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对战四十人,战况激烈,但其中以那土尊齐冥与平水剑侠仇一笑最为突出,一位运炁防守,护住其余八人,令他们安然无恙,另一位攻势凌厉,一剑之下,顿时让十多人受创,若非那些人配合密切,怕是一剑下,便会有人死于剑下。
蔡正阳似乎胜券在握,对金昔陵说道:“如果还当我是朋友,收下神兵吧!”
这句话,顿时让在场很多人有吐血的冲动,他们千辛万苦,想要得到神兵,却没想到,有人会把神兵拱手相让。
看这样子,还是以恳求的语气,劝说金昔陵。
一时间,唯有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如徐盛天、化释、周幕、冷艳等,没有以带恨的眼神看向金昔陵。
但他们的手下或者是徒弟、门下弟子等人,无一不是以带恨的眼光,看着金昔陵,好像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才能发泄内心的郁闷。
江祁痕亦是,他那仇恨的目光,最为锋利。
金昔陵似乎还有些犹豫,迟迟未能回答。
他身旁,凌席晋大大咧咧道:“正阳兄对吧,我就替阿陵答应了,神兵拿来吧!”
金昔陵不禁轻声呵斥道:“阿晋,莫要胡言。”
凌席晋说道:“什么胡言啊!事实摆在眼前,你看啊,那个江道年显然不行了,在场之中,又有正阳兄力挺你,之前那青莲教的人也说过,有缘得之。很明显,你就是那个有缘人啊,天命所归,认命吧!”
蔡正阳以赞赏的目光,看了眼凌席晋,然后对金昔陵说道:“你的朋友都如此通达,怎么,你却犹豫了?光是之前,你能猜中神兵神妙的能力,就已说明你和神兵有缘。你不是神兵之主,谁又能有资格拥有呢?”
凌席晋接着道:“正阳兄所言极是。之前,能这么快找出神兵,功劳不在于我,而是阿陵,是他让我一把把试过去,最终确认出与神兵有联系的那把宝剑,这才引出神兵。”
他说着,指了指被幽影遗弃在地面的那把宝剑。
这两人一唱一和,尽管很多人不想如此认为,但从心中,已经潜移默化地信了,毕竟金昔陵与神兵,看起来,真的有着超乎寻常的感应。
金昔陵心里很无奈“我这乌鸦嘴和死鱼眼,怎么就这么准啊!”
姬成仲此时,冷笑道:“孽徒,你在这侃侃而谈,当为师是摆设吗?”
蔡正阳摇摇头,很谦恭地说道:“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是,徒弟知道,您不适合这把神兵,所以这才斗胆替您做主,转交给有缘人,这岂非是人生一大乐事。何况您也中意无痕,顺便收他为徒,便是两全其美之事。有无痕这样的师弟,徒弟乐意之至。”
他的话,听起来句句在理,令人无法反驳。
姬成仲也只能憋着气,欲言而止。
谁知,神秘的幽影,却在此刻开口:“正阳说的不错,姬老,把神兵给无痕吧!”
倏然,金昔陵成为不可必免的焦点,连与姬成仲看起来关系密切的幽影,也这般说道,如此一来,金昔陵得神兵,在所难免。
姬成仲带着不解,看向幽影,似乎在暗示什么。
然,幽影自信的微笑,让他内心一凛,态度陡转,说道:“成人之美,乃一大快事,老夫也就不当恶人了!”
说着,直接抛出手中神兵,扔向金昔陵。
唰唰……
众人皆动,无论是那些还在化毒的强者,还是没中毒的无名之辈,一时间,全部动身,欲要截下神兵。
按兵不动的,只有风启扬、幽影、花灵玉等人,至于受重伤的江道年,也不得不出手,江祁痕在瞬息,野心膨胀,也已动身。
然而,谁也没料到,离姬成仲最近的人,且早就怀有异心的风鸿子,违背其父风启扬的嘱咐,靠天时地利,加之出其不意与不差的轻功,成功截下神兵。
手握神兵的刹那,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感,油然而生。
看着正赶来的众人,一声嗤笑,握着神兵,运炁朝前一挥。
轰!
神兵不愧是神兵,一下子,让风鸿子的功力,提升至姬成仲这般境界。
剑气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众人一下子,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有些人,鲜血横飞,血染黄沙。
姬成仲大惊道:“怎么回事,他的功力,怎么能一下子,提升这么多?”
不仅是他,江道年也是大感不解。
他对姬成仲的实力,很是了解,之前,尽管神兵在手,可姬成仲的功力,也就提升了两层左右。
虽然不少了,可自己修炼罗生经与浮生经,当世之中,功力怕是臻至无人可比的地步,所以能与手握神兵的姬成仲一战。
然现在,风鸿子这样年轻的后辈,功力再深,也绝不会因神兵将其提升两层后,就可媲美姬成仲,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江道年惊道:“燧锋逐芒,遇强仍强,可遇弱更强!”
