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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往往曲终情未尽

当柳诗妍踉跄奔到酒吧的时候,钢琴师jack刚弹完一首《小夜曲》从圆形舞台上走下来,他吃惊地看着她布满泪痕的脸,忙不迭地上前扶住她。

柳诗妍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哀凄凄地扑在Jack的怀里。

午夜的时候,Jack携柳诗妍从酒吧出来,开车直奔郊区,柳诗妍坐在一边没有一言,她不知道Jack要带她去哪里,可是她不想问,此刻她只想逃得越远越好,最好是躲到宋逸风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个小镇的哈萨克风情酒店旁边,Jack领柳诗妍上了7层,然后打开一间房间做出邀请的动作,柳诗妍站在门口不安地犹疑,她开始怀疑自己脑袋是否清醒,怎会糊涂到来跟Jack开房,她更没想到Jack竟然带她来这里,于是露出一脸不高兴。

看出端倪,忙解释道“诗妍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觉得你的情绪这么差,呆在酒吧那种地方太免不了又要借酒浇愁,所以才带你来我住的地方,这里比较安静,我只是想帮你平复一下心情。”

柳诗妍错愕“你住这里?你来新疆这么久一直都住酒店吗?”

“嗯,因为虽然我来新疆时间不短了,但是都没有固定呆在一个地方,有时在克拉玛依,有时去伊犁,来乌市倒也没多久,因为居无定所,不方便租民居住,所以还是住酒店方便一点。”Jack说。

“这样居无定所岂不是很辛苦?”柳诗妍皱眉。

“还好啊,我都习惯了,对我来说酒店就是蜗牛背上的家,哈哈。”Jack幽默道。

柳诗妍释然,踱步进屋,见房间面积不大,却收拾得颇为整洁。

去冲咖啡,柳诗妍就在屋里随意观摩,走到转角一间偏房时她颇为吃惊,跟整间屋子的干净整洁相比,这里显得杂乱无章,桌上地上到处散落着纸张和书页,桌上的台灯还亮着,显然开了很久了。

柳诗妍刚要进去看究竟,Jack在身后说“不好意思啊,让你看到这么乱的景象,昨天看资料到很晚都来不及收拾。”

柳诗妍转过头想说什么,一杯香浓的咖啡已被Jack端至眼前,她心头顿时只有满满的感激和暖意,一口呷下去味道竟别有一番风味,她讶异道“这咖啡,好像跟我过去喝的不太一样,远远闻着奇香无比,喝下去却是浓烈的涩,好像这糖怎么努力都压不住这股涩的味道。”

“呵呵,你果真是个聪慧的女孩。”jack笑道“泡制这壶咖啡的水是新疆赛里木湖的生水,我当时只是被纯净的湖水所迷,有意取来一壶留念,没想到偶然发现用它来泡咖啡味道很独特。”

“嗯。”柳诗妍点点头,忍不住又啜一口道“果然。”

忽将双手伸出扶住柳诗妍的肩,低头凝视她的双眼说“这咖啡好像爱情的味道,一开始总以为都是甜蜜恩爱,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其中的酸涩。你是个勇敢的女孩,不要害怕面对,认真想想还爱不爱他,是不是愿意为他承受这苦涩。”

从jack所住的酒店出来已经凌晨两点钟,柳诗妍独自站立在小镇荒凉的街道上候车,强劲的寒风像一支支尖利的箭,直刺脖颈,柳诗妍只好竖起衣领拼命裹好大衣。

也许正如jack所说,她应该认清自己的内心,既然明明还爱宋逸风,就不该逃避,她决定马上赶回去跟宋逸风倾心长谈,她相信宋逸风也是爱她的。

开门进来,见客厅还亮着灯,宋逸风斜靠在沙发一角,半个身子因为打瞌睡的缘故已倾斜得快要趴倒,柳诗妍忽然觉得愧疚,宋逸风的样子让他万分心疼。

待她正要过去扶他,宋逸风却忽然一个激灵醒过来,看见她站在面前,马上阴沉了脸质问“你去哪了一个晚上?你的手机呢?你知不知道我一个晚上给你打了多少遍电话?”

