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敲门声起,不等屋内回应一人径直走入。
“你果然在。”迪鲁巴鲁一身紫金燕尾服,上有一朵绽放的曼陀罗花。宴会刚刚结束,但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过程似乎不够愉快。
“你竟会主动来拜访我,真是让人意想不到。”雅努斯的视线从一幅占满墙壁的地图上移开,半枯半荣的脸朝向门口,“要不要进来坐,你或许会对我的版图感兴趣。”
“不必,我只有几句话要说。”
“关于丽奈尔?各国大使们见到你一定很吃惊吧。”名字被雅努斯提及,丽奈尔挪步从门外走入,一袭白色晚礼服映衬黑色秀发,宛若夜空中盛开的一朵璀璨百合。
“这**猾的酒鬼除了假装把自己灌醉之外,一句话都不肯讲。不过,这都不是你该要操心的事。我只是来提醒你,做好你该做的。”迪鲁巴鲁宣泄着愤怒,丽奈尔不无担忧地拉住他的手。
“我该做的又指什么?”
“不要装糊涂!”迪鲁巴鲁甩开丽奈尔,拔刀插在地图上的天池山,“你承诺的。”
“完成仪式,让丽奈尔获得觉醒者之力?我没有忘记,只是时候未到。”
“没有力量,就不会有人正视丽奈尔,只会把她当作一个可怜的玩偶!我一定要将她推上女王的宝座!你若是胆敢忘记我们的约定,我誓要将你们如背叛者般处决,一个个送上绞刑架!”
“我其实已经准备好。”雅努斯拔掉匕首,“但不知你准备好了没?”
“你为我掘得坟墓,正合我意。”迪鲁巴鲁夺过匕首,手握刀尖,鲜血从指缝间流淌,“但若是你搞砸了。。。”咔嚓,匕首被迪鲁巴鲁捏断。
“你的手!”丽奈尔急忙从礼服上撕去一角,包住迪鲁巴鲁的手。白色的丝绸吸入鲜红的血,其状宛如一朵滴血的玫瑰。
待二人离去,雅努斯为天池山装点上两朵红色玫瑰。
“大人,您约见的客人已在楼下。”岩鬼恭敬地敲门而入。雅努斯点点头,视线移向地图上的三块大陆岛。
“我是三巨头联盟的大使,来见D博士。”一位斗篷遮身的人走入房间,诧异地看着雅努斯,“你不是博士,而且你现在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不要只说我,你也不是一位喝得烂醉如泥的大使,不是吗?拉达曼迪斯大人。”雅努斯向来人递去一封信。
“你知道是我?”拉达曼迪斯看完信,摘去斗篷,露出一头精干的短发和刚直的脸,随后顺手将信在烛台上烧毁。
“其实真正约您见面的不是D博士,而是我。”
“既然如此,我们开门见山。你们提供的技术,我们已经彻底掌握,除了一样。”拉达曼迪斯从衣下取出一个钢制玻璃容器,里面的晶体散发出恒定的光,“永动晶体,没有搭载装有操控系统的永动晶体,战船就是一个空壳。”
“确实如此。”雅努斯也取出一块永动晶体,与拉达曼迪斯手中的不同,这块晶体会伴随雅努斯的意志有节奏地变换光在不同位置上的密度。
“我们需要这技术组建自己的舰队。不是三艘,而是三十艘,甚至更多!”拉达曼迪斯愤而起身,一掌拍在地图帝都的位置,“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三巨头联盟会支持你们,无论敌人是帝国,还是百合国。”拉达曼迪斯早已察觉,对方的野心绝非一个国家就可以满足。
“D博士提到过您的女儿,她可是在机械方面不输于博士的天才。难道她不能编写出一套控制系统?”
“成人的世界,轮不到小孩子插手!”嘴上强硬的拉达曼迪斯只是不想玷污家族中的最后一块圣地。
“愿三巨头的怒火将帝国化作火海。”雅努斯将晶体交给拉达曼迪斯,“这便是火种。”
“我的人民并非生来就活在地下,帝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待地狱三头犬中的一头离去,雅努斯为地图上的三块大陆岛增添上了烈焰。
“大人,我们回来了。”瞐与刺骨随岩鬼进门,泰然自若地出现在雅努斯面前。
“岩鬼,既然他们已回,你可以出发了。”雅努斯头也不转,全不在意。
“去哪?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不要呆在这个地方!”一听有机会离开,刺骨苦闷的心又欢快起来。瞐没有发声阻拦,反在一旁静观其变。
“与蒂的裁决者同去寻找泰儿,为她降下公正的裁决。”岩鬼脚步不停,转身离去。
“泰儿?我们。。。”刺骨抢先发话,他知道一个可以随岩鬼前去的好理由。
“我们的确在洞穴中见过泰儿,当时她正跟教会和帝国的人在一起。”瞐抢过弟弟的话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或许换我去更合适,必要时我还可以用幻术从载决者的手中保护泰儿。”瞐主动请缨,想要代替岩鬼,好隐藏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相信泰儿不是背叛者,岩鬼只是作为我的耳目陪同前去。”雅努斯将半枯的脸转向瞐,“你惹得麻烦已经够多,留下来听候我的调遣。”
“是。”瞐不再多言,他已感知到雅努斯胸膛中那颗疑惑的心正对准自己。他堵住刺骨的嘴,毕恭毕敬地退出房间。
“真是个忙碌的夜晚。”窗外话声起,却未见有人现身。
“只是你来的不是时候。”一柄匕首从窗外飞入插入地图,刀身上附着一叠纸。
“您要的都在这里,而且保证不会让您失望。”一只手从窗外优雅地划过,似是在向屋内的雅努斯致意,“狩猎局,棺木场,死亡诗社,贝克家族,自由城内所有罪恶之人都已在此。”雅努斯随手翻阅,极恶之名比比皆是。
“不过,里面似乎没有你。”
“怪盗绅士?”窗外一只手平举,似是表达无能为力,“他是谜一样的人,没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就像你一样?”雅努斯再次试探道。
“或许吧。没想到您对我的隐私这么感兴趣,真是让我伤透脑筋。不如让我们愉快地跳过这一幕,来谈下任务的报酬吧。”
“两袋金币,一袋是你本次应得,一袋是下一个任务的定金。”
“愿意为您效劳。”
“帝国腐化的泥土正滋生出更多糜烂的人心,助长它,放纵它,然后将被它吸引的人聚拢一处。”
“您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测,期望我的能力可以助您达成,而不至丢了性命。”
窗外忽然寂静,插在地图自由城上的匕首被雅努斯留在原地。
“世界已躁动不安,任何可能被选中引导世界走向末日审判的人,都已迫不及待地在付诸行动。”雅努斯将手按压在地图上,黑影蔓延,浮现出更多人物,“我要从众多可能性中,找出这个人,阻止他,阻止末日审判的再次降临。”
一张梦网在地图上凝结,一位向黑夜祷告的女王正跪拜在它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