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见已经听说了陈政的事情,这儿见到徐湘君来,琢磨着就是为了陈政的事情来的,“陈老夫人,你怎么来了。”
她眼前一亮,那些人找不着了,这个许队长可是比较靠谱的啊,说不定她只要求一求,给点钱就能够摆平这件事情了。
“许队长,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说话,我有点事情。”徐湘君期待的问。
许见为难左右看了看,说:“好吧,就五分钟,够了么?”
“够了够了。”
两人一路进了看守所,在茶水室里坐了下来。
许见站在一边泡茶,徐湘君坐在椅子上打量四周,越发嫌弃这里面太寒酸。
“陈老夫人,陈老先生现在怎样了?”他把茶泡好放在徐湘君面前,随口问道。
“没想到许队长竟然还惦记着他。”她霎时间脸上笑开了花,心道只要他这份儿心,等会儿用老爷子的名义求他帮忙,那就是水到渠成。
殊不知,许见却凉凉的说:“要是他早点醒过来,我就能把他那起案子给结了,这今几天啊,天天一群人追在我屁股后面要结案。”
徐湘君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情,她连忙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今天我来呢,是想让你帮忙一下,把我儿子从看守所里面弄出来。”
“陈政进看守所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反问道,脸上是一派不知情的模样,令人分辨不出真假。
许见当然知道陈政进看守所了,而且还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他在心里冷笑了下,这个人求别人无门,于是就打起了他这里的主意。
“就是一些贱民闹事,弄得我儿子进来了,你看在你和我家老陈的交情份上,帮个忙吧。”
徐湘君的言辞十分恳切,脸上也有真实的慌张,然而从那张开合的嘴里吐出来的却是屁话!
什么叫做贱民闹事,她一下就把陈政的罪过撇的一干二净,这就是陈家人的卑劣根性!
许见冷冷的笑了声,“陈老夫人,不是我不帮忙啊,是上面是在查的紧,还有陈政的事情呢,我不能只听你一个人的片面之词,他要是真的无罪,我还嫌弃他在我看守所占地方呢。”
徐湘君听了觉得这话不对,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可辩驳的。
她还寻思着用钱收买许见,但是谁都知道,这个许队长是如何的嫉恶如仇,她怕没有把儿子捞出来,反而引火烧身。
“那好吧。”她只好将手里的保温饭桶放到桌子上面,“请你把这个转交给我儿子。”
说完就出去了。
过了会儿,从外面进来了个小警察,他见到许见就问:“这就是今天那个案子的嫌疑人的妈妈?”
许见冷凝着的脸点了点头,“把桌上的饭菜拿去审讯室,就摆在陈政面前,只给看,不给吃。”
小警察道:“得嘞,要我说,那家伙真不是人,我看了现场的照片,那叫一个惨呐,啧啧啧。”
“就你话多。”他斜了小警察一眼。
对方也不气恼,继续嬉皮笑脸的握了握他的手:“我这就走。”
许见面色一变,不着痕迹的把手里的硬物塞到了自己兜里。
一连两天过去了,由于还需要受害人的记录,所以陈政被押在看守所里迟迟未动。
这一日,晨光熹微,医院内。
子雨的父母坐在走廊上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两个人只敢轮流睡一小会儿,生怕自己多睡一会醒来时,女儿又会出什么意外。
这几天他们一直不得安生,不仅仅是被那个禽兽的妈妈搅扰,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嗅到了腥味的媒体。
要不是看守在这里的警察们帮忙堵截,恐怕他们现在已经挣扎在舆论的漩涡之中了。
护士的眼睛一直红得像是只兔子,她深深的觉得是自己的错,要是她晚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不幸的事情。
办案的女警坐在她身边,悲悯的看着受害人的亲人们,她柔声道:“你还能回想起来什么吗?越多的细节越有利于我们的定罪。”
“他……他是忽然被送进来的,本来是要转去单人病房,但是因为医院内患者人数比较多,暂时没了单人间,所以才把他安排进双人病房的。”护士抽泣着说。
“那他在病房里面的时候有没有用过什么药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女警追问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困难,但是请相信我们,一定会给受害人一个交代。”
“没有,他一直都在昏睡里,我陪子雨说话的时候也很小心,我们声音压得很低。”护士回忆道,“对了,他中间睁开过一次眼睛,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就继续睡了。”
