爱听,看着两人之间暧昧不清的,但是金惜这身子都有了,顾晚还是这样子,那就不妙了。
可是他这老脸总不能说自己偷听知道的金惜怀孕吧?
决不能这么让顾晚脱身,越想越着急,看着金惜已经起来送客。
顾晚虽然又是白来,但是至少今天还看到了金惜本人,不算亏,加上金老爷子的脸色不对,还是先走算了。
谁知道这门才走出去,里面就传来金惜的一声大叫。
跑进去看,金惜已经捂着肚子,晕倒在了地上,顾晚心急抱起金惜赶紧跑。
金老爷子还不忘解释,“人老了,走路不稳,碰了金惜谁知道她撞了一下就疼晕了。”
其实他就是故意的,打算把金惜怀孕的事情昭告天下,让顾氏不得不出来接受。
去了医院,医生说需要留院观察,金老爷子像是抓住了把柄指着顾晚一通乱说。
“顾少爷,小惜怀孕了你怎么不说?她都这样了你们还要瞒着我?”
顾晚皱眉,但是没说什么,就是看着病床上苍白的金惜,发现她已经瘦了那么多,自己倒是胃口大好,心里觉得有愧。
可能是愧疚,他更不能原谅自己这么亏待她,其实她没有错。
但是这一切的愧疚也不能掩盖金老爷子的故意,金老爷子是怎么断定他早就知道金惜怀孕了?
像是刻意在等待这个机会一样,巴不得告诉全世界。
虽然知道金老爷子的野心,但是一想到金惜可能因此受伤,顾晚还是决定让金惜远离金家。
“顾少爷,我们家小惜没有亏待你,都怀孕了还不结婚吗?”
这才是金老爷子的主要目的。
顾晚用了今生最大的容忍限度,才会打飞金老爷子,等金萧来了更是夸张。
顾晚在这医院的走廊上成为了始乱终弃的臭男人。
最后忍无可忍,他推走了金老爷子和金萧,说自己照顾金惜。
那么关系金惜的两个人,吭都不吭一声就离开了医院,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
只要顾晚还惦记着金惜,他们就高兴。
所以金惜才会一直觉得自己那么悲哀,不是没有原因的。
金惜清醒后也没有说清楚事情发生的经过,因为说了也没人信,谁会相信自己的爷爷会为了利益撞怀孕的孙女?
而原因只是想让她怀孕这件事曝光罢了,他们根本就不管曝光后,未婚怀孕的她有多么难堪,只是想逼着顾晚娶她而已。
她无言的看着顾晚,从他无法容忍的表情里,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悲哀。
顾晚打心里是不会接受这样的婚姻的。
但是金惜怀孕的事情还是被金萧放了出去,弄得顾氏很难做人。
段柔看了报纸,决定自己不插手,若是插手是做不了好人的。
那晚金惜的眼神她还记得,倔强又充满了恳求,复杂得很。
金惜爱着顾晚,奈何顾晚这时候开窍不了,担心金惜的家中狼虎,又害怕自己对不起金惜。
“你真的不打算出手?若是金惜不嫁,这金家人还能放过她?”娟姐道出了隐患,
金惜不会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所以即便是怀孕了,她也不会勉强顾晚。
“你低估顾晚了,这件事应该由他自己解决,而且并不是金惜愿不愿嫁的问题,而是顾晚娶不娶。”
段柔不相信顾晚为金惜做了这么多,只是多余的帮助,如果真的没有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娟姐想想也是,顾晚可是顾氏的大少爷,如果这件事都解决不了,这顾氏他也做不了主。
“娟姐,你不用担心,准备好份子钱就行。”段柔有一种感觉,在中被逼至下,顾晚没有别的选择。
娟姐却认为,金惜和顾晚有个相似之处,就是不能将就,尤其是感情。
“顾晚对你……”娟姐也看出来了。
“其实你细想一下就会发现,顾晚帮金惜才是最多的,对我只是幻觉。”
段柔是这么解释的,幻觉,因为某个地方给了顾晚一些好的幻觉,所以顾晚才会觉得她才是他心里的人。
娟姐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你就编吧,只愿金惜别知道,不然的话,她打死也不会再理顾晚。”
娟姐太了解金惜这样的女人了,看似无所谓却重感情,从她对妈妈的死念念不忘就看得出来。
若是知道顾晚对段柔有感情,她一定会觉得是自己破坏了顾晚的感情,宁愿自己伤心也不会理顾晚。
段柔将食指放在唇边,显然是不能多言的事情。
“谁不理谁?”安若昔走了进来,像是要汇报什么事情。
段柔支走了娟姐,放下了手里所有的工作,等待着安若昔开口。
安若昔不负众望,“虽然真的很难查林桑雨和顾氏的关系,但是我总算是从一本小小的杂志上找到了一张图片。”
这图片安若昔放大了十倍才看清楚,因为主要的人物不是顾氏和林桑雨,所以需要放大。
“这是杂志的人在一个宴会上的照片,你看后面的人。”
安若昔指着放大的地方,正是穿着礼服的林桑雨,身边的男人模糊不清,但是年级应该比她大许多。
两个人还算的上亲密,但是也看不出太多讯息。
“我就顺着这张照片找,发现这张照片是在顾氏的纪念酒会上拍的,你看出席名单。”
一份全都是英文的名单递给了段柔,安若昔还特意在特别的地方圈了出来。
顾千里,林桑雨,为了避嫌顾晚的名字在最后。
原本这样已经足够清楚了,结果安若昔说自己发现的不止如此,“我打电话去问了策划活动的人,他说这份名单很特别,是顾总自己编写的,你就会发现林桑雨排得很前,最后有一行特邀就两个人,顾晚,还有这个R先生。”
安若昔说的不错是R先生,因为顾晚的后面就跟了MR.R这几个英文。
能和顾晚并列的人应该身份和顾晚相似,但是却比顾晚还要神秘。
“这个R先生我是真的查不出来了,这么多年了,策划人也记不清楚了。”安若昔束手无策。
段柔想着也足够了,至少发现林桑雨出现在了顾氏的地盘上,那就说明顾晚很有可能认识林桑雨。
那顾晚到底和墨染之间是不是认识的?