柳诗妍这才想起来,出门那阵子赌气为让宋逸风找不到自己,早就关了手机,她慌忙从手袋里翻出手机打开,只见有接连58个未接电话全部是宋逸风打的,原来从昨晚十点钟开始到十五分钟前,宋逸风一直在不停地给她打电话。

她不知说什么好,嗫嚅道“我没去哪里,就是跟一个朋友在市里酒吧坐了一会。”

宋逸风好似看出她在说谎,怒气冲冲地甩出一句“不用说了,我看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了,你爱去哪便去哪,爱怎样便怎样吧,我一会九点多还得去上班,我要去睡一会了。”说完,便头也不抬直奔卧室,一句宽慰的话也没有。

此后连着几天,宋逸风都不爱搭理柳诗妍,柳诗妍中午做好饭等宋逸风回来,宋逸风却推说中午要加班,在食堂吃过了。

没过几日,公司出了一个大项目,信息部、设计部、还有质检部要分别抽人出来联合负责招标计划,宋逸风自动请缨,部门领导考量他工作这段日子积极上进,头脑也算灵活,便决定给他这个机会。

于是宋逸风便比以前更忙了,每天早出晚归,回来还要盯着电脑里的计划书琢磨几个小时,自然更没有时间照顾柳诗妍了。

柳诗妍虽然嘴上没有抱怨,可是心里早就凄凉了一半,她从不习惯受人冷落,特别是这种冷落来自宋逸风,想想便让她倍觉心寒。

她并不知道宋逸风参加新项目的事,宋逸风自那天以后几乎从未主动跟她搭过话,回到家也多半是埋头在电脑里,她认为宋逸风并不是真的在忙,只是在逃避跟她讲话而已。

可其实宋逸风心里又何尝好过?柳诗妍那日一夜未归的事始终让他如鲠在喉,他不清楚她是跟司机在一起还是跟别的什么人,他甚至不想知道真相,他害怕柳诗妍真的说出已经不再爱他的话。

他觉得这一切的罪责都来自于那次不愉快的回家经历,自上次回过家之后,他们便开始了断断续续的矛盾和冷战,这是过去他们亲密无间的时候想都不会想的事,所以归根结底他要不断努力奋斗,创造很多财富,才能弥补柳诗妍对于那段难过经历的纠结。

平安夜那天,柳诗妍从中午开始就在计划怎么过节,尽管过去她一直对洋节不太在意,但今年的圣诞节意义非凡,因为这是她跟宋逸风恋爱这么多年来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终于可以不用像在学校时那样,每逢过节两人只能抱着电话以解相思,想到此,柳诗妍不觉喜上眉梢。

她先给宋逸风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在家等他下班,然后开始精心挑选衣服,又化了个淡妆,就一边看电视剧一边等待。

她告诉自己这个圣诞节将是她和宋逸风关系的重大转折,她知道不管宋逸风对她多么冷漠,只要她乖乖认错,然后撒个娇,宋逸风一定会心软,到时她便要与他互诉衷肠,重新让爱情升温,那么无论宋逸风带她去哪里过圣诞都无关紧要了。

正如柳诗妍所想,圣诞节确实让她和宋逸风的关系发生了重大转折,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却是转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宋逸风为了借新项目的机会证实自己的能力,全身心的扑在工作上,要不是设计部一个女同事下午拿了一颗带有包装小盒的苹果直炫耀,宋逸风压根不会想起什么圣诞节。

他停下来想了想,好像从来没有在平安夜送苹果给柳诗妍,可尽管这样,柳诗妍还是无怨无悔地陪在他身边一年又一年,想来其实是他愧对她。于是,趁着去茶水间喝茶的空当,他跑去公司对面的小摊买了一个大大的,包装最精致的苹果,寻思着晚上早点回去送给柳诗妍。

八点半,宋逸风从公司出来,下了楼梯,迎面看见肖梅站在楼梯拐角处,似在低头想着什么。

他走上去招呼“肖梅,你怎么在这?是不是要找谁,怎么不上去坐坐,单位的人你都挺熟悉的呀?”