一剑击溃众多高手,其中不乏江湖中的大人物,虽然他们因中毒,实力大损后才如此落败,但握着神兵的风鸿子,一股自豪感,油然升起。
风启扬似乎很生气,怒斥道:“逆子,谁让你出手了?”
风鸿子咧嘴一笑:“父亲,您不愿争取,作为儿子,就只能靠自己了!”
“你……”风启扬显然被气得不轻,一时无语。
随后,风鸿子含着冷笑,看向金昔陵:“无痕,那一次的屈辱,今日你就还了吧!”
不由分说,风鸿子握着神兵,一剑横扫金昔陵。
蔡正阳急忙出手,怒喝一声:‘找死!“
砰!
一剑击中绝浪神功,水球表面泛出一阵涟漪,但纹丝不动,稳若泰山。
风鸿子大惊,看着蔡正阳,大为震动,他没料到,自己很高估的蔡正阳,却还是低估了。
眼前的蔡正阳,如同魔鬼,在那座宫殿内,就曾让他如临深渊。
如今,神兵在手,对方依旧强大,仍旧有高高在上的姿态。
英俊的脸庞,透露出一丝邪气,可这邪气,让他更有魅力。
徐盛天身边的女子,以及花清兰三女,还有其余几位妙龄女子,皆看着蔡正阳,似乎已被他征服。
蔡正阳看着有些发愣的风鸿子,伸出手,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喝道:“交出来吧,当初听幽影的,饶你一命,如今再肆意下去,莫怪我无情!”
风鸿子咬牙切齿,犹豫不决,片刻后,似乎下定决心,瞪了一眼金昔陵道:“无痕,每次你都这么好运,都有人帮你。下一次,你给我等着!你的朋友,全部要死吧!哈哈……”
说着,他又是一剑,斩向蔡正阳,并靠着剑气,迅速后退,扬长而去。
蔡正阳猛地凝聚一掌,蓝色手掌,快速击向风鸿子。
终究是父子,风启扬不忍,冒着加深毒性的危险,运炁截下蔡正阳这一掌。
然而,依旧没完,与此同时,江道年出手了,身后无数经文呈现。
金昔陵蓦地一震,毕竟体内,还残留着江道年的炁。
只见江道年浑身,沐浴在经文之海内,还有金昔陵体内,竟然冲出大量炁,直接灌入江道年体内,这一情况,引起众人惊疑。
最终,由经文组成的龙凤,一左一右,咆哮着,横穿而去,直接掠向风鸿子。
“闪开啊!”风启扬着急喊道,却无力阻拦。
风鸿子听到了,在转身时,却已被龙凤交击,直接轰在了身躯上。
砰!
威能太大了,风鸿子直接被轰向铁窗,但他死都不肯放开神兵。
最终,铁窗破裂,他与神兵,离开了玄黄阁。
风启扬吼道:“鸿儿!”
不顾中毒之身,运炁纵身,快速来到窗台,朝下看去。
蔡正阳瞪着江道年,幽影以惊疑的目光,看了眼金昔陵。
一时间,各方神情复杂,将目光集中在江道年、蔡正阳、风启扬、金昔陵、姬成仲等人身上。
姬成仲显然也始料未及,有些愤怒与无奈,将目光投向幽影。
幽影平淡回应,示意他不要慌张,然后喝道:“废物,还不扶我起来!”
他身后四人,急忙起身,扶起幽影。
姬成仲走向幽影,问道:“该怎么办?”
幽影道:“走吧!继续留下来,没意义了。”
说完,他们很果断,在四人守护下,快速离去。
他们前脚刚走,风启扬带着愤怒之色,来到江道年身前,一掌凝聚而出,欲要置其于死地。
只是,江道年仿佛回光返照,运转了罗生经和浮生经后,恢复了伤势,衣袖一甩,震开了风启扬。
他说道:“还不滚,莫要让我大开杀戒!”
关铮、冷艳、周幕和路谷子,同为邪道中人,急忙上前,拉住风启扬,然后带着众人,快速退下去。
沙沙!
几道脚步声飘来,来者身穿紫色衣衫,雍容华贵,来到徐盛天面前,抱拳恭敬道:“盟主!”
为首之人,英姿飒爽,气宇轩昂,有着一双犀利的目光。
徐盛天似乎很忌惮蔡正阳,没有迟疑,说道:“我们走!”
紧接着,几位身穿袈裟的中年人,来到化释身前道:“二宗主,宗主让您回去。”
化释冷漠地点点头:“走吧!”
最后,太仓门那边,也来了几位中年男子,与仓释空说了几句,也都纷纷离开。
那些小门小派之人,随着燧锋逐芒与风鸿子共同离开玄黄阁,想要下去看看,也都走了。
最终,剩下的,只有与四十人交战的九人,还有蔡正阳、江道年、金昔陵、伏花谷几女、凌席晋以及方世黎。
江道年看着蔡正阳,平静道:“还不走?风鸿子和神兵,可就在玄黄阁外躺着呢!”