段柔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很玄乎,若是认识两个人见面次数也不少了,还能装作不认识,并且装得这么自然,到底是为了什么?
段柔没有信心自己能去找墨染对峙,所以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找对方。
她容忍不了欺骗,但是又不能肯定墨染是不是在欺骗自己,在这种模棱两可的漩涡里,最难受的是自己。
而一向最能忍的墨染却沉不住气了。
“看来你吃饱了。”他有些落寞的拿着食盒站在眼前。
而段柔的桌前刚好是吃完的便当盒子,没有人伺候的日子,也就只能这么将就了。
尴尬的收好盒子,段柔看着他,能够想象食盒里的美食,至少他的厨艺没有骗她。
“有点难吃,没吃多少。”没骨气。
刚吃完,又开始吃,直到肚子撑了才摇头坚决不吃了。
墨染这手已经开始收拾,“为什么不回来?”
回来?她的确是睡了几天的办公室,好像他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以前她这身份也不是能去住太久的。
但是这几天她这明显是避开他,刚才还说他明白,现在就装糊涂。
段柔推说自己太忙了,这理由他也没办法拒绝。
墨染今日就像是受伤来讨说法一样,不罢休,“怎么个忙法?度假村去年就安排妥当了,修建寺庙的事情,你也早就有数,不算忙,还是忙着躲开我?”
这个时候段柔才发现,他竟然没戴眼镜,深邃的双眸犹如深水,波澜不惊,却深得像是要要沉下去。
她不懂,但是却隐约觉得他在生气。
“你……”知道了什么?
“所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拿下眼镜他就不需要扮演老实本分的墨染,这也是唯一给段柔知晓答案的机会。
段柔顿了顿,还在他那双眼眸里无法自拔,像是被控制了一般,缓缓吐出三个字。
“林桑雨。”
若是他觉得她太过于纠结一个死人,那她就只能一笑而过了,因为这个死人让她彻夜难眠,关键还是在墨染的身上。
林桑雨果然是墨染的禁忌,他竟然还有苦笑的表情,那烟也不自觉点了起来。
这熟练的样子,看来最近没少抽。
“她死了。”沉默了那么久,墨染也不过是说了这三个字。
林桑雨是死了,但是在林桑雨活着的时候,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墨染也变得不像墨染,他在烟雾中像是回到了从前,惦念着什么,这样的表情,却是段柔最无法接受的。
她不敢说自己是为了他离婚的,太矫情也太虚,但是她的确幻想过离婚后和他正大光明在一起。
她不需要墨染太厉害,更不需要他的家世来陪衬什么,但是这一切好像变得有些虚无了。
墨染才是她最看不透的人。
“林桑雨不会成为我们之间任何一种障碍,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信我吗?”
墨染的话,让段柔迟疑了,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这个时候不是考验人性的时候。
她只是单纯的迟疑了。
他也看出了她的疑惑,不再解释的什么,或者说他从来不解释任何事情。
墨染离开后,他们像往常一样约了晚餐,只是中间总是隔了一道若有似无的墙。
墨染一走,安若昔就犹犹豫豫的走了进来,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找错了方向,怎么不相干的人硬生生的扯到了一起?
“我找了所有那个班的学生,社交网站上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有个学生忘记自己有个小号了,没有删除痕迹,我发现了一张露营照。”
安若昔颤巍巍的把照片递了出去,她觉得这张照片绝对会让段柔冷静不下来。
照片上一共十个人,大多是外国人,所以三个亚洲人就很容易分辨出来。
林桑雨在中间,笑得如泼墨画中清雅的花盛开,一双手从后面拥抱着她,也是笑得如此开心,笑容的主人正是墨染。
这么干净纯粹的笑容,墨染很吝啬,至少现在是抠门的从未如此显现过。
而顾晚在一侧坏笑依旧,只是多了很多年少的轻狂。
他们果然是认识的,而且从位置上看,他们三个人之间非常的熟悉。
段柔莫名的酸楚,“若昔,保留一个死人东西多年,这是为什么?”
安若昔说得直白,“很重要吧。”
是啊,当然重要,不然的话墨染怎么就是不愿多说关于林桑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