肖梅猛一抬头,好似思绪被打断,吞吐道“哦,我,我是在等你。”

轮到宋逸风诧异“等我?有事吗?怎么不上去叫我啊,一个人站这等?”

肖梅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没关系,上去怕打扰你工作,再说被以前的同事误会说闲话对你也不好,况且我也没等多久啊。”

“哦,幸好我今天下班早,要不然你不知要等多久呢,走吧,边走边说。”宋逸风说。

两人沿着公司外的长廊走着,到公司大门口时,肖梅说“我其实是要去公寓那边办理退公寓的事,顺道过来看你一眼,正巧赶上今天是圣诞节。祝你圣诞快乐。”

“嗯,你也快乐。”宋逸风顿了顿,忽然想起他手里提着的苹果盒,有点尴尬地递过去“给,这个平安果送你,不管去了哪里,平安最重要。”

肖梅顿时涌上一股心酸“我们一起工作这么久,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却也是最后的礼物。”

宋逸风愣了一下,马上转移话题问“那退公寓的事办了吗?”

“没有呢,下午给物业主任打过电话了,他那会没在单位,叫我晚一点过来给他收据,然后结算一下就好了。”

“哦,那要不我陪你去。”宋逸风说。

“好。”

从物业处出来,肖梅又恋恋不舍地将宋逸风送至楼底,临别时她说“逸风,我明天就去深圳了,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我对你的感情也该放下了,我知道你从没把我放在心上过,这样反而我可以真的死心了。”

说着,肩膀抽动竟小声啜泣起来,宋逸风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轻声安慰“你别这样,肖梅,你是个优秀的好女孩,你会遇到适合你的好男人。”

肖梅摇头“不要安慰我。我抱你一下,可以吗?临别的拥抱。”

面对肖梅卑微的恳求,宋逸风说不出拒绝的理由,他轻轻点点头,肖梅一下子扑在他怀里。

柳诗妍在楼上窗口看到这一切早已心碎如刀割,她心中仅存的一线生机就这样被这个碍眼的拥抱浇灭了,她一整天的期待和焦虑,此刻终于化为一股强烈的失望和怨怒。

楼梯口,迎面进来的宋逸风一把拽住正要出门的柳诗妍的手肘问“你去哪?”

柳诗妍强抑悲伤,高傲笑道“出门约会啊,今天过节外面那么热闹,怎么能把大好时光浪费在屋子里呢?”

宋逸风急道“跟谁约?你想去外面,我陪你去。”

柳诗妍甩开手臂,愤恨道“不用了,你不是刚约会完吗?我已经约好别人了。”说完,甩手扬长而去。

景天早得知柳诗妍跟宋逸风最近一直争吵和冷战,便想着趁圣诞节向柳诗妍表白,企图一举夺得芳心。

他特地去花店买了一大束玫瑰,得知柳诗妍已去往老地方,心下大喜,以为柳诗妍故意去那里等他,当下钻进奥迪直奔锦色天香。

推门而入,却瞥见jack坐在柳诗妍对面挽着她的右手,而柳诗妍正垂头丧气拿左手扶着前额。

见这场景,景天便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转念又想,柳诗妍才跟jack见过一面而已,不可能会对这洋人有意,正在他犹疑之际,却听见jack说“诗妍,你不要怕,不管你受了多大的伤,有我保护你就不会让你再受伤。”

柳诗妍垂头叹气“我想向他证明我的内心是爱他的,我也想要像你说的那样去告诉他,我愿意跟他共尝生活的苦涩,可是,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做不到了,他已经不再爱我。”

起身坐到柳诗妍身边,一下子将她揽入怀里说“不要怕,有我,以后我来照顾你。”

景天一时咋舌愣在原地,jack今天的角色分明本该由他扮演才对呀,他都搞不清楚柳诗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与一个外国钢琴师这般相熟。

