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衍国田西将军很快带着大批人马攻入不归山。
而不归山众寨,大多已与琅琊寨达成共识,合众家之力共同抵抗衍兵。
几经较量之下,双方各有伤亡。尤其是衍军,不熟地形,十场战役有七八场败阵。田西恨得咬牙切齿,但念女儿田惢尚在敌方手中,不得不小心应对,进攻之势欲猛。
只愿惢儿尚未被人识破才好,否则被敌方用以威胁,那可不妙!
林中,黄叶扑簌簌直落,或起舞或飞扬,一片片飘落在尽是枯叶枯草的大地之上,慢慢遮掩了一片片斑驳的血迹。
两方人马对峙,一方身着暗红色衣袍,一方穿着粗犷,形形色色,各不尽同。
“田西。”那衣裳杂乱或兽皮或粗布的人马中走出一名女子,身子修长,面容白皙,手中攥着一根绳子,看着对方的头领,从容不迫地走出。待她再出来些,只见绳子的另一端系着一双青葱玉手,抬眸往上看,竟是面容憔悴身子单薄却俊秀好看的女子。
这女子,竟是那日求娶百里君迁的女子。
“田西将军,这可是您的爱女田惢?”南少瑜将田惢拉到身旁,向对方展示女子的面容。
田惢始终垂眸,只有南少瑜抬起她的下巴时,才无法反抗地瞥向对面看似威严却失了冷静的中年女子。眸中泛起泪光,她知道自己是连累母亲了。
“无耻!”田西愤恨地怒吼一声,眸中怒火难掩,狠瞪着南少瑜。
“无耻?”南少瑜轻笑,“哪里无耻?”
“拿我女儿来要挟我还不无耻?”
南少瑜轻笑着摇了摇脑袋,抽出腰间的羽扇,装模作样地摇了摇,说道:“田西将军此言差矣!田惢姑娘与同袍入侵不归山,我等只是为自保才不得已抵抗,如今她成了俘虏,无耻的怎就成了我们呢?”
“再说,田将军怎知我们是拿令千金要挟你呢?”南少瑜忽然将田惢推了出去,推到两军之间。“只是将令千金送回给将军罢了!”
双手被缚住的田惢睁大了眼睛,一脸疑惑。她看了看微笑着似是运筹帷幄的南少瑜,又看了看担忧之甚又满心欢喜的母亲,犹豫地迈开步子朝母亲缓缓走去。
这些人想做什么,如此放过她?该不会是有阴谋吧?
“你究竟有何目的?”田西不信。谁会将人质如此轻易地放走,不怕她立刻进攻吗?
“目的,倒是有一个。在下不敢为难田将军,但还请田将军撤军,离开桐州,离开卫国!”
“呵,本将军奉命出征,岂能说退就退,再说,我只是先锋,并非是主帅!”一见爱女已到了马下,田西慌张下马,解开田惢手上的绳索,将她推给后方的将士。
南少瑜却是再笑,迎着秋风继续摇着羽扇,左右踱了几步。
“只怕田将军回不去了!田将军不听军令,擅自进山救女已是违了军法,安东王与你不和,岂不借此机会打压你,夺你兵权?而且……在田将军回到营中前,你与不归山众寨结盟之事已经传遍全营。”
田西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指着南少瑜。这是要逼她上绝路啊!她与安东王何止是不和,那可是死对头啊,两人皆是恨不得拼个你死我活!她怎会放过如此好机会,定会先斩后奏,只怕她连回衍国的命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