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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城歌手

对于想成名的人来说,起一个好名字真的是头等大事,如果一个人姓苟,叫东熙,那他大红大紫的可能性就会很小。我从小看娱乐新闻,看到很多香港艺人的名字像是叫莫文蔚、黎明什么的,就心生向往,感觉人家天生是做明星的料,才艺双绝,名字还朗朗上口,顺便要鄙视下本土明星,名字不拉风也就算了,关键捯饬的也跟现代社会相当脱轨,看来看去都是一张一筒的脸,小口笑,毫无识别度,比如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弄清洗洗很健康的是满文军还是付笛生。

不过我有个朋友比我还过分,有次看德云社的相声,于谦一上台他直拍大腿,指着屏幕喊,原来拍妇炎洁的这个人是个说相声的,我说这么脸熟。

我想我后来痴迷国内摇滚乐,大概跟这个也有一点关系。

那是上高中的时候,情绪压抑,内分泌常常不受控制,人就显得抑郁。走在大街上,市声喧闹,夕阳沉沉的铺在楼顶和路面,这时候耳机里应景地来一句,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找不到你该去的方向……那感觉真是死去又活来。

那时候一门心思想蓄一头披肩发,风一吹,长发凌乱在风里,糊住脸颊,又想去酒吧驻唱,做个深情款款的人,无奈五音缺仨,但是努力半天,阴差阳错认识了几个本地的摇滚歌手。

雪梅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女性歌手,在男女比例失调的本地摇滚圈,她是保护动物一样的存在。

雪梅姓王,王雪梅,薄有姿色,虽然咋一听这个名字以为是个河南卖枣的,但唱起歌来有模有样,嗓子沙沙的,像在把老口琴,很有风情。她那会儿大学还没毕业,在一家医院做实习护士,忙的时候通宵转,闲的时候没事干,我在学校坐不住,就经常去找她一起晃膀子,听她弹弹琴唱唱歌,分析下国内摇滚乐的困境和出路,碰上有演出的日子就跟她混过去,她性格爽朗,放得开,小酒吧台底下一大帮老爷们撞来撞去,她也不拘束,夏天穿T恤短裤冲进去蹦蹦跳跳,啤酒一箱一箱的喝,笑起来门都是震的,很洒脱的一个人。

开始我是很崇拜她的,虽然她和她那群做音乐的朋友又穷又没有名气,也不是全职歌手,好一点的开琴行,差一点的就是小公务员小白领和护士,但还是乐颠颠地跟他们交往,因为感觉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独立存在的,和平凡的人区别开来的一个群体,文艺的说法就是用灵魂在生活的人,因此他们排练我也场场不拉,堪称最忠诚的听众。

雪梅组了个乐队,名为打火机,成员都是自己的同学,我们那个城市不多不少有几所大学,他们就各种晚会来回演,赚个五十一百,一顿串串香的钱,加瓶啤酒都不够,就这还能不亦乐乎。

那年是建国六十周年,学校组织了盛大的歌唱比赛,为了百花齐放,邀请了各种胡同歌手参加,第一名有机会参演市电视台的晚会,雪梅听说了,也拖着乐队的三大件去给祖国献礼。她为这事日夜兼程地排练,还打电话叮嘱我到时候去捧场。

演出当天我专门买了束花,去她们学校,看得出学校对比赛的确重视,硕大的礼堂坐满了人,不仅校领导清一色出席,还特邀了一个豫剧表演家当评委。

雪梅被安排在四号登台,前面分别是合唱《大中国》,美声版《红旗飘飘》和一个筑着鸟巢头,粉色长裙子姑娘唱的《谁不说俺家乡好》,待这个家乡好的姑娘下去,灯光一暗,雪梅走上前台。

她一袭黑衣,胸口绣着大大的五角星,头低伏着。灯光重新亮起,吉他声渐渐弥漫出来,雪梅仰起脸,把话筒握地很近。

我的身体靠着你

两眼紧闭

我的手重复地摸着我自己

我要满足我自己

也给你一个刺激

我要告诉你一切

但不要你生气

这是我头一回听女人唱崔健的《宽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这样的歌,在这样的节日这样的舞台唱这样的歌显然是不合适的,祖国在过生日,你宽容个什么劲呢。我想她也许是打算剑走偏锋,曲线拿奖。坦率地讲,除了有几句需要吼的地方不伦不类,其他地方都在水平之上,唱出了她自己的风格。

