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老疑惑皱眉,片刻之间又豁然,叹了口气,正想去关门,却见南少瑜忽然扭头一看,随后起身将门关得严严实实。“她在上药,哪有时间偷看你,就算看了又怎样,你们这外面之人怎生奇怪!”
不过这外面的男孩长得可真漂亮,水灵灵的,皮肤像孩童般的稚嫩与白皙。而且,眼前的这男孩比上次大白叼回来的长得更清秀、更好看、更……他想多用些词形容,奈何脑中字词有限。
啊呸,他刚说什么了,大白叼回来,什么叼回来!明明是救回来的,这么阴大白真的好嘛!
屋外,阿青粉嫩的小手轻轻给南少瑜擦药,却探头探脑似要穿透门缝看里面的情况。小嘴嘟起,对什么都看不到表示不满。
“姐姐,那哥哥长得好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哥哥。”
“哦,是吗?”南少瑜不由得轻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那你有空问问哥哥,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变得像他这么漂亮的。不过,我觉得阿青已经很可爱很漂亮了啊。”
“可是湘儿姐姐说我长得不够漂亮,不喜欢我住在她家里。”阿青像受伤的小狗狗,可怜兮兮、哀怨地看着地面。
“住在她的家里?那个不是你的家吗?”
漂亮的小嘴撅起,阿青像个小可怜低垂着脑袋,泫然欲泪。“阿娘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家里只剩下我和爷爷。爷爷年纪大,怕我日后孤苦无依,便将我送到湘儿姐姐家,说湘儿姐姐的小舅舅是我的阿爹,可是,可是,我不想和阿爹一起住,只有没娘没亲人的小孩才会和阿爹一起住,阿青还有爷爷的。”
小可怜抹着眼泪,身子一抽一抽,诉说自己的委屈。
不和阿爹一起住?南少瑜听得云里雾里,这是何处,小孩都不与父亲一起住?“你爷爷是你的什么人?”
既然这里的人都不与父亲住在一起,那爷爷代表什么,娘亲的父亲?也不对啊!
“爷爷就是爷爷啊!”小可怜再抹了次眼泪,眨着大眼睛回道。
“爷爷是你娘亲的什么人?”南少瑜细问。
“舅舅啊!”这一回,小可怜收起了眼泪,诧异地看着她。“姐姐,你怎么和哥哥一样,连爷爷是什么都不清楚?大白都知道,你怎么都不知道,好笨啊!”
“姐姐又不是你们桃花源的人,在姐姐的观念中,爷爷应该是娘亲或爹爹的父亲啊,娘亲的舅舅应该叫,叫,叫舅爷爷还是舅公来着。”南少瑜掰着手指头计算复杂的称呼。
古时候的人,孩子不嫌多,家族庞大,称呼也多,记这些东西真是要了她半条小命。
而小孩的脸六月的天,小可怜绕着南少瑜转了几圈,检查她的伤口。忽然小肥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一张粉嫩可爱的小脸像个小大人似的,表情凝重。
“姐姐,你肚子里好像有小宝宝了。”
“哦,你还会把脉?”闻言,南少瑜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惊讶地看着阿青。小小年纪,莫非是神童?
那个地方,她总是有意识无意识地忘记,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茁壮成长。
“哈哈,哈哈。”阿青高兴地跳了起来,“姐姐,我逗你的,我连药都还没有认全,怎会把脉呢!”
南少瑜额上滑下三根黑线。
小——破——孩!
难道她以后的孩子也这样?
“啊呜——”
大老远的,一只脸上带着几圈黑毛而浑身雪白的大老虎悲鸣着,跛着一条腿飞跃而上,窜到大厅,吓得南少瑜大跳,条件性地拿起放置一旁的小弩,对准它便想将之射杀。
还未按下按钮,身边的阿青已迈动短腿高兴地迎了上去。“大白,大白,你回来了!”
一个翻身,阿青爬到了它的背上,短手抱着它的颈项,脑袋蹭来蹭去,极近亲密。
“啊呜……”大白虎忽然趴了下去,伸出一条腿,可怜兮兮地舔了又舔,将那两根明晃晃的银针露了出来。
“啊呜,啊呜。”若不是腿中有针,大白差点就打滚卖萌求医治。
“坏姐姐,坏姐姐。”阿青连忙从大白的身上滑了下去,小手握住那深入骨的银针,费力地往外拔,还不忘继续轻骂着:“坏姐姐,坏姐姐!”
“嗷呜,嗷呜。”大白疼得嗷嗷叫,发出之声从“啊呜”变成“嗷呜”。
见状,南少瑜稍稍宽了心,想必这老虎真的不会伤人,也难怪将君迁被叼到桃花源却并未受伤。将小弩藏在袖中,仍是警惕地移步大白身边,蹲身,将阿青唤到旁处,捏住银针,轻松拔了出来。
“大白,不疼不疼啊。”阿青心疼得摸了摸那只大脑袋。
“啊,好疼,好疼!”
“大白,你会说话了?”阿青差点丢掉手中的药瓶,错愕地看着它。
不对啊,大白是女孩子,怎么声音像是男孩子呢?
大白晃了晃脑袋,随即像一只小狗趴在地上,吐了吐舌头。心情有点烦郁,它要是会说人话就好了,可惜它连虎话都不会讲,从一出生,就没有其它同类,好忧伤好忧伤!我的忧伤你们谁懂,啊呜啊呜。
“疼,疼。”呼痛的声音再一次袭来。
“君迁,你没事吧。”南少瑜紧张地敲着房门,想进又不敢进。
这到底是有多少疼?此前自行处理伤口时,所有的疼痛都忍下来了,他连句呻吟都没有。
“没事,没事。”
此后,并未听到任何呼痛的声音。而南少瑜知道,君迁他定是又忍着痛了。
咯吱——
房门被打开,糖老气愤地走到大白身旁,指着它斥道:“你这大白,叫你不要出桃花源,你还出!现在倒好,又给我叼人回来,我说了说了,你要叼阿猫阿狗都可以,就是不要给我叼人回来!”
糖老滔滔不绝,更是围着大白踱步,仿佛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
“你出去也就出去了,那就给我好好去寻找同类,生几只小老虎,你现在把人叼回来做什么?和人生小老虎吗?怎么生?”
“啊呜。”大白轻吟如猫咪,委屈地趴在地上,摇着尾巴。
南少瑜脸色一白,这老头对着一只老虎,讲的话可真有意思!