柳诗妍抬头看到他的瞬间,景天快步走近沙发,把玫瑰搁在桌上,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柳诗妍,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柳诗妍愣了一下,没有去追景天,呆视花束良久。

当晚,柳诗妍第二次被带去jack所住的风情酒店,只是这一晚jack的柔情蜜意让她没有了要离开的意思。

仿佛能看透她受伤的心,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进门便吻上她的唇,柳诗妍被这猝不及防的动作搞得慌乱,前几秒她都在悔恨和自责,怪自己不该迎合jack的暧昧,但随后的几秒,当jack的舌尖探至她的喉咙深处,完全激发起她久未燃烧的激情,她的头脑便瞬间空白了,只剩下愈演愈烈的****。

一时间,所有对宋逸风的愤怒和埋怨都融合为她身体的发泄,jack在她身上自由驰骋,带给她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两人都如同两头饿极了的野马,疯狂地做,一遍又一遍。

激情后,柳诗妍又生出悔意,可是她明白,她背叛了宋逸风,已经没有资格再回到他身边,好在jack不改初衷地爱怜她,并答应会带她走。

三天后,柳诗妍趁着宋逸风去上班的时间,独自回家收拾东西,jack已经联络好跟他同来新疆的两个朋友,他承诺好新年前夕带她一起离开这里,回到新西兰。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吧,她已跟随宋逸风远赴新疆一年了,若是到如今分手后凄楚而归,岂不让朋友家人笑掉大牙么?

也许女人之所以虚荣,就是因为身边的人太爱虚荣的缘故。如若说是出国,那大家便不会再有任何异议,甚至会招来诸多朋友的艳羡声也不一定。

柳诗妍从家乡过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衣服,来了新疆以后,宋逸风尽管没钱,却不忍委屈她爱美的个性,几次上街时又给她添置了几件,可柳诗妍的行李箱不够大,放不下太多东西,如今她只能拣重要的拿走。

拿起那条西瓜红的运动裤,她看了又看,涌起一丝不舍,这是夏天时宋逸风专门为她买的,那时宋逸风每晚去后院操场跟同事打球,为了不把心爱的柳诗妍冷落在家,他提议让她跟自己一起去操场,她跑步,他打球,等他打一会便陪她一起跑步,柳诗妍高兴地应允。

但是夏天过后,这条裤子就几乎没有被她穿过了。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他们会有无数个夏天一起运动一起跑步,直到再也跑不动。

她哀伤地坐到床边,又看到她每天盖的那条粉色新棉被,那是跟宋逸风回家见父母的时候带来的唯一安慰,他母亲亲自将新收的棉花拿去轧棉厂去籽,加网罩,又拿出一块粉色的新被罩装好,然后宋逸风和她两个人吭哧吭哧地从村里大老远提回来。

宋逸风曾说过新疆的棉花是最好的,果然,新棉被又软又轻,盖着暖暖的好舒服,柳诗妍一直爱不释手。

那个时候,大概宋逸风会以为,心地纯洁的柳诗妍,他梦想中的妻子,会为了这一条喜爱的棉被永远留在他身边吧。

想着想着,柳诗妍不觉落泪,这一时光,究竟走了多远,四年以后,竟是沧海桑田?

她俯下身子蜷在床上,抱起宋逸风的枕头大哭,也许这一别会是永远,她再也见不到他,她下意识地把这枕头幻想成他的脊背,任泪水不停地流下来,她似乎闻得到他残存在枕上的味道。这个她曾经最想与之白头偕老的男人,如今却被她自己狠狠地背弃了,她深觉自己罪有应得。

半晌,终于稍稍平定了情绪,她从床上爬起打开电脑,为宋逸风写了一封信,边写眼泪边流。

最后,当她拖着行李箱要出门的时候,又在客厅的角落里瞥见了那双可爱无比的熊猫拖鞋。

这是情人节的时候,她和宋逸风去夜店狂欢得到的小礼物,记得那一刻,他们像两个得到奖励的孩子一样高兴得大叫。

猛然才惊觉,原来他们之间有这么多难忘的回忆,还有许许多多约好去做,却还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

柳诗妍狠狠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滑出眼眶,然后拖着箱子怅然出门。

到小区门口却迎面碰上了景天,景天看到她,不再是以前挑逗和摆酷的神情,他犹豫一下缓缓走上前来,看了看她的行李问“怎么,真的要跟那个外国人了吗?”

