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调试好,南少瑜先行下水,林陌曰却又别扭着解开自己的衣裳,脱到亵衣亵裤时,又犹豫了。
“陌陌,你再不下来,水都凉了。”南少瑜冲他眨了眨眼,调侃道。
想想自己妻君圆滚滚的肚子,想想里面装着一个宝宝,想想自己连宝宝都还没摸过,林陌曰咬咬牙,“噌噌噌”飞快地脱掉仅剩的衣裳,飞快地钻入水中。
水中,林陌曰靠在南少瑜的怀中,温热的手掌贴在紧绷的肚皮之上,轻轻地抚摸。
这里面长着一个宝宝啊!为什么会长着一个宝宝呢?我也有肚子,为什么不长在我的肚子里呢?好奇怪啊!
“妻君,宝宝在你肚子里,究竟是什么感觉啊?”
“什么感觉啊?我也说不清,很奇怪,很神奇。”南少瑜抱着他单薄瘦小略显硌手的身子来回抚摸,没有半点轻薄之意。“从一颗极小的卵子经九月,竟能长成五六斤六七斤的婴儿坠地,这是何等神奇!”
如今腹中孩儿已有五月,她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真的好神奇!”林陌曰面露哀戚。可惜他是感受不到了!
“卵子长得什么样呢?”林陌曰又问道。卵子什么的,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呢?倒是有听过青蛙、小鱼儿产卵之类的。
妻君好博学啊!
“这个……”南少瑜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嘿嘿,我也不知道。”
只怕现如今的人类还未见过人类的卵细胞或受精卵吧?还是不答了不答了。
整个沐浴过程,二人便这么黏腻腻在一起,直到最后水快凉时,才匆匆搓了搓,擦干了身子,穿戴好衣物。
今晚,是他们进宫赴宴的日子,可不能生病了!
今晚,也是能够见到君迁的日子,绝不能错过!
临行前,南晟身子不适,以及奚楠的夫子自觉没脸见人不愿前往,便只有楼瑾昀带着女儿南少瑜、幼子南少琦、女婿林陌曰一同进宫。
一路上,楼瑾昀的目光皆是落在那对小妻夫身上,见女儿嘴角挂着发自内心的笑,暗暗松了口气。
好在当日没有点醒少瑜,否则,她若意识到自己对君迁那孩子的情意,如今又将是怎样的心境?
“姐夫,你回来可就好了,姐姐回来之后每天都不开心,我多怕我的小侄儿生出来后也苦着一张脸呢!”南少琦倒是无忧无虑,如今家人齐整,又是元宵佳节,心情愈发美好。
“唉,可是你仲母……”楼瑾昀顿觉失言,掀开窗帘子,默默地看向车外。
街上,夜色未至,却已人来人往,灯笼高挂,染红了一片天。
“爹爹,你是不是知道了?”
楼瑾昀放下窗帘,回转与南少瑜对视,重重地点了点头。
妻君哪里是身子不适?全是被她给气得!
“爹爹,仲母作恶,令人发指,绝不能任她逍遥法外!”南少瑜攥紧了拳头,一双怒目坚定地看着楼瑾昀,在宣示她的决心。
何止,奚楠野心极大,撺掇姑姑谋反,不听姑姑命令,擅作主张。若是被陛下知道,罪名坐实,瑾瑜山庄上下那可真的遭殃了,尤其是她的夫君和孩子!
谋反之罪,幼子也连坐!
必须得想法子让仲父写下休书,带着孩子回自己的娘家,从此与南家再无瓜葛。
想到那个男子,南少瑜又开始头疼,好说歹说,劝说了好几次,他还是不愿意放弃那个常虐打他的妻君。说什么嫁给她了,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真是被荼毒太深!
偏偏,她又不能告诉他奚楠谋反之事,否则就是为了孩子,也得写下休书啊!
好在卫国开通,妻若触犯刑律,夫可请求离去。妻若犯下大恶,孩子已满三岁,而夫贤良淑德,能够教育好孩子的,经妻家同意,夫可以带着孩子离去。
马车驶入皇宫,很快便有宫人来接,改乘宫中专用车辇。
南少瑜无心观看宫中景色,只想着尽快见到百里君迁。
设宴之地是宫中的御花园,寒梅飘着幽香,几串纷繁复杂的灯笼从陛下席位处拉到最后一排位子,矮几上茶几盏,小菜几碟,再无其他。
皇家出席的有陛下、太主、后主、几位贵君,小皇子陌子车,前太子陌平舆的正君和女儿,二皇女无子女无正君,自然是孤身一人。
而百里君迁尚未出现,看看位子,也便是太主右侧还有一个位子,想必是留给他的。
应邀出席的还有一些老臣子及其家眷,御史大夫秦恩却是独自一人。
南少瑜一阵疑惑,秦恩这年纪,莫非尚未成婚?看她年纪,至少有四十岁,怎么着孩子也得有十几岁了吧?
想了想,南少瑜走到秦恩跟前,以茶代酒,敬她一杯。
“秦御史,怎就您一人,您的正君和孩子呢?”
秦恩手一抖,神色黯然,低敛的眸中闪过懊悔。“老身当年年轻气盛,气走了夫君,夫君带着孩子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