当然,可以预见的是,雪梅在台上嗨的几近自燃,下面一片寂静,观众们并不买账。坐我旁边的几个人窃窃抱怨,没想到加个学分还得受这种折磨。在高潮部分,甚至有人从后门退场。我感到十分不好意思,找了个角落偷偷把花扔了。

一曲唱毕,雪梅下来找我,我们和乐队告了别,并肩走出礼堂。雪梅背着吉他数着脚步走,我问她需要问下结果么,她摇摇头,我看见她眼眶泛红。那还是夏天的时候,空气燥热的厉害,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步行了很远,后背湿成一团,但好像谁也不准备确立一个目的地,就好像我们两个都失了语,只是听任脚步,相对无言地走。

“散了吧。”她说。

然后我们分别走回了家。

几天之后,我接到她的电话,她说把乐队解散了,打算单飞,当务之急是起个艺名。

“你终于认识到问题的根源了。”我说。

“是的是的,之前我一直宾着,觉得唱摇滚就要保持本色,怎么能媚俗呢,就应该死姓不改嘛,可我才知道,原来张楚朴树他们******都是艺名,左小祖咒你知道吧,他其实不姓左姓吴,吴红巾,土吧,少先队一样。”

“你准备改成什么。”

“还没想好,你给我参谋参谋,姓还是姓王,名字变变。”

“王峰?”

“女的女的。”

“王菲儿吧,谐音王菲二。”

“你好好说。”

“王飞飞?”

“你能不能不往展翅翱翔的感觉上靠。”

“那总不能叫王梅梅吧。”

“算了算了。”她急躁地要挂电话,“最近还要找工作,这事以后再说。”

为了找工作,雪梅暂时告别了乐坛,那段时间见到她,她都在蹬个二手自行车绕着全城转,各方面打听有没有门路能进医院,但是现在市级的医院大都不收专科生了,实习期结束,医院把她赶出来,花了力气又在市郊找了个地下室租住着,每天的样子都很惆怅。

我住的城市不算特别发达,但算得上一个北方的摇滚小重镇,乐队巡回都会捎带脚来一趟。我和雪梅讨论过为什么不回家乡工作,她说要留在这个城市,这里搞摇滚的多,朋友多,以后唱歌的机会也多。如果被家里安排了工作,肯定不出三年就结婚了,婚后相夫教子,哪还有时间搞这些有的没的。

她说要留在这个城市,用的词是,“一定”要留在这个城市。

其实如果找个本地男人,由男方帮衬着找工作,也是可行的选项,但在这个问题上雪梅是狡猾的,她有不少追求者,但都一律含糊地对待,坚持不说清,坚持让对方迷迷糊糊,关系时亲近时疏远。

我想她心底有着成为明星的野心,虽然嘴上从来都说,啊呀只要有歌唱就开心了,但从这方面看得出她内心憧憬很强。

雪梅说你知道么,我上一个男朋友是个白人老外,我们大学外教,喜欢弹吉他,我就是因为他才踏入摇滚这条不归路。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跟他去美国了。

我对这样的言辞颇有不屑,挪揄道,“他倒是不会嫌弃你这个名字。”

“哪有,我当时起了个英文名,我姓王嘛,就叫WONDERFUL,是不是很酷,很wonderful。他呢,叫希尔,你知道么,希尔有把芬达,不是那橘子水啊,是Fender,一万多呢,黑色的,哎呀他弹琴的时候老帅了你都不知道。”

不过她并不常流露这些,毕业一天天临近,找工作的事搞得她焦头烂额,看到有关系的同学纷纷进了大医院,她还拿着家里的钱,窝在几平方的茅棚里,难免自信心落魄,这时候她和那些追求者就走的近一点,聊天时有意无意地提及谁又送了她什么,请她去哪玩了。

“老方,你知道他吧,就在北京漂过十年那人,××乐队的鼓手。他送我了把Yamaha,让我拿着玩。”

“大刘说五一请我去草莓,你说他怎么这么没眼力啊,我工作的事还没落听,哪有时间嘛。”

她说的多了,使我心生反感,随着对她和她朋友接触深了,我也失去了对他们的崇拜心,感觉这不过是一群荷尔蒙过度旺盛的人,渴望特立独行又没有头绪,除了摆弄摆弄乐器,每天嚷着操这个操那个,写些自己都不清楚在愤怒和悲伤什么的歌曲,对世界并没有深入的看法。