柳诗妍垂下眼睑,不知道该说什么。

景天冷笑一声说“你们女人还真是够狠,我原以为你会不一样,结果你却为了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外国人,甩掉了那么多年的感情。”

柳诗妍抬起眼正色道“正好相反,我是因为在那段多年的感情里反复受伤,才认识了那个外国人。而且你没有资格教训我,你不是最盼望我那段感情快点结束的人吗?”

景天不置可否地盯着柳诗妍,随即问道“那为什么不是我?”

“我之所以来新疆完全是为了宋逸风,所以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我便会离开这里,我不可能为了别的任何人留下来。所以,你从来就不是我的选项,对不起。”

柳诗妍说完,便低头拉了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

宋逸风八点整就回来了,自从柳诗妍负气出走后,宋逸风每天晚上一下班就赶回来,他害怕万一她回来,他却错过了。

他一看到柳诗妍留在茶几上的钥匙,便立即清楚她回来过,他冲进卧室,发现她的衣柜都空了,箱子也不见了,瞬间明白过来,一阵心痛袭来,他无力招架便呆呆地跌坐在床边。

良久,他才眼神移动,看到了电脑上的那封信:

亲爱的老公,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忽然觉得好悲伤。我记得我们刚恋爱的时候,我总会偶尔写一封长长的email给你,表达我对你的思念,隔了这么久,再写,却是分别。

我想我是要早一点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我为了你披上白纱,在亲友面前微笑着说我会幸福的场景,我也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我们生的孩子会像谁多一点,该取什么名字。

可能我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勇敢,总以为能够任劳任怨地陪你度过最最艰难的时刻,哪怕是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可最终我还是没有做到,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家,看到很多很多回忆,我就知道我都错了,如果不是我太任性太倔强,也许你眼里根本看不到别的女人,我知道,你曾经一直是这样专注地爱着我。

我想起上学的时候,你每次放假特地从北京跑去看我,在一起的几天你就把我当宝贝一样,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特别幸福,我以为我们会一直那样幸福下去。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中秋,你去看我,然后背着我在那所大学校园里到处走?我好希望时间重新倒回去走一遍,那样,也许我们不会这样彼此伤害,直到分开。

算了,是我自己没有好好珍惜你。

我该告诉你,我早前认识了一个外国男人,我知道我并不爱他,可是在每次被你伤害以后,我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他了,而且,也是这个人,让我能够从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挺了过来。

再过几天,我便要随他去国外了,我知道你会恨我,连我自己都恨自己,所以我回去的时候特意避开了你,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在你的心里,我希望永远都只有那个最漂亮最可爱最纯真的我。

好遗憾不能跟你一起共渡最后一个新年,但是不管去了哪里,我都会祝福你。

爱你的宝贝妍。

读着信,宋逸风早已泪流满面,他又重新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最后竟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他自己何尝不是没有好好珍惜她?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告诉她,自始至终,他的眼里从来没有看到过除她以外的别的女人。

接连几天,宋逸风一口饭也吃不下,白天他疯狂地工作,为了掩饰情绪,也为了忘记时间。晚上,他熬到很晚才回家,一看到柳诗妍用过的东西,就忍不住伤心欲绝。

比起恨她,他更加担心她。柳诗妍对别人戒心太小,他总害怕她对那个外国男人不够了解,导致被骗。

他多想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里,过得怎么样,那男人对她好不好,可是犹豫无数次最后还是放弃了。

如果离开他真的是她的选择,他是不是应该从容地成全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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