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潇潇收起笑容,目光扫向周围那些本该在外查案的捕快们,心念一转当下便有了猜测。钱媛淑满脸无措地抱着佛像,没多久便已支撑不住,紧张地将佛像放在脚边,轻轻拉上玉潇潇的衣袖,露出满脸的迷茫与不安。
“林捕头,速速拿下疑犯。”
文修竹负手而立,双眸紧紧盯在钱媛淑身上,看着她肥胖的身体努力想要躲到玉潇潇身后,却最终还是被林封他们擒住。
“啊……救命,不要抓我,不要抓我。”钱媛淑大叫一声,甩着粗壮的手臂想要甩开抓着她的官兵,凭她能抱起一尊佛像的力气,想要做到这些并非难事。只是她所要对付的都是一些身怀武艺的官兵,双方你来我去,场面很快混乱起来。
那些闻声而来地姑娘们,也被眼前这种乱糟糟地局面吓了一跳,此刻的钱媛淑就像是一头野兽,拼上所有力气想要挣脱掉那些凶猛地猎人。
“文大人,您这样做会伤到人的。”玉潇潇皱眉想要阻止。
“依照钱小姐的性子,想要抓人迟早都会如此,放心,林捕头他们知道轻重。”文修竹不急不缓地说道。
玉潇潇深吸一口气,她明白文修竹的意思,如果要抓钱媛淑,不管何时何地都会出现这种场面。钱媛淑虽然心态豁达,但却非常自卑,甚至是有些怕生,没有安全感。现在官府要抓她,她必定会全力保护自己。
“大人,小女子能否问个问题?”玉潇潇看了看快要被制服地钱媛淑,开口说道。
文修竹饶有兴致地看向她,用眼神示意她有话便说。
“今天早上所发生的地一切都是您计划好的,对吗?您让我们搬运佛像,其实是为了确认凶手的身份?”玉潇潇也回望着他,虽然是问话,可那语气中已经充满了确定。
“看起来玉姑娘对于钱小姐是凶手这件事情,没有丝毫地惊讶呢。”文修竹答非所问,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因自己的话,而变得有些紧张。
玉潇潇收回目光,不着痕迹地掩饰掉脸上的失措,轻咳一声,“大人,疑犯已经被抓住了。”
看她一脸回避的模样,文修竹只是轻轻一笑,转身吩咐林捕头将疑犯带往后院。
天上依旧阴云翻滚,不时吹来的风中带着潮湿与冷意,隐约中还能听到远处传来闷雷声。低低的天空,放佛一抬手便能摸到,只要轻轻撕扯下头顶那快巨大的乌布,大雨便会倾盆而下。
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因缘寺的后院姻缘树下却站满了人,他们的目光一直在文修竹与钱媛淑的身上穿梭。
“钱媛淑,本官来问你,案发当日也就是二月初一夜里戌时到亥时这段时间里,你在做什么?”文修竹看向疑犯问道。
“我、我在睡觉。”钱媛淑不安地低下头,臃肿的身体似乎要缩成一团。
“可有人作证?”
“没有,我、我是一个人来这里的。”
“你一个户部侍郎家的小姐,何以出门连个丫鬟都不带?难道是因为不方便吗?”文修竹特意加重了“不方便”三个字的语气,显然是意有所指。
“不、不是,大人,大人我真的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求求您……”钱媛淑连连摇头,边磕头边求饶。
“钱媛淑,你可认识死者张进?”文修竹沉声问道,目光专注地盯着钱媛淑身上的变化。
“不认识。”钱媛淑否认地很快。
“不认识?既然不认识,那么为何在本官提到死者的名字时,你的动作明显僵硬了许多,语气也变得如此急切。还有,倘若本官没有看错,你的眼里到现在还残留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忿恨。”文修竹字字逼迫,不留丝毫转圜的余地。
玉潇潇在心里叹口气,钱媛淑现在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就算她嘴里不承认,可她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已经将自己暴露在人前。
“据本官所知,你与那死者张进以丝绣为媒,暗通情意已有一年之久。而你们的相识,应该就是在这姻缘树下。”
文修竹此话一出,很快便引起了众人地惊诧与议论。玉潇潇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她不否认自己打心底看不上钱媛淑的相貌,所以在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杀人凶手时,她便忍不住去观察她。
她曾想过无数个钱媛淑杀人的理由,唯独没有想过死者会是钱媛淑的**,在寺庙的这些日子里,她有意无意地与钱媛淑接触过几次。虽然依旧不看好她的容貌,却十分喜欢她的为人,别看她那么大的块头,可胆子却像小兔子一般,稍稍一点惊下便会让她坐立不安,慌慌乱乱地想要把自己藏起来。却又怕自己的行为会引起别人的不快,不管是谁错谁对,她都会又急又羞地道歉,偏偏嘴巴也笨,总是将自己搞的狼狈又尴尬。
玉潇潇不只一次被她这种行为逗得忍俊不禁,她甚至怀疑自己前世的记忆是不是出错了,钱媛淑这样一个胆小怕事的姑娘,怕是连只鸡都不敢杀,更何况是杀人呢?
周围的议论声一直源源不断地传进钱媛淑的耳中,多是讥讽与嘲笑,这里所有的人都认为,像她这种又胖又丑的女孩,根本不配爱人,也不配被人爱。她们都不相信张进会是她的**,所以她们觉得她是因为爱而不得才会杀了张进。哈哈,可笑,真是可笑之极。凭什么所有的错都要她来抗,以前那些悔婚逃婚的是,之后与自己情投意合的张公子也觉得是她骗了他,现在还有这些人也都把所以罪过推到她的身上,凭什么?就因为她长得丑长得胖吗?
“够了,够了,够了,你们统统都给我闭嘴,闭嘴。你们以为自己生了副好皮相,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践踏别人吗?你们迟早有一天也会变成老不死的丑八怪,到那时看看还有哪个男的愿意去爱你们?你们最终也会落得个人人唾弃的凄惨下场。你们凭什么笑我,你们有什么资格笑我?”钱媛淑终究忍不住爆发了出来,院子里因为她的怒吼,瞬间变得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