我觉得他们只是爱好者,和真正的艺术家还差的很远。

隔了一阵子,雪梅说工作有着落了,她花了三万块钱托人进了中心医院。她又能搞音乐了。

她喊我过去听她的原创,那是她第一首原创,说是琴行来了个制作人,老方介绍她拿首单曲过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一张专辑。她很激动,仿佛一扇门在面前打开,为此不眠不休关了自己好几天在家写歌。

她张罗了几个朋友去地下室,抱着木吉他,给我们弹唱。调子还成,但歌词委实不敢恭维,充斥着拙劣的模仿。她是这样写的:

我的城市,河南

你在北方,但你名字是南

来到你像是来到远方

来到你像迷失在梦想

人民公园的夕阳

解放东路的广场

还有一碗胡辣汤

这日子前所未有

我像没有脚的鸟落在你身上

河南,我的城市,河南

你眺望着西安,拥抱着台湾

河南,我的男人,河南

我是个姑娘将要走到你身旁

不得不说,那句,“这日子前所未有,我像没有脚的鸟落在你身上”写的韵味十足,那句“河南,我是个姑娘将要走到你身旁”也还中听,但这句“河南,你眺望着西安,拥抱着台湾”实在是不忍卒读。

当然,我们作朋友的听完还是交口称赞,真诚鼓励了几句。

雪梅说的制作人是个东北人,有个很摇滚的名字,赵三,圈内人都叫他三哥,见三哥那天是我陪她去的。

那天是在老方的琴行,一推门就看见一个扎着辫子的男人在练琴,用脚打着拍子,看见我们,看见雪梅,一笑,露出被烟熏多的黄牙。

“哎呀,你是王血霉吧。”

“雪梅雪梅。”

“你好你好,这个,你先歇一会儿,我这会儿得把这歌给练了,完了吧咱俩说说你的歌,你的歌我听了,编曲太简单,我寻思着给你重新编一遍,完了吧有一个地方给你安一段键盘,你看行不。”

“行行,不急,等您先完了。”

三哥说完便抄起吉他,自弹自唱起来,他的脸形瘦长,侧面看上边刀削一般,辫子随着节奏摇摇摆摆。他闭着眼唱歌,很难形容他的歌声,低沉有力,像在黑夜贴地飞行。

我听入迷了,缓过神时看雪梅,她难得小女生的样子。

他唱完,我们不由自主地鼓起掌,三哥腼腆地笑笑,然后摇了摇头。

雪梅和三哥认识后,开始三天两头往琴行跑,做她的单曲。后来她又跟着三哥学起架子鼓来,一下班就扎进琴行敲电子鼓,还借了个非洲鼓回家抱着腿敲。

我们见面少了,两周之后,她兴奋地打来电话,要我赶紧上豆瓣听她的单曲。我找到那首歌,虽然依然对歌词接受不能,但重新编曲以后的确耳目一新,中间那段键盘模拟的管乐器吸引我翻来覆去地听了好几遍。

我听的时候只有五个收听,但还是替雪梅高兴,她期盼了那么久,辛苦了这么多,也许这一次真的就成了。

顺利成章的,雪梅和三哥好了。

好像没多久雪梅就搬过去跟赵三住了,过起了同出同入的生活,演出的时候常常能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有说有笑,抽抽喝喝。三哥虽是制作人,但自己也玩摇滚,而且台风猛烈,总要拎着瓶白酒上台,唱一首,握着酒瓶喝二两,然后把辫子松开,对着台下猛甩。

他是我见过最接近大牌歌手的人,生活作风也是,每次雪梅上班的时候,都能看见他在琴行和不同的女孩举止亲昵,但谁又忍心苛责一个摇滚歌手的私生活呢,人家都穷且无名成这样了,还不能有个疏导渠道么,说不定人家只是在想方设法地了解这个世界,或者深入地体察人性罢了。

雪梅都不介意,和三哥在一起的时候依然开开心心的,并且十分努力地写着歌,我断断续续听她唱过些片段,真的大有长进,她离心中的野心越来越近了。

可就在第二首歌快要做出来的时候,三哥回东北了。原因我是听说来的,据说有次演出,赵三在台上玩嗨了,点着大麻抽起来,当天就给抓进局子里,拘留了几天,放出来以后对这个城市心灰意冷,便回到了东北。大家都传其实他的制作人身份也是可疑的,他不过是吉林某县一个玩音乐的小混混。

雪梅仿佛早就预见到一般,没多少沮丧,看到她,人还是相当地活泼着,不过这事之后她不怎么参加演出了,也可能是正式上班后抽不出功夫。她是在儿科做护士,每天要和很多吵闹的小朋友打交道。

好了,雪梅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我知道这样的故事最好配上什么样的结局,三年之后,五年之后,十年之后,雪梅嫁人生子,在单位有了稳妥的职位,成为了一名合格而干练的儿科护士,想起曾经岁月,肯定要感叹下当时的傻气,再缅怀下逝去的青春。

但不是这样的。

五年过去了。我在外地上学,去年四月份因事回去,雪梅约我出来,她说他们学校又要办一个唱歌比赛,这次有老方的徒弟参加,很有潜力的一个男孩,八岁就开始弹电琴了,让我必须见识见识。

“他的名字起的很好,叫肖嚣,本名啊。”

雪梅带着我又回到那次的舞台,礼堂翻修了一遍,像个音乐厅,据说音箱和灯光都是为了比赛特地置办来的。在候场的时候我看到那个男孩,面孔青涩,留着平头,看上去还有点紧张,和乐队的人在角落里边跺脚边抽烟。

观众的态度倒是没怎么变,换了一拨年轻人,但好像还是为学分而来。

这边开演了,陆陆续续上来几个人唱了半天不咸不淡的歌,我和雪梅都听困了,才等到肖嚣上台。

比赛规定是一人一首歌,他唱了首郑钧的《赤裸裸》,中规中矩,他唱完,灯光一暗下去了。可能期许过高,我感到有些失望,正要对雪梅表达这失望的情绪,舞台的灯光再次亮起,肖嚣竟然还站在台上。

后台有人小声喊了句,怎么回事,快让他下来。可肖嚣又唱了起来,这次是谢天笑的《向阳花》,这首歌我不喜欢,觉得矫揉造作,当然其他的观众更不喜欢。肖嚣倒是渐入状态,在唱到向阳花,会不会再继续开花时,鼓声猛烈,他对台下怒喊道,举起你们的双手。

台下的观众摸不着头脑,被他这么一吼,下意识地举了举双手,在胸前拍了拍。

这首歌在不尴不尬的气氛中告结了,但肖嚣没有停,几乎没有间歇,乐器声就响了起来。

“我的身体靠着你。”

他刚唱了一句,主持人就冲到台上,拽着他的衣服想拖走他,边用力边对台下的观众说,那么我们谢谢肖嚣同学带给我们非常激情的演出……话音未落,就被肖嚣一把推开。他立在台上,紧紧抓住话筒,移动到舞台边缘。

吉他手和贝斯手站在他旁边,大幅度地弹起琴来。

他闭上眼唱道。

我的身体靠着你

两眼紧闭

我的手重复地摸着我自己

我要满足我自己

也给你一个刺激

我要告诉你一切

但不要你生气

我不再爱你 我也没有恨你

虽然你还是你

我没有力气 我也没有必要

一定要反对你

雪梅死死地抓着我的手,也许是音乐声过大,也许是肖嚣唱的难听,有几句明显走调,也许是她想起来什么,我看着她,她紧绷着嘴,眼眶噙满了热泪。

我的两眼睁开

却充满委屈

看着你的样子

我心中更感到压抑

我想唱一首歌

宽容这儿的一切

可是我的嗓子

却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又有观众退场了,台上聒噪的音乐扫荡了这个礼堂,这样的分贝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无法接受,这样的歌词让评委席上的嘉宾频频皱眉,主任人在后台大声唾骂,而我和雪梅,像两个教众般高举右手,冲到台下,摇晃着身体地喊道:

牛逼,牛逼。

肖嚣没有搭理我们,他面无表情,继续唱着。

我不再爱你 我也没有恨你

虽然你还是你

我没有力气 我也没有必要

一定要反对你

我去你妈的 我就去你妈的

我背后骂着你

我们看谁能够 看谁能够

一直坚持到底

可是我的嗓子

却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我的嗓子

奇怪,奇怪,奇怪的声音……

肖嚣唱完下去了,礼堂抽走了乐器声,一瞬间像是形成了巨大的黑洞。

我身边姑娘已经满脸泪痕。

我拍拍她的背,问她:

“Wonderful,你后悔么。”

“怎么会。”她挤出笑,“过一阵子,我又准备写新歌了。”

@杨一宸不常着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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