蔡正阳摇头,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那一掌,看似威力大,实则是为了送出风鸿子,你的人马,怕是已经将他截下来了吧!”
江道年哈哈一笑:“和聪明人讲话,真轻松啊!”
蔡正阳挥挥手:“阿冥,退下来吧!”
瞬息,九人全身而退,那四十人,浑身带伤,若是继续下去,怕是性命难保。
蔡正阳看了金昔陵一眼,对江道年道:“前辈,请吧!”
江道年饶有意味地看了眼金昔陵,明白蔡正阳邀其一同离去的目的,也不推辞,带着四十人,一同离去。
方世黎见他们都离开,神色阴冷,好像想办的事情没办成,有些不满。
无奈下,深深地看了眼金昔陵,呵斥手下一声,带着他们,也走了,只是不与蔡正阳等人同方向。
远远的,传来江道年的提醒:“玄黄阁,黄沙尽,便是离!”
见他们都走了,似乎憋了很久,凌席晋忍不住道:“阿陵,你是怎么想的啊,神兵都不要了,要是你能主动上前接过,神兵可就是你的了!”
金昔陵摇头一笑:“难道你想让我变成箭靶?最后跟风鸿子一样,生死不明?”
“呃!也对。”凌席晋挠挠头,笑了笑。
花灵玉道:“两位少侠,后会有期。这一次,多谢你们,日后有事,伏花谷欢迎你们。”
金昔陵抱拳道:“再会!”
凌席晋对着花清兰道:“小妮子,以后有缘再见哦。”
花清兰嘟着嘴,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花清莲和花清蓉,以感激的神色,看了眼金昔陵,这才离开。
凌席晋调侃道:“还是大的有礼貌啊,不过怎么没感激我啊?难道我还你帅吗?”
金昔陵说道:“你最帅,走吧!”
随即,迈开步伐,朝着窗口那边走去,江道年的话,已经很明确地给出离开的办法。
花灵玉碍于金昔陵复杂的身世,为了保证弟子的安全,故此与他分别。
金昔陵也明白,自己身份曝光了,从此以后,怕再无几天安宁的日子。
凌席晋无忧无虑,跟上金昔陵,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有这一次经历,很开心。
然而,他们刚走几步,刚要经过神兵出土的地方,金昔陵猛地一震,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很深的洞,临近时,还能感受一丝余温。
可是,他却看到了一把木剑,躺在洞内,木剑的样子很普通。
剑身是木头做的,但剑柄却是特殊材料打造,看上去,像是由玉打造成的剑柄,很奇特。
凌席晋见他停顿,不解道:“怎么了?”
“有问题!”金昔陵说着,运炁一吸,抓起木剑,握住剑柄,挥动了几下,可却没发现任何奇异,只有剑柄,略显奇特。
凌席晋说道:“给我看看。”
金昔陵也不吝啬,直接将木剑交给凌席晋。
凌席晋握在手中,舞动了几下,还是没发现任何异常,随即略感无趣道:“阿陵,就是剑柄奇怪了点,没什么特别的啊!”
说着,还给金昔陵,接着道:“你拿着吧,你正好不会用剑,就从木剑练起,也是不错滴。”
金昔陵虽然疑惑,但也没多想,只是感觉凌席晋这不着调的话,有些道理,认真道:“也对,是时候要练剑了。”
凌席晋本以为金昔陵会反驳,却没想到他如此爽快认同了,不由笑了笑:“随你啦,现在看来,你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
金昔陵奇怪问道:“什么样子?”
凌席晋含笑道:“榆木脑袋不开窍的样子啊!”
金昔陵佯怒:“好啊,你小子,现在我可没病没伤,看你怎么躲!”
说着,便是一掌拍出,凌席晋侧身一闪,快速冲向前方。
两人打闹着,很快赶到黄沙尽头。
这时,他们发现铁窗下,阁楼的木壁上,有一个可以按进去木板。
随即,金昔陵按了下去,但手心升起一丝痛感。
当按下去后,机关转动,两人只感到有下坠的趋势。
周围地面升起,他们像是要坠入无底洞中,但他们神色如常。
金昔陵没任何担忧,只是被烫伤的手掌,时不时,隐隐作痛。
最后,他们只感到眼前一黑,凝目看去,不远处明亮的灯光,照亮了他们的视线。
不觉间,他们站在玄黄阁第一层的门口,朝前踏一步,便能离开玄黄阁。
凌席晋舒了口气,伸伸懒腰道:“这一次,当真有趣啊!只是,最后还是败在了地利上,可悲啊!”
他像是替金昔陵感到不痛快,看着神色平静的金昔陵,莫名的叹了一声,似有恨铁不成钢的不快。
不过,他从心底,佩服金昔陵对神兵的熟视无睹,恍惚间,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猪头面具,是他们最好的牵挂。
金昔陵无话,双掌隐约间还有痛楚,他默默地运炁,承受无言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