因为案件的需要,子雨的父母被请去了公安局里做登记记录,子雨的病房则是被警察们看守起来。
早晨八点左右,清洁工开始清理房间,医生交班开始检查记录。
子雨的病房中,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正躺在一片洁白中,输液袋里是暗红色的血液,她昨天因为伤口失血过多而多次昏迷,经过医生们一天一夜的抢救,她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经过医生的诊断,由于子宫受伤太严重,只能将其切除。
一朵蓓蕾在初生的阶段就失去了结出果实的资格。
门吱呀一声开了,子雨虚弱的转动眼球看过去,一个穿着保洁衣服的中年妇女出现在她面前。
她一见到子雨就泪眼婆娑,说不出的辛酸,“小姑娘,我是他的妈妈,是我的儿子对不起你。”
徐湘君演得十分投入,她经过了高人点拨,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她掐住了这个小姑娘被父母保护得很好的,性格纯洁无暇,最看不了别人的酸苦,只要她卖惨,就能拿到让自己儿子无罪的证据。
“阿姨,你别哭。”即便是躺在病床上,子雨也是一个犹如天使般的孩子,她本想伸出手替中年女人把眼泪擦掉,可环绕着她的仪器太多了,她只好有气无力的说着安慰的话。
“是我儿子的错,都是我的儿子的错,我已经尽力在凑钱了。”徐湘君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欺骗着受害的小天使,“不管花多少钱咱们都治,我就算砸锅卖铁都给你治病。”
房间内各种仪器在滴滴答答的响着。
“小姑娘,我求求你了,求你撤诉吧。徐湘君上前轻轻的握住小姑娘的手,言辞悲苦的说,“我儿子他……他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子雨沉默了。
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要说不恨么?不可能,她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才会遭到这样的惩罚。
“阿姨我……”
“阿姨不管别的,就问你一句话。”徐湘君蓦然正色,也许是因为常年混迹在上层社会之中,她眉眼透露出了非比寻常的威严来,“你到底恨不恨我儿子。”
被那股气势所威胁,加上面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十分辛劳,头发花白,一副劳动人民的样子。
子雨心软了。
她安慰徐湘君道:“我……我不恨他。”
徐湘君几乎热泪盈眶,她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当那句话通过监控和麦克风传到监控室的时候,在场的警察们都咬紧了牙,太无耻了!
“许队,你是怎么想到在病房里面安装监控的?”有人好奇的问。
在小姑娘被转入普通病房以后,许见就派人装了监控摄像头和麦克风,这一招简直是未卜先知!
可许见却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儿添乱。”
他背后,自然是有人指点,毕竟这次是打倒陈家最好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那些平日里和陈家积怨已久的人们都开始要放烟花普天同庆了呢。
“你们盯紧点,尽量多找点证据,证据越多,越有利于我们的定罪。”他低头吩咐道。
负责监控的警察赶紧应下。
他们早就想惩治这些纨绔弟子了,一直苦于世家们的势力过大,每每上报案件都被压了下来。
这次能够有机会杀鸡给猴看,他们都卯足了劲儿的往前奔。
上午十二点,一则《富家子弟弓虽暴无辜女性,其亲属拒不认账》的消息开始在网络上流传,并被数个大V转载,不少媒体开始纷纷曝光。
和以往不同的是,报道中对小姑娘的信息遮得严严实实,只是对“富家子弟”进行了详细的而又隐晦的报道,撰写人虽然采用了化名,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他指的是谁。
一时间,网络上各色群体群情激愤,纷纷艾特了相关公安局要求严惩不贷,甚至还有人表示愿意承担小姑娘日后的治疗费用以及打官司所需要的费用。
渐渐的,QQ空间、微信朋友圈、微博上各方力量都开始大肆渲染这件事情,还有能人出面,将肇事者陈某某的家底和干过的缺德事儿扒了个底朝天。
徐湘君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仅仅经过了半天时间的发酵,她